第104章 水战：魏武挥鞭
“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曹操立在船头。
后方的秦军往来做着准备。
这时的水战大多数都是撞击与登船作战的跳帮战术。更何况，这番多半是在岛上交手。秦军得擦拭好自己的武器准备作战。
曹操军配备了二十余艘艨艟，四十余游船。船上共计铁鹰卫士千余人，大秦劲弩手千余人。其他辅助兵种若干。用来剿匪已是杀鸡用牛刀。
在本地人的指引下，船队很快驶入芦苇荡，东弯西绕，最后来到一片小岛前。若无人指引，就算经过这里，曹操也看不出其中异常。
“我们有一次捕鱼，误入过这里！这些可恶的贼人，像黄鳝一样，就喜欢找这种偏僻阴冷的地方藏起来。”楚人在曹操身旁说道。
曹操冷漠地看着前方，没有回应，只是吩咐几艘游船先行前往探查情况。
与之同时。
小岛上，水盗的暗哨很快发现了曹操军的出现，急奔入大厅禀告情况。厅中三人正讨论下一批偷渡郢都的粮食。
为首地是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光着上半身，只把衣服系在腰间。裤子上绑着一个个铁环，走起路来叮当作响。
他歪着脖子看着小喽啰，眉头紧皱，并未发言。
一旁的“军师”眼睛滴溜溜转着，道：“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年轻人倏忽看了军师一眼。坐在对面的老三率先抹了把光头，道：“怎么，叶先生，你还是不同意我们的做法。觉得是我们把官兵引来的？”
“岂敢，岂敢！”叶先生连说了两个岂敢，讪笑道，“国家有难，我等出力本是应该。再说，我们本就是刀口上舔血，有今日也实属平常。”
光头冷哼了一声，却听年轻人问：“叶先生，你觉得该如何应对？”
“嗯……”叶先生迟疑。
老三嚷嚷道：“还能怎么办，冲出去和官兵拼了。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叶先生连忙摇了摇头，道：“不可，不可。官兵能找到这里，定是有备而来。以有心算无心，我们没有胜算！”
年轻人扭头看向小喽啰，问：“官兵有多少人？”
“不清楚，”小喽啰回答，“但看那架势，足有几十艘船！”
一句话让大厅内三人心情都有些沉重。他们手中不过十余条船，大多还都是小的。
“罢了。这次就听叶先生的。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出去叫兄弟们赶快集合，从后面离开这里！”
年轻人大声吩咐，随后率先朝外走去。
另一边，曹操很快接到了敌人逃离的消息。一面吩咐部分秦军登陆搜索残敌，另一方面亲自率军紧追不舍。
双方你逃我赶，一直拉不开距离。
这时，沉默许久的楚人向导突然开口，脸色沉重地指着前方道：
“大人，前面不能再追了。那一片是乱流区域，若是误入暗流，撞上礁石，我们就危险了！”
“嗯？”曹操脸色阴沉不定。
他望着前方，没有立刻下达停止追击的命令。
这次任务是要歼灭盗匪。若是任由敌人逃走，便不能算全功。可若是继续追下去，如向导所说，又危机重重。
“你们之中有了解这片暗流的人吗？”曹操忽然扭头问。
向导率先摇头。后方的一众楚人也默不作声。
曹操撇了撇嘴，多少有些不甘。向导见其不肯罢手，连忙劝道：“大人，此番能够一扫贼穴，搬回珠宝财物，也算是能够交差了。我们又何必冒此风险呢？”
“怎么，你怕了？”下一刻，曹操如鹰般的目光忽而落到向导身上。
向导挺了挺胸膛，道：“怕？我怕什么。”
“不怕就好。”曹操轻声嘀咕了一句，随后望向船只后方的楚人，道：
“有谁能带船队出暗流区的，赏银二十两！”
这对村民来说已经是笔巨款。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果不其然，话音刚落，便有一汉子站出来，道：“我可以！”
曹操点了点头，吩咐对方来到船头指挥。
前方，匪徒们正亡命奔逃。老三站在船尾，摸着光头，眺望后方船队，自言自语大声道：
“这些找死的北方人，不识水性也就罢了，竟还敢追上来。今日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河神的愤怒！这些贼人势必葬身鱼腹！”
领头的年轻人同样关注着后方的情况，目光却越来越沉重。若是敌人从乱流区脱出，那等待他们的就是死路一条。
因为这条逃生之路，是没有出口的。
害怕什么来什么。
一路各种暗潮涌动，对方的船只甚至不小心靠近过暗流，但每次都逢凶化吉，成功脱离！
“让兄弟们准备战斗！”年轻人振臂一挥，铁环叮当作响。
后方的水贼快速行动起来。刀剑在手，一双双嗜血的眼睛盯着船队后方。
年轻人跳下甲板，朝手下道：“兄弟们，我们过的本就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有今日之劫，也算是在意料之中。
等会儿若是不敌，大家便跳水四散逃命吧！不过在这之前，先让敌人看看我们的血性！”
“杀！杀！杀！”水贼们高声响应。
两方很快越来越近。
轰。
一声巨响。
秦军的艨艟狠狠撞上水贼们的船只。下一刻，数支横板便伸了过来，动作娴熟，与水贼们有的一拼。
一波波箭雨先临空飞来。
随后全副武装地秦军踩着稳定不移的步伐，冲过横板。
沉默。沉默。死一般地沉默。
没有咆哮，没有怒吼。只有冷漠地屠杀。
双方匍一照面，秦军或永盾牌，或用制式剑格挡住水贼攻击。随后挥舞武器反击，干脆利落，每一次出手都是杀招。
双方的差距，就如同狼群和羔羊。一贯自许见惯鲜血，看淡生死的水贼，在这些铁鹰卫士面前，竟如同婴儿般脆弱，毫无反击之力。
仅仅一个照面，秦军就击溃了水贼的决心。
大面积的水贼纷纷跳水求生。
等在船上的秦军劲弩手们，纷纷射出早已准备好的箭矢，给敌人来了个透心凉。
那些运气好逃脱的水贼，闭着气朝两岸的芦苇荡游去。
那些密集的丛林里，指不定有什么毒蛇毒虫，但现在秦军远比那些未知的危险要来得可怕。
可曹操并不打算这么放过对方，他早已派了游船前往两岸，每隔一段距离设置一艘。
若是有水贼能够闭气游出数里远，那是人家的本事，该人家活下去。
“扑通”！
只听一声如鸟落地的清响，水贼头目稳稳落到曹操的旗舰上。
年轻人一手擦拭着染上血的短剑，一边朝曹操走去，问：“你就是这些官兵的头领？”
曹操冷冷注视着年轻人，没有回答。
一旁的楚人向导看清年轻人的面孔，竟吓得纷纷向后退却，道：“水蛟龙！是水蛟龙！”
曹操淡淡地看了眼惊恐万分的楚人，对水蛟龙道：“你就是这些水贼的头目？你若投降，我可以保你不死！”
“哈哈哈哈！”水蛟龙倏忽仰头大笑，朝地上啐了一口，道：
“谁要你饶我性命了？待我砍下你的脑袋祭奠我死去的弟兄。我自会跳水逃生！”
曹操抿了抿嘴唇，抬手。数十把弓弩倏忽伸出，瞄准了水蛟龙。
下一刻，万箭齐发。
这水蛟龙莫不是以为曹操不会朝他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