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秦蒙恬,为戍边而来

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

越往北走，越觉得荒凉。蒙恬离了咸阳，一路向西，先到休整了一段时间，继而北行，沿着孟津一路北上。

时而进入胡地荒无人烟的大漠，时而经过偶有房屋的小村子。

久而久之，初次北上的蒙恬和一众亲随早已失了方向。

前方遥遥的忽而看到一阵炊烟。

蒙恬小队生起一阵欣喜，快马加鞭赶往小屋。

屋内炊烟袅袅，却房门紧闭，不见人影。

蒙恬蹙眉，吩咐一亲随下马叫门。

门内并无应答。

亲随一用力，便将门推开。门内骤然传来一阵孩童哭喊声。

只见一个小女孩手持柴刀，立于灶台侧。其后缱绻两个幼儿，哇哇大哭。小女孩看向马背上的众秦兵，目光异常坚定。

忽而她似乎想起什么，放下刀来，却仍只盯着蒙恬一言不发。

蒙恬一头雾水，挤出一丝难看的笑容朝小女孩招手：

“囡囡，来。你父母呢？他们去哪儿了？”

小女孩只直直望着蒙恬，不动，也不答。

蒙恬无奈，挠了挠后脑勺正要离开。忽而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传来。蒙恬手下大秦游骑兵尽是从长平之战活下来的老兵，当即拔剑在手。

这般急促的马蹄，只透露着一个信息——威胁。

片刻。

奔驰声的主人逐渐显露身形，黑甲黑披风，是一小队大秦轻骑兵。

蒙恬松开按住剑柄的手。

靠近的大秦轻骑兵驻马，却仍警惕地打量着蒙恬等人，质问：

“你们是什么人，在这里干什么？”

蒙恬困惑，冷声回答：“大秦蒙恬，为戍边而来。”

大秦轻骑兵对视一眼，显然是早得知了消息。当前的小队长松开剑柄，拱手道：

“时常有胡人的散兵偷偷溜过长城，南下打草谷。我们不得不做好防备，还望将军勿怪！”

蒙恬点点头，看向屋内小女孩，忽而明白，对方是把他们当成了打草谷的胡人。看着不满十岁，手持柴刀的小女孩，蒙恬心里不觉一动。

“无妨，”

蒙恬转回面向小队长，“敢问这里是何处，章邯将军又在哪儿？”

小队长回身指向前方，笑道：“此处六七里地已是雁门。章邯将军便在前方。”

顿了顿，小队长又道：“您若是需要，我现在就可以带您去见章将军。”

蒙恬刚想点头，却又随即摇了摇头，道：“不急着见章邯将军。你先带我去胡人溜过长城的地方看看。”

小队长脸上浮起一抹愕然，但还是点了点头，转身朝北方驰去。

蒙恬忽而转身，朝屋内的小女孩抱拳，郑重道：“囡囡，继续做饭，等你爸妈回家吧！我——”

话未尽，蒙恬已纵马北向。

——

蒙恬此番，为大秦戍边而来，定要大秦万里疆土，国泰民安。

…………

跟着轻骑兵小队一路骑行，片刻便来到一处山坳外。

两个哨兵站在山外，对着一个瓦罐扔石子。

十几个秦卒缩在里边，玩着推推牌。

轻骑兵小队长以手掩口，咳了咳，道：“蒙恬将军前来巡查！”

一群人连忙跑起来，丢下藏起手中东西，排成一排。

蒙恬看在眼里，没有多说。这种巡查艰苦又无聊，不要指望被派到这里的是秦军精锐了。

若是真有胡人来，这些人不一定能挡住，他们只是负责传递消息罢了。

“山那边就是胡地了吗？”蒙恬指着对面道，“长城附近像这样的地方多吗？”

“对，山那边就是胡人活动的地方。”小队长回应，“像这样的地方，暂时发现的便有四十余处。”

“为什么不修要塞堵住路口呢？”蒙恬又问。

小队长面露难色。

蒙恬迟疑片刻，也不追问，只是朝前挥了挥手，道：“走吧。我们到对面去看看！”

“是。”

一行人进入山坳。

等蒙恬远离，几个站岗的秦卒才松了口气。其中一人自言自语般道：“章邯将军守卫长城都焦头烂额，哪儿有时间顾及这些琐事儿呢。”

一行人沿着山道缓缓骑行。

山间凄凉无趣。小队长为了活跃气氛，开口道：“我们听说，大王这次想要一举扫平漠北，安定边疆。这是真的吗，蒙将军。”

蒙恬迟疑回答：“算是吧。”

其实，在离开咸阳时，赵政就说过，草原蛮夷是杀不光的。这次蒙恬的任务只是尽可能的杀伤敌人，削弱大漠的力量。

小队长张嘴，刚想说点什么。他的脸色却倏忽变了。小队长翻身下马，贴在地上听了一阵，回到马背，神色一扫方才的随意。

“有敌人？”蒙恬问。

“嗯。”

小队长只轻轻点头。

一行人翻身下马，小心翼翼摸到前方，只见一行十余骑胡人朝他们这边驰来。

“怎么办，蒙将军。”小队长望向蒙恬，小声试探问道。

“怎么办？”

蒙恬低沉大笑，拔出佩剑，“狭路相逢勇者胜。当然是杀光这些狗娘养的。

莫非，还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转身逃了？”

“可是……”小队长面色为难，“可能这些胡人后面还有更多的援军。”

“那便来一个杀一个，来一对杀一双。”蒙恬扫过四周，“这狭窄地形，来多少人都没用！”

说着。

蒙恬向身后一招手，几个亲随快步跑回战马旁，取下骑弓。

瞄准。

“放！”蒙恬一声令下，数箭齐出。直接射杀当前三人。

胡人突遭袭击，大惊失色。这几人慌乱中控住奔逃的战马，没有转身逃走，反而朝着山坳这边冲来。

躲藏在石堆后的蒙恬眼眸微眯，旋即提剑而起，怒吼：

“杀！跟我上！”

一马当先冲了出去。

几个胡人见山坳后不过数人，更是张狂，啸叫着便朝蒙恬冲来。

蒙恬立在路中，手持长剑。他能够清晰看到敌人狰狞的面孔与冰冷的刀锋。

“杀！”

一声咆哮，两人交错而过。蒙恬挥剑将胡人斩落下马。

“好！”秦卒齐齐发出欢呼。

胡人这才见势不好，想要转身逃走。蒙恬等人连忙跑回马背，急追出去。

一路追到山拗口，将胡人尽皆斩杀。

…………

雁门关内。

章邯接到消息，早早等在了关外。蒙恬率十余骑徐徐而来。人人满面血污，却也兴奋不已。因为他们手中都提了几颗胡人的脑袋。

章邯目光闪了闪，大笑着迎上去，道：“蒙将军果真勇猛无双。你人来就好，还带这么一份大礼干嘛！”

蒙恬翻身下马，拱手道：“见过君侯！”

章邯一把托住蒙恬的手道：“你来得正好，我正好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章邯带着蒙恬步入关内，来到营垒大帐。

其中早已坐了两个胡人打扮的人。见到浑身是血的蒙恬，两人一下站起身来。

章邯哈哈大笑，解释道：“两位不必害怕，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蒙恬将军，乃大王亲信！”

两个胡人面露疑色，一言不发。

章邯又向蒙恬道：“这两位是月支的使者，有要事与我大秦商议。”

章邯大致将情况讲了讲。

原来，鲜卑崛起，外加上匈奴死而不僵，大秦在南边竖起长城，格杀勿论。一时间月支的生存空间无限狭窄。

思前想后，如果投靠鲜卑，势必被鲜卑人吞并。还不如投靠秦国，至少秦国对大漠没有野心。

蒙恬默默听着，最后低声道：“章将军，可否旁侧一叙？”

两人离开月支使者来到后方。蒙恬压低了声音道：“这其中会不会有诈？若是胡人假装投降，引我等出关，趁机埋伏我们。该如何应对？”

章邯宽慰地笑道：“这一点我们自然也有考虑。

我们不怕胡人埋伏，只怕胡人不和我们交手，只是逃窜。若是有埋伏，正好可以把他们一锅端了。谁是猎人，谁是猎物还说不定呢！”

随后，章邯压低了声音，道：“李广将军率兵八千，日前已经出发进入大漠了！”

蒙恬闻言，脸色不觉一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