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今年的第一场雪（四）
雪，还在下。
以往这个时间点的长野原烟花店是最热闹的时候，店里热心活泼的宵宫姐姐总会带着孩子们一起玩耍。
但今天是个例外，每天笑呵呵的宵宫姐姐没有出现，此刻她正躲在房间里面悄悄抹眼泪。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哭，看完《雪国》的她懵里懵懂的就掉眼泪。
或许是因为书中为叶子的结局而感慨？又或者是为驹子的人生感到悲叹？也有可能是对岛村这个混蛋的行为变得愤怒？
总之她自己也不明白，因为她长大以后就没有掉过眼泪。
“宵宫……来吃水果……好不容易买到的日落果……”
长野原龙之介乐呵呵的端着一盘切好的日落果，锁国之后就连日落果都变得抢手，稻妻的人都快变成堇瓜了。
“老爹……”
“怎么哭了？”
看到宵宫擦干的泪痕，长野原龙之介显得有些手忙脚乱，他不知道平常活泼好动的女儿为什么突然哭了？难道又是因为追了好久的小说结局不尽人意？
他只能猜测着安慰宵宫。
“不哭不哭……是不是想妈妈了？”
“……老爹……”
宵宫望着自己老爹手忙脚乱的样子，只能强忍着情绪挤出微笑。
……
神里屋敷。
作为神里家的大小姐，稻妻的白鹭公主，她向来不用去挤着和众人抢货，因为有人去帮她的。
而托马今天买菜的时候也专门给自家大小姐蹲到了第一本的《雪国》。
当然，只是负责把书带回来的他完全没有料到现在这种情况。
对于苏均的书，神里绫华专门开辟了一个书柜存放，里面摆放着苏先生自出道以来的所有作品，甚至于那本亲签版的《聊斋》，是的，和网友“玲珑油豆腐”一样神里绫华也有一本亲签版《聊斋》。
这本书在整个稻妻也是相当稀有的存在，由此可见神里家有多硬，一本《雪国》自然不在话下。
只是看完《雪国》的神里绫华心满意足的合上书本，这本书看的她很满意，就是心里头有些不对劲……嗯……空落落的？
“呼……写幅字放松一下……”
神里绫华勉强笑了笑，她摆好纸笔挑了一首自己最喜欢的诗词——《青玉案·元夕》。
当到“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时，神里绫华的笔尖顿了顿，她终于想起这是一种什么感觉了。
一种哀伤，一种转瞬即逝的泡影。
“母亲……”
……
人们向来悲伤的从不是故事而是故事里偶然重合的剧情。
尤其是在现在的稻妻，压抑的社会氛围下更加压抑，《雪国》带来的并不是大雪后的初晴而是一场又一场的大雪，人们都从其中窥见自己的命运，虚无、悲伤。
但总有一些人在极度的压抑之后想明白些什么。
昏暗的房间里，男子合上《雪国》，他的眼中布满血丝，他把这本书放回书架，手转而拿出一旁的《国富论》和《大国崛起》，口中喃喃自语:
“苏先生，请您帮我……”
……
“想要见你一面还真是越来越难了啊！”
再次进入这里的八重神子颇为感慨的环顾四周，现在连她也都不能像以前一样进入这里。
“有什么事？”
端坐在空间正中央的女子睁开双眼，她整个人坐在一柄薙刀上面，一只脚自然垂下另一只脚搭在上面。
“没什么事，就来看看你而已，顺便给你带些好东西……”
八重神子耸耸肩，这倒是让女人有些诧异。
“什么东西？”
“你看啊，你都呆在这里多久了？现在的提瓦特都变天喽！手机听过没？这可是解闷的好玩意。”
八重神子乐呵呵的掏出一部手机，这是她专买来的，还有和手机放在一起的《雪国》。
“还记得我和你提到的苏均吗？这是他的新作品，要是有兴趣可以看看。”
两样东西一起被递了过去，女子没有看向《雪国》只是拿着一个小板砖左看看右看看。
这一幕让八重神子暗笑不已但还是假装正经的帮她调试，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八重神子的脸色也变得不好看，半天才憋出来一句:
“差点忘了，一心净土没有网……”
“网？”
“就是地脉。”
“这东西是要连接地脉使用的吗？”
“嗯……”
话音刚落，女人便扬了扬手中的仪器。
“好了。”
八重神子愣了愣，然后笑着摇摇头:“差点忘了你是七神……”
“呵呵。”
女人……应该说是影，她捣鼓着手中的仪器，有些好奇。
“好了，再来看看这本小说吧，你是不知道稻妻现在外面怎么样了。”
“外面的稻妻？”
……
外面的稻妻很乱，准确来说是稻妻城的花见坂很乱，因为压抑的氛围和《雪国》双重冲击下有人忍不住了。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站在由箱子组成的看台面前，用手里的喇叭大声的呼喊着:
“锁国是最错误的决定！整个稻妻已经落后于提瓦特，落后于六国，我们应该让将军大人听到我们的声音！锁国是最错误的决定！”
他的手中挥舞着的是《国富论》以及《大国崛起》，只是围过来的众人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这位先生，你已经违反了稻妻城的秩序……”
幕府军悄然而至，为首的是九条裟罗，这种事情她处理起来相当得心应手，是从某人身上取得的经验。
“秩序？稻妻的秩序已经崩坍！”
男子没有理会她的话，依旧在挥舞着手中的书籍朝人们喊话。
“这位先生！有什么问题幕府都会解答的，不必采取这种过激手段！”
九条裟罗的话似乎让男子怔住了，随后他的声音变得更大。
“好！那请幕府回答锁国令是怎么回事！八酝岛是怎么回事！现在的稻妻是怎么回事！请幕府回答！请三奉行回答！请将军大人回答！”
“大胆！带走！带走！”
……
一心净土。
八重神子望着影，影也看着她，在她的手中是合上的《雪国》。
“为什么要让叶子死去？”
“我也不知道呢，但这个作者好像就喜欢这样，须臾泡影……和将军大人的永恒相去甚远……”
“须臾泡影……”
影呢喃着慢慢闭上眼睛，说出的话让八重神子整个狐都呆住了。
“是啊，世间万物皆为虚无泡影，叶子如此，稻妻亦如此，只有永恒……唯有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