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鸿门宴
公司决定在尔开一场小型签售会, 租了一个小小的场地，架了个简易的棚子。
来的粉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少，这出乎了大家的意料。虽然数量少也会认真对待，但是多多益善, 也是对他们这些日子辛苦的肯定。
尽管没有正式宣布成立粉丝俱乐部，但粉丝的名称早早地就被敲定好——A.R.M.Y（Adoral Rprsntatv M.C For Youth的缩写）。成员们也以”我们家阿米“为口头禅叫开，充满浓浓的爱。
宋泽辰笑得眼睛也找不见, 拼命和台下的粉丝挥手。
“泽辰要多吃饭哦。”
“泽辰要多睡觉哦。”
台下的声音此起彼伏。
大多数阿米们对于宋泽辰都是姐姐的年纪，所以如果给他深夜作曲完的sns留言通常都在催促他去睡觉，评论区时常见到大段大段的养生知识，宋泽辰看到的时候差点以为被盗号了，退出去确认了好几遍才确定是自家的账号没错。
“好的好的我会的。”宋泽辰哭笑不得地敷衍着。
人群中不知哪里突然冒出一个声音, 还是个男声：“你骗人。”
粉丝们哄堂大笑。
金硕真来了劲：“哦？居然有男饭？男饭都这么叮嘱了Edn更应该好好吃饭了，多尝尝哥给你准备的爱心餐吧。”
宋泽辰趁机抱怨：“Jn哥其实煮出过好多黑暗料理的，我上次吃了舌头都麻了。”
签售开始。
他接过粉丝送来的小纸条。
“想要哪个成员做自己的儿子？原因？”
宋泽辰看到这条扑哧笑出来：“姐姐我还未成年啊。”
他又认真思索了一下。
“号锡哥，因为很乖。”
“啊，我还以为会是suga呢。”这个姐姐看上去有些失望，看来这个问题有私心啊。
“suga哥有点难管教，我怕我会直接上手揍他。”
宋泽辰假设了一下那个画面，其实能揍闵允其也挺好的。
“可以都是吗？我会努力赚钱养他们的。”他想了想，又补了这么一句，画上了八个小爱心。
下一个女生过来, 看着年纪比他小, 很是激动。
“欧巴, V真的是空降兵吗？我不喜欢他。”却是这样单刀直入的一句话。
宋泽辰的眼神闪了闪，嘴上的笑意卸下了很多，变得严肃。
“当然不是了，V哥和我们练习了很久了，是特别优秀的哥哥，我很喜欢他，你能不能也喜欢他呢？”
女生被宋泽辰的严肃有些吓到，连连摆手：“欧巴你不要生气，我知道了。”
宋泽辰无奈地伸出手掌，和她十指相扣：“对不起，我没有生气，只是听到这个话很难过。”
“我很喜欢的人他的好我希望能和全世界分享，希望全世界都喜欢他，如果有人当着你的面她不喜欢我，你会是什么感觉？”
“不开心。”
“所以啊，这也是我的心情，泰涥哥真的很优秀，你认真了解一定会喜欢他的。”
宋泽辰思考片刻，转移了一个话题：“有什么喜欢的动物吗？”
“喜欢猫。”
“喵呜。”
宋泽辰没有犹豫地模仿了一声猫叫。又趴在桌面用头蹭蹭她的手掌，眼睛黑亮如珍珠又湿漉漉的，弯成月牙，乌黑的头柔软微卷，嘴唇红润，脸颊上的梨涡又悄悄地跑了出来。
“麻烦你了，请多多喜欢防弹少年团吧，喜欢所有的成员吧。”
那个饭的耳朵肉眼可见地烧起来，同手同脚地移动到下一个人的前面，整个人还没回过神来，失去了语言组织能力，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
金硕真不满地用胳膊肘捣了一下宋泽辰：“你对我们阿米做了什么让她变成这样。”
“Edn欧巴什么都没有对我做，你不要怪他。”女生涨红着脸急急忙忙反驳。
金硕真：这个回答怎么这么耳熟，这不是狗血三角恋的标配台词吗？宋泽辰你真是好样的成为男主角，让我当了个恶毒女配。
休息的间隙，宋泽辰朝金泰涥那里瞧了一眼，正巧和他视线相撞。
两人同时愣住，相视一笑，同时比了个小树杈放到自己的眼睛旁，眨眨眼。
这是他们时常心有灵犀的“镜面游戏”。
宋泽辰指着自己的咧出的一排整齐的牙齿，默默做着口型：要开心哦。
真傻。
金泰涥没有留恋地转头，但下笔时轻快了不少，连自己的签名都觉得比往常好看几分，刚才被故意忽略的难过也不见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得很快，签售结束后成员们回答的小纸条被po到了网上。
碍于宋泽辰的年纪还太小，粉丝们还不好意思问太撩人的问题，于是小纸条都是类似这样的画风。
“在团里最喜欢谁呢？不可以说都喜欢哦。”
“正国，因为是唯一的弟弟，很珍贵。”
“觉得团里谁最喜欢你？”
“都喜欢我，我的存在就是受欢迎。”
“泽辰为什么会长这么高呢？”
“因为悄悄把允其哥和知旻哥的身高偷走了，姐姐不要告诉他们哦。”
健康积极有意义，只谈友情不谈爱情，只谈生活不谈八卦，只能说我们阿米为孩子们的顺利成长操碎了心。至于以后成年的画风那就是以后再考虑的事了，该有的尺度总是不会逃过的。
*
宋泽辰刚洗完澡，头还在往下湿哒哒地滴水，随意拿披在肩上的毛巾揉揉头，抱着手机在沙坐下。
迫不及待地点开视频，已经提前忍不住微笑。
这是网上找到的金楠俊和闵允其被邀请参加地下rappr组织的活动的视频。
两个人坐在大高个男子的旁边显得特别小只，还裹得很厚，让人想上手去揉。
这个是dpflo，这个是donls。
他仔细地分辨人，之前金楠俊给他看过他们的合照。
本来这次的活动在他的软磨硬泡之下是可以去的，不怎么情愿的金楠俊和闵允其被他“我学rap这么久都没有参加过这类活动，学得毫无意义”以及“哥连我这么小的要求都不答应心里一定没有我”的理由说服，终于答应下来。但偏偏爷爷那里有急事让他回家一趟，他只能遗憾错过。
两个人自我介绍来自防弹少年团，接着是相互之间的讨论和提问。
其实几乎都是一个人提的问题——B-fr，当然其中肯定也参杂着其他人附和的声音。
“你们还是hphop吗？”
“是的虽然有所不同，但我们还是hphop。”
闵允其好几次的谈话都被打断。
宋泽辰的笑容渐渐消散，眉头小小地皱在一起。
真是大大咧咧的指桑骂槐。
“在我们国家爱豆是少女的偶像，是怎么和hphop联系在一起的。”
很尖锐又不怀好意的问题。
地下rappr长期以来看不起爱豆已然成一种风气。而金楠俊和闵允其这种由地下转成爱豆的更是刺痛了一些人的神经，被一棒子打作“放弃信仰”。
宋泽辰对此一直持否定的态度，每个群体里都有优劣之分，纵然爱豆的有些rap担不够资格，但难道地下就全都是实力出众的人吗？过于自大的往往总是半瓶水的那些人。
“事实上如果你有听过我们的专辑，它还是非常hphop的……”金楠俊沉声回答。
问答还在继续，拍视频的人脾气似乎也上来了，说了一句“这很过分”表示不满。
“这个问题比较敏感，但是既然你们在这里了我就问了。”
“hphop实际上是比较an的音乐和文化，rappr有很男人的外貌，gay会注重外貌，想要变成一个男人。然而当你们在台上作为爱豆，化着妆，不就和女孩一样了吗？”
视频里的闵允其接过麦克风，作为哥哥的他自觉要挡在金楠俊这个弟弟身前反抗这些dss。
视频外的宋泽辰神情冷漠，垂下眼睛。
视频还在播放，B-fr的声音源源不断地传出。
他半眯着眼，盯着那个还在滔滔不绝的小丑。若有人在场，一定会惊呼出来，因为此刻他的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寒意，像盯住猎物的狼，随时就能扑上去给人致命一击。
宋泽辰没有再听下去的兴趣，他轻轻按下锁屏键，屏幕瞬间一片漆黑。
他和屏幕中的自己对视，那个人的眼睛里正有星星点点的火在飞溅，很快连成一片成燎原之势，焚烧沿途的一切。
他平静又冷漠，湿软塌塌地贴着额头和后颈，令他此刻格外清醒。
他轻轻地嘲弄地笑了起来。
*
小吃店内，鏖战不止。
宋泽辰靠着玻璃百无聊赖地旁观三个人为了剩下的最后一块炸鸡大打出手。
炸鸡面前无兄弟。
“你明明是请客的人怎么还来和我们抢啊。”金泰涥不满地推了朴知旻一下。
“谁知道你们能吃这么多，我再不吃我血亏了好吗？”朴知旻寸步不让。
“我是忙内你们不应该让我吗？”田正国不甘示弱，插了一句。
三人对视良久，默契转头，对着宋泽辰异口同声：“你吃。”
宋泽辰：……
如果你把时间翻到几个月前，就一定能明白这次久违的聚餐的原因。
是的，显而易见，A队赢了。
那天晚上金泰涥和朴知旻准时守在电视机前，默默祈祷，把心里能想到的神明全念了一遍，朴知旻还特意用社交小号转了一条“幸运咒语”的讯息。
金泰涥总结：这已经不是一场简单的练习生比赛，而是一场关于炸鸡的attl，还是95ln拼上了尊严的一战，以及宋泽辰是不是金口的强有力证明。
宋泽辰：关我屁事。
宣布结果的那一刻，金泰涥仰天长啸，高呼了一句：“泽辰我爱你。”
表现得格外感同身受，甚至比知道自己能出道的时候还要激动。
金泰涥三下五除二替朴知旻一手包办，迅速敲定了请客时间和地点，拉上功臣宋泽辰，中途田正国闹着也要去，三个弟控自然不会拒绝。
然而加了一个人的后果是惨痛的，田正国的战斗力不容小觑，朴知旻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盒盒炸鸡迅速被消化，忍不住加入战局，和另两个人时不时进行眼神厮杀。
“你别吃了。”
“你想得美。”
“老板再来一盒。”
至于宋泽辰历来对这些零食没什么兴趣，随意吃了一块就放下：“我饱了。”
成功收获朴知旻感激的目光一枚：谢谢兄弟替我省钱。
三个人吃完后瘫在椅子上呈躺尸状，一个人正襟危坐。
“我觉得我们不是活在一个世界里。”朴知旻摇头对着宋泽辰感叹。
“我觉得我身上都有那个味了，很不舒服。”宋泽辰皱眉。
金泰涥忽然一个鲤鱼打挺，靠近宋泽辰的面前。
然后对着他打了一个饱嗝。
宋泽辰面不改色，手起刀落，一巴掌拍在金泰涥的背上。
“我觉得我要吐了。”金泰涥不怕死地再次靠近，作了个呕吐的姿势。
“智旻哥我们换个位子。”宋泽辰立刻起身，拉开椅子，示意朴知旻坐到他原先的地方去。
“泽辰你这样不行啊，运动量这么大还吃得这么少。”朴知旻坐到金泰涥身边。
“对啊，你真的吃太少了。”田正国补充。
宋泽辰是不是喝露水长大的？这是练习生时期，许多人探究的问题。那是宋泽辰是大前辈很多课都不是和练习生们一起上的，寝室搬空了之后只有他一个人住，练习生中一度传出“宋泽辰是吸血鬼”的怪力乱谈。金楠俊刚进公司的时候还被科普了一番，后来当作笑话讲给宿舍里的其他人听。
“希望我能把肉分给你，好队友一起承担。”
“我只是不喜欢吃油腻的，喜欢喝饮料而已。”
宋泽辰叹气，每次谈到这个问题，所有人就如同更年期母亲上身不停地围在他身边叨叨叨，连田正国都能借机教训他几句。
宿舍一大口号：每天多唠嗑，宋辰多吃点。
金泰涥和朴知旻头对头讨论这次的作业该怎么解决，田正国趁着出来的空隙沉迷游戏，之前经纪人为了管控他的作息时间没收了一切能玩游戏的电子设备，这次出门好不容易才从经纪人的手里讨到短暂的游戏时间。
宋泽辰盯着玻璃外的景象兀自出神，喷泉旁有个老人在吹着萨克斯，远处的背景又是摩天大厦，奇异地融合成一幅并不突兀的画面。
忽然手机震动了一下，一条短信进来，他拿出手机停留在那个页面，盯着屏幕很久，却没有回复的意思。
“怎么了？”田正国凑过头来。
宋泽辰笑着摇摇头，手指一裹，恰好遮着信息的内容，关掉屏幕，挡住田正国的窥视。
“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