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训练

第二天实践课，流程没有想象中的复杂，等一个班的学生都到齐后，负责这个班级的教官和辅导员一起，发放训练服、吩咐注意事项，延续之前体检时进行的三项测试，只不过上次大家只需要进行一次，而今天他们需要在体育馆练习一整天。

拿到训练服后，李舜祈仔细对比了两者的区别，上次他在基地穿的那套战术服整体都覆盖上了黑色的颗粒物质。

而这次的训练服只是在活动的关节位置缝上了黑色的特殊材质布料，而其他地方依然是透气舒适的棉布，而关节处的这种布料，更像是将战术服上面的颗粒打碎，再与纤维融合到一起，因此摸上去有些许粗糙，但应该也能够抵挡部分来自患隙的伤害。

由于大家之前都在体检的时候接触过三项训练内容，因此今天教官只是再仔细地讲解了一下动作的要领的诀窍，待每个项目都讲得差不多了后，便进行分组训练。

换好训练服后，李舜祈和刘毅来到了击剑项目，曹一帆去练习射击，林胡明本来命中率就高的出奇，因此去小岛那里练习反击。

因为政府在研发训练服时考虑到了活动的便利和生命的安全，还配备了保护头部的一体式头盔，透明面罩下拉便能够遮住全面，因此没有像上次那样需要换上击剑防护服，但还是考虑到安全因素，只让他们对着人台练习。

根据之前的测试结果，李舜祈明白自己的精准度并不是很高，所幸速度和力度还行，因此借着这次训练的机会，他需要找到击剑的手感。

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卞城大学的体育场内部，热闹而嘈杂，如果不看体育馆内部的景象，路过的人只会以为里面是在上体育课，也预示着过不了多久，这种陌生且特殊的训练将会从大学渗透至不同年龄段不同阶层的人们。

经过两天的训练，李舜祈等人在速度、精准和力度上得到了强化，而第三天，他们将在学校的带领下去往西郊的患隙。

第二天晚上，大家结束了当天的训练，集体回寝室休息，也许是太久没有和家里人联系，李舜祈走在半路上接到了母亲的视频电话。

“喂？妈。”李舜祈连忙接通了电话，视频那头，母亲陈琴目测正在和老李一起看电视，两人都坐在客厅的沙发上。

“舜祈，你在干什么？”因为李舜祈还在路上，昏暗的街道让陈琴看不清李舜祈的模样。

“我刚军训完，现在在回寝室的路上。”李舜祈将这次训练简单地概括成军训，不想要让母亲有太多的担忧。

正说着，李舜祈将手机拉远，让摄像头能够拍到自己身上的训练服，“这是我们学校新出的军训服，好看吧。”

李舜祈本来个头就高，高中的时候不太注意运动，因此身材比较消瘦，虽然接受训练的时间并不是太长，但是运动的确能够有效地改善一个人气质，而李舜祈相比较以前，阳刚之气更加明显，让少年原本就俊俏的五官随之硬朗了起来。

镜头拉远后看得到的内容也就更多，陈琴立刻注意到李舜祈身旁还有其他人，一旁的三人看到李舜祈手机里的阿姨，都低头向她问好。

陈琴一一关心了两句后，便不好多说，让李舜祈与室友们好好相处便把电话挂了。

看着屏幕上显示的通话结束，李舜祈默默将手机收起。

“你没有跟阿姨讲明天的事情啊。”见李舜祈结束了通话，刘毅开口问道。

“不知道该怎么说，以我妈的个性，我怕说了后她立刻开车接我回家。”想到开学那天陈琴说过的话，李舜祈轻笑了一声，“所以还是别跟她说得好。”

“也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家里人讲。”刘毅点头表示同意。

林胡明也点了点头，然后看向曹一帆。

“我？我从班会开始就跟家里人说了我们大学应该要研究患隙。”曹一帆看大家都看着自己，也说了一下自己家里的情况。

好家伙，没想到这小子一下子跟家里人说了这么长远的事情，其余三人都挑了挑眉。

“毕竟这个是大方向，哪怕我们现在还只是大一，但之后我们要研究患隙这件事是必然的，不然也不会让我们军训都要在患隙里进行。”

话题被引了出来，四人一边走回寝室，一边讨论起患隙的事情来。

休息了一晚，大家早早地穿上训练服到体育馆集合，乘坐大巴车到西郊公园的患隙去。

到目前为止，人们使用的电子产品还不能够在患隙内正常使用，因此学校让大家把自己带来的手机、耳机、手表等电子设备留到了大巴上。

等大家从大巴车上下来，旁边已经集合了一个队伍，是卞城大学另一个专业的大一新生，而他们的教官孟坤，则背着手正在旁边，看着物理系的学生从车上下来，拿起口哨提醒大家整队。

李舜祈等人立刻按照训练课安排的站位站好，等待教官的下一步指示，孟坤看了眼手表，和一旁另一位教官对视了一眼，两个人分别给各自的班级点名。

“患隙受事故形成原因影响，其内部环境各式各样，我们今天要进入的这个患隙，则是由森林火灾引起的，因此你们需要注意以下几点：第一，里面的植物不要随便碰，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自燃；第二，遇到正在燃烧的物体，优先找出它的根部，只要拔掉根部，燃烧部分就会熄灭；第三，如果找到了没有任何植物的干涸土地，在确认安全后可以稍事休息。”

“现在我们来发放装备。”旁边的工作人员将两个巨大的纸箱抬了过来，然后按照位置进行发放。

李舜祈看了眼工作人员手中的东西，内部包裹着水的中号塑料棍、防毒面罩、阻燃手套和小型镰刀，等镰刀拿到手上，李舜祈这才明白学校为什么敢给他们拿刀具，手柄有一个开关，按下去后镰刀的刀面会在内部某种材质的影响下实现割草，其余地方依然是由耐高温的硬塑料组成。

待东西都发至每个人的手上，教官开始指导人家如何佩戴面罩和手套，又如何把塑料棍和镰刀别在训练服的腰带上，实现行动自如又拿取便利。

由于需要戴面罩，因此一体式的头盔只能半拉遮住眼睛，这样的结果就是等大家都穿戴整齐后，谁也不认识谁，彼此相互看着彼此，众人纷纷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很显然，教官并没有考虑也不在意这些事情，每个系近五十名学生分成若干个小组，每个小组八至十人，经过全段时间的训练，同学之间关系逐渐熟悉，李舜祈他们寝室的人便和陆晨、王嘉所在的四人寝室组成一个小队。

考虑到戴上头盔和面罩后，彼此都看不出对方的长相，李舜祈便想出用过将路边的树叶或者草别在身上。

“原本我想过要不大家在身上贴上写有名字的字，但是我们要去的那个患隙内部有火，我们身上留着可燃物会比较危险。”

众人听到李舜祈的解释，纷纷点头，然后将宽叶子裁剪成学号的数字，贴在头盔上，其他小组的成员见李舜祈他们这样做，也都模仿了起来。

等小组都分好了后，孟坤与另外一名教官便要带他们到患隙的入口，到目前为止，他们都还在西郊公园的外围，公园内部早已在患隙出来的时候封锁了起来。

李舜祈等人跟随孟教官从公园的入口徒步前行，西郊公园是一个城市森林公园，前半部分为主要活动区域，植物以不容易遮挡视线的灌木为主，而后面则种植了大量的乔木，患隙便在公园最深处的森林里。

正值金秋时节，黝黑的土地上满是金黄色的落叶，当大家进入森林，没有水分的枯叶被踩得发出咔嚓声，让本来就紧张的气氛更添一丝悬疑片的气息。

也许是因为这样的场景都是第一次经历，百来号人整整齐齐地朝深处走去，竟没有一个人开口讲话，默默地跟在队伍里。

再往里走，便看到了由黄色警戒线包围着的一片空地，周围的树干相比较外围能看出上面有被点燃过的痕迹，警戒线内部更是看不到金黄落叶，土地在森林火灾的影响下黑的更加纯粹。

被警戒线包围住的中心，巨大的玻璃房将患隙包裹在里面，从而过滤掉从患隙入口处散发的蓝紫色光芒。

对比之前在基地遇到的那个患隙，西郊公园患隙要小上整整一倍，不知道是因为有了上一次经历还是因为这个患隙被玻璃房罩住，李舜祈并没有出现眩晕感，反而面对西郊公园患隙有种对待一种普通事物的平静感。

走在最前面的两个教官停下脚步，转过身来，让两个班级再次整队，确认每个人身上的装备是否佩戴正确。

确认无误后，两个班级的人员按照之前的小组分成数列，然后从左至右，一个小队一个小队地走向罩住患隙的玻璃房。

由于隔壁系比他们先到达西郊公园，因此李舜祈要等他们先进去，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几个人小声分析着西郊公园患隙的内部环境，第一是没有人工建筑，因此不存在立体的高低楼层差异；第二是避开树相对比较密集的地方；第三是小心落叶。

分析得差不多，也轮到李舜祈所在的小组进入患隙，带头的是学号最靠前的刘毅，平时看起来稳重且可靠的他此刻也出现了紧张，就在他身后的林胡明和李舜祈都明显感觉到他完全是僵硬着身体往前挪着走的。

等他们进入了玻璃房，便紧接着要往患隙的入口进了，一般患隙需要从中间位置进入，因此进入玻璃房后就需要走一段楼梯，从而到达中间，走在最前面的刘毅此时紧张到膝盖都在打颤，由于膝盖有些许不受控制，促使他上楼的动作极其不流畅，也连带着后面的七人也只能在楼梯上慢慢走。

孟坤也注意到他们这个小队进入的速度有点慢，拿起口哨用力吹了下去，然后大声说道：“前面的同学，走快一点，不要影响到后面同学的进度。”

“是！”刘毅虽然立刻回应了教官，但是他紧张的情绪并没有因此得到缓解。

林胡明看着刘毅的背影，右手握拳，在刘毅右脚刚踏上最后一个台阶的时候用力击中他的腰部，刘毅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被林胡明直接打进了患隙里，确认刘毅进入患隙后，林胡明也直接抬腿迈进患隙。

“！！！”后面的李舜祈等人显然被林胡明的这一番操作给惊呆了，众人瞪大双眼，站在楼梯上也忘记继续往前走，楼梯下面的孟教官再一次吹起口哨，大家立刻反应过来，抬腿进入患隙内部。

原本，这群少年第一次进入患隙是具有纪念意义的，他们都有想过要在楼梯的尽头留下一个仪式感满满的回忆，然而经过刘毅和林胡明两人的神操作、孟教官的催促下，他们只能快速进入患隙内，等后来有人问起，第一次进入患隙是什么样的体验，他们能够回想起的，只有一个同学把另外一个同学直接推进患隙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