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阶层
蔡秘书来了，带着一位漂亮的女人，蔡秘书作为董氏的首席秘书，点开集团官网便能看到，因此刘勇他们并没有起疑心。
经蔡秘书介绍，他身旁的美女是他的杨助理，碰巧在附近见客户，都是董氏集团的内部员工，所以带了过来。
刘勇他们对来的人是谁并不好奇，只要不是政府的人，谁来给定金都是一样。
杨助理进来后便和自家少爷打了个招呼，李舜祈和杨青青对视一眼，天衣无缝。
李舜祈其实并不知道杨青青过来能干什么，但基地派她过来，必然有什么目的。
杨青青戴着一副无框眼镜，在蔡秘书跟拍卖会老板套近乎的时候，目光锁定了刘勇，走上前。
“你好，请问你是...”
蔡秘书和杨青青刚来，自然不清楚在场人的身份，她这一问，便起到了反客为主的作用。
毕竟这次定金是他们来给，另一边的人自然要好生招待。
刘勇简单地介绍自己，杨青青故作惊讶，伸手想要和他握手，刘勇没想太多，两只手握住。
当杨青青握住刘勇的瞬间，李舜祈和艾叶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将目光看到那边，而刘勇则跟触电了一般，用力将手收了回去。
杨青青露出惊讶的表情，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立刻道歉。
“不好意思，刚才我们是去的一家生化用品公司，我手上还有他们的新研发的用品，少爷叫的太急，我还没有清洗干净。”
杨青青一边说着，一边从包里拿出纸巾，伸手想要抓住刘勇的右手，被对方用力甩开。
刘勇把手背到身后，和杨青青拉开距离。
“没事，我自己去处理。”
杨青青退回李舜祈的身后，目送刘勇离开，刘勇走的时候，习惯性地把元宝放回右手。
目的达到，杨青青来到蔡秘书的身边。
“蔡秘书，我们等会儿还有个饭局。”
蔡秘书闻言看了眼自己的腕表，对老板露出歉意的笑容。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情要忙，要不我们现在把定金...”
“当然，当然。”老板一边说着，一边招呼那个拿着刷卡机的小弟过来。
蔡秘书帮董少爷把定金付了后，便带着杨助理离开，等刘勇回到包间的时候，哪还有他们的身影啊。
刘勇总觉得刚刚的事情有点不对劲，但又察觉不出哪里有问题，坐回李舜祈和艾叶的对面后，沉默不语。
老板见他回来，立刻告诉了他定金的事情，既然定金已付，双方也没必要继续留在这里。
“董少爷，您看等会儿我们是一起吃个饭还是...”
“不用了，我和菀菀订好了晚餐，定金已经付了，我们就先走了。”
说罢，李舜祈起身，牵着艾叶的手准备离开，走到包间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
他说道：“对了。”
突然发话，在场的人都看向了他。
“你们探隙一次要多久啊。”
李舜祈的语气有些迫不及待，传到别人的耳朵里，便觉得他是急着拿到新隙品。
“董少爷您放心，不出一星期，我们就带着东西来见您。”
“好的。”
这一次，李舜祈和艾叶彻底离开，两人在李舜祈订的高档餐厅里快速解决了晚餐，便回到了公寓。
支付了定金后，刘勇便带着自己的小弟们急着进患隙，拍卖会那边也没有再跟踪董少爷他们，等他们出了公寓的电梯，便看到了蔡秘书、杨青青和刘思成。
看来他们今天的行动非常成功，基地准备开启下一阶段的部署。
此刻，他们坐在公寓的客厅，中间的茶几上铺着一张包括卞城在内的省会地图，李舜祈和艾叶也过来客厅坐着。
地图上面有几处地点被画上了红圈，红圈从市中心向外面扩散，连接到一起就成了一条线。
就在李舜祈盯着地图想要看清这些红圈的时候，杨青青抬手又画上一个红圈。
见状，他们不禁产生了疑惑。
“杨姐，你在干什么啊。”经过前段时间的相处，艾叶都是叫杨青青杨姐。
回答他们的是刘思成，他说：“她现在在感应隙品，只要感知到这个隙品在移动，她就把它所在的位置标出来。”
直觉告诉李舜祈那个隙品大概率是刘勇手上的元宝，但他不明白唐琴琴如何做到感知的，抬眼看着全神贯注的杨青青，李舜祈便不再讲话。
片刻过后，杨青青拿起手中的标记笔，准备在地图上画圈，当她把笔头落在上一个红圈时，停下手来。
“看来这里就是他们下脚的地方，今天应该都不会再移动了。”
杨青青放下标记笔，示意刘思成拍照。
李舜祈开口问道：“现在就要去抓他们吗？”
“不，现在去抓他们，如果套不出话来，我们连患隙在哪儿都不知道，所以先跟踪他们。”杨青青摇了摇头。
李舜祈看着地图上的红圈，问出了他最好奇的一个问题：“杨姐，你这是如何做到的啊。”
一旁的刘思成开口回答：“杨青青也是合人。”
李舜祈和艾叶立刻用惊讶的眼神看着杨青青。
刘思成继续补充道：“但她的能力很特殊，没有任何战斗属性。”
“我能感知被我标记的患隙，来自哪里、又在何方。”
李舜祈立刻捕捉到杨青青话中的“来自何方”，于是问道。
“杨姐，你不是知道患隙来自哪里吗？为什么还要跟踪他们。”
“因为元宝的这个患隙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如此说来，刘勇他们掌握的患隙还真不止一个。
为了保证给董少爷的货都是独家的，他们之后要去的那个患隙大概率还没被开采过，如今现在去抓捕他们，敲不开嘴的话，那个新患隙便会一直留在某个角落。
李舜祈立刻明白了基地这边的用意，他点了点头，看向一旁的蔡秘书，他全程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注意到李舜祈在看自己，于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好奇蔡秘书全程配合我们，应该给你带来了不少麻烦吧。”
“你多虑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毕竟我在董家工作，他们给我开了如此高额的工资，自然要跟紧此事，而且老夫人因为江老太太的事情，积忧成疾，我也希望此时能尽快解决。”
而基地那边，刘思成拍的地图传过来后便第一时间安排人员，在刘勇住处的附近守着。
他们还调取了监控，确定刘勇的队伍到底有多少个合人。
部署完成后，刘思成带着杨青青离开，蔡秘书紧随其后，硕大的公寓，又只剩下李舜祈和艾叶两人。
如今找到了偷采患隙的人，下一步便是和患隙打交道，自他们从棕安中学患隙出来后，便没有再进入过患隙。
夜晚，李舜祈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从一旁的抽屉里拿出那颗被改造过的引导石，他总觉得这个世界现在被患隙改造，但又说不出哪里在变化。
有人为了金钱，把危险的患隙当作赚钱的铁矿，有人为了活着，化作提线木偶做着千篇一律的事情。
他想到了自己的母亲，她虽是家庭主妇，但每天都能收获快乐，买菜的时候和和邻居家长里短的大姐，逛街的时候是个时髦的大姐姐，旅游的时候是个享受美景的女孩。
但从今年开始，她的乐趣全部被患隙剥夺，只有和自己通视频的时候，才会牵强地挤出一点笑容。
前段时间他还看到一篇报道，今年上半年，光是游戏这一领域，在线人数均超过去年的300%，无法在现实生活获得快乐的人们，开始在虚拟世界寻找乐趣，小说、动漫等虚拟作品，是他们唯一能消磨时光的道具。
这段时间，通过假扮董家的二少爷，他发现底层人民的麻木并没有波及到这个阶层，只要钱到位，他们照样能在高级会所消费，甚至为了彰显身份，收集来自患隙的东西，让无数的合人在患隙里面铤而走险。
患隙明明是一个导致人们家破人亡的东西，却总有些人将其当做儿戏，不足为惧，一时间，愤怒充斥着李舜祈的胸腔。
他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准备到外面的阳台吹吹风静一静，却发现艾叶正在阳台。
下面的灯光汇聚成烟火般的璀璨，将少女的轮廓照得斑斓。
他走到阳台门口，开口说：“你没睡吗？”
艾叶肩膀僵了一下，然后转身看向李舜祈，笑了笑：“你不是也没睡吗？”
说罢，艾叶拍了拍旁边的栏杆，示意他过来，李舜祈随即走了过去。
两人一同看着楼下的风景，卞城作为国际大都市，如果是以前，深夜也热闹非凡，可现在...商业楼只要到了下班的点，便不再有人加班，看似是好事，但却是换个地方继续耗着。
因为下班过后，他们只能回家，哪里都不能去，根本没有快乐可言，患隙就像是一根火苗，扎根在地球之上，燃烧着整个世界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