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难道是幻觉

韩晖想，他该是病了，想阿离想出病来了，这就是人们说的思念成疾吧。

闭上眼，阿离的面容就会出现在面前，他想啊，好想。想到身体都有了反应，这倒是让自己很是不可思议，要是换做以前，韩晖能把自己鄙视死，却没想到自己随着时间推移，居然会有接受这么一个现实的一天。

他以为把自己忙得团团转就会淡忘些，而长期冷落的身体原来也在思念阿离啊。

韩晖抬手撑在墙上，额头贴在手臂上，闭上眼尽是自己第一次鬼使神差帮了阿离那次，满满都是那时的心情以及阿离当时的神情。

当时裹在床单下的阿离环抱着自己的脖颈，小心翼翼的轻吻着自己的锁骨，颈侧，温热急促的呼吸全扑在耳根处。

那个时候的他只以为阿离是单纯来自小电影的刺激才会有的反应，现在想来那里原来尽是隐秘的一往情深。韩晖的心尖没来由的酸软，疼痛，仿佛被尖刺的东西扎了一下。

韩晖回忆着历历在目的一帧帧画面，掌心握着的仿佛是他所有挚爱，喉咙暗哑的呼唤阿离的名字……（原地起飞～）……身体的舒缓却换来心里的更难过。

从没想过，没有阿离的生活会这么孤单难熬。

日子如同机械运转，麻木的日复一日。

韩爸：“晖子，等过了国庆再走吧。”

韩晖：“不了，趁这几天有空，我去盯紧点。”

终于，韩晖过上了韩爸所期待的那样，却也永远不会有人理解他的寂寞。

是不是活成了自己都讨厌的样子啊，只是韩晖不曾诉说。

韩爸坐在轮椅上，靠在门口眼睁睁的看着韩晖收拾行李。这么多的工作，韩晖一声不吭的都扛了下来，也不曾再跟他这个父亲抱怨。

就像当初他还年轻时候的模样，奔于事业，把韩晖一个人留在家里。如今时光倒转，被留在家里的是他这个坐在轮椅上的老头，而辗转在外的是他二十出头的儿子。

韩爸：“你说你怎么不给自己安排个司机，你得确保有足够的休息时间，别觉得自己年轻就不把身体当回事，你看看我现在这副模样就是最好的例子……”

韩晖：“爸，你放心吧，我知道。过阵子我就安排司机给我开车啊。我这边去外地少说也有一个星期，您老在家可好好听阿姨的，该吃药的吃药，该睡觉的睡觉，别瞎有的没的。”

韩晖提着个行李箱就出了门。

至于请司机这种话，韩晖也只是说说。也许是独处惯了，所以不习惯旁边有人跟着，出差也一样，自己能搞定的事情就不会借以他人之手。

开了差不多一天的车进入川蜀地区，到处都是七拐八拐的山林高速，比那些一马平川之地要费事多了，踩着离合的脚都觉得麻。

一天下来也没正经吃点东西就马不停蹄的赶到项目部，连夜拉人起来开会。众人是战战兢兢，如临深渊，秉烛夜谈了快。

韩晖：“你们不用这么紧张，我只是顺路过来看看这个项目的进度。大家畅所欲言。”

通常说这句话也不会有多少人附和，只是看到这些人临时被自己叫来开会还有点懵又怕被抓短板的心虚，看起来一个二个紧张兮兮的，韩晖不过是为了缓解氛围罢了。

本来韩晖这次过来是为了考察新地块值不值得投资罢了，刚好巴蜀之地有他韩氏集团投资的项目，所以才会顺路过来看看。

一个半小时下来，韩晖对这边的项目进度了解也差不多，这才放人回去休息。然后自个随意进了家酒店，吃着外卖，洗个澡后倒头就睡。

这个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

第二天手机响的时候，国土局的来电。韩晖看了一眼时间，上午九点半。

韩晖眯了半分钟，爬了起来。

别人的国庆在度假，他的国庆在出差。韩晖自认为，忙点也好，忙累点脑子才不会一直想着阿离。只有让工作将脑子填满，才不会去想这些有点没的，毕竟阿离已经消失一年了，还能不能找到，韩晖也没了把握。

再也找不到了会怎样，不会怎样，韩晖只知道自己总会被这个念头搅得黯然神伤。

忙了几天之后，手头上的工作也已经处理得差不多，这两天就打算离开巴蜀之地了。毕竟不是常来，所以免不了要应付饭局，约的又是偏远的农家乐，韩晖就算恨不得在酒店睡一觉，也得硬着头皮过去一趟。

韩晖借故开车，滴酒不沾，主要应酬完毕，自己便先行离开。

车子开在低速上，两边是错落低矮的民房，路灯年久失修，远远还有几盏昏黄的灯光照射。今晚没有月亮，更没有星星，像许多平淡无奇的夜晚一样，无人欣喜的单调，落寞。

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韩晖只想早点回到酒店睡个觉，然后再赶回公司去。只可惜，到达酒店还有段距离。无心欣赏此番无趣的夜色，韩晖只得麻木的开着车子。

行至半程，经过一村口时，生意并不火旺的烧烤摊竟然人头攒动，叫喊骂街之声不绝于耳，一群人围成一圈，朝着包围圈拳脚相加。韩晖只当是那些人喝多了闹了冲突，所以面无表情的从路边开过，却在不经意瞄到后视镜的刹那间，猛的刹住了车。

一方镜片透出昏黄等下，一扎着凌乱长发男子，一身肮脏，单薄衬衣，半跪半趴在地上，弓着身子，低着头，似护住身下的襁褓，身体任由包围的人打骂。想逃，却被周围的人拖住。

韩晖：“阿离？！！！”

即便只是看到晦暗地面上的后脑勺，韩晖第一眼看到脑子里就蹦出阿离的名字来。虽然韩晖完全没有搞清楚什么状况，更想不通在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川蜀之地还有一个跟阿离相似的身影。

但是这一切丝毫容不得韩晖做出一星半点的解释，就一眼，就这一眼，韩晖毫不犹豫的，半秒之内解开安全带，踹开车门，车门都顾不得关上就朝着人群跑去。

韩晖心如捣鼓，节节狂跳。这会是他心心念念的阿离吗！？该不会是出现幻觉了吧？！

韩晖一路狂奔，边喊道：“阿离！……住手！别打了！……”

“谁啊！又是哪个不要脸的来凑热闹！”

砸在这个流浪汉的七手八脚，打累了，暂且歇会，纷纷扭过头来看大喊大叫的谁。

韩晖：“住手！……住手！……”

韩晖：“阿离……”

“你谁啊！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