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严重
“姬桁!”她沿着那条河道高声呼唤,眼前落了雨水便一次次拨开,可即便如此,也没能瞧见他的身影。
骏马跑着,眼见便到了尽头,萧沫汐心里发慌,遂下了马踏在地上。
周边的积雨虽有不少往河道中流去,但地面被泡已久,早就是一片泥泞脏滑。
她才落地便一个没站稳崴了脚摔在上面,苍白的小脸登时溅上了泥点子,裙摆也尽数蹭上了污泥。
萧沫汐自幼养在太后身边,受尽宠爱,哪里落得如此模样过?
可眼下,她到底是要抛了这些俗事,先寻人要紧。
她抬手撑住地面,缓缓起身,头痛欲裂身形晃荡,脚下的痛楚更令她清醒,她于河道侧面寻人,“姬桁!”
萧沫汐唤了一声又一声,却如何都得不到回应,她视线落在河道中的污水上,遂咬了咬唇,迈了进去。
此处已是尽头,再不见他,怕是沉在了雨水底下也说不定,她必须试试。
索性众人才挖建两个时辰,河道尚且窄短,她还有望能寻到他。
只是这一脚踏入,“扑通”一声,她全身便没进了污水里,萧沫汐没想到这河道如此之深,连忙闭紧了眼,屏住呼吸往上扒。
她还算冷静,很快便浮出了水面,可要寻到姬桁,总得将头埋下去才行。
萧沫汐蹙眉瞧了瞧周身这些污水,似是下了决心一般捏着鼻子往下蹲。
她睁着眼触上一片脏水,直痛的她想哭。
萧沫汐身上没有一处是好受的,高热令她头昏,冷水侵进骨里。
唯有不灭的意志支撑着她的肉体,一寸寸的寻人。
许是此情触动上天,她终于瞧见一道身影,沉在河道底部。
那身形她永远不会认错,是他。
萧沫汐忍着浑身的痛游到他面前,只见姬桁闭着眼,没有一丝精神,他的小腿埋进了沙石中,压着他的身子。
她立即伸手去扒那些沙石,污水登时搅的更加浑沉,她的眼上便如刀割一般疼痛,遂闭了眼,一咬牙将他从散乱的沙石中拖了出来。
两人身形悬殊,萧沫汐不知自己是如何上的河岸,只侧目瞧了他一眼便也随之昏了过去。
——
养心殿
“参见皇后娘娘。”
门外传来请安声,萧铄便抬眸看去。
只见姜知瑾一身琥珀色长裙闷闷不乐的进了屋。
“怎么了?”萧铄起身朝她走去,抬手抚上她的手臂。
“唉!”她长叹一声,埋进他的怀里,声音软糯极了,“你根本想不到我经历了什么。”
“可是有人欺负了你?”萧铄疑惑,见她拥着自己,便轻顺着她的背。
“没人...算了,就让我在你怀里缓一缓吧。”她说着便合了眼。
萧铄见她似乎有些乏累,便弯腰将她打横抱起送到床榻上,又伸手为她捋了发丝。
“你去了演武殿?”他声音放轻道。
“又叫你那些暗卫跟踪我了?”姜知瑾懒散道,抬眸瞧了瞧他又合上。
“是保护。”萧铄纠正她,随即又笑了笑,“今日这般模样,瞧着不大顺利,姨母教了你什么?”
提起这个,姜知瑾的睫毛颤了颤,那可不能告诉他。
“和平常一样,养养毒花,练练毒药,没什么不同。”
“是吗?”萧铄挑眉,俯身凑到她右耳边,“阿瑾,你真的不擅说谎。”
“说过多少次了?说话就说话,干嘛贴着人家耳朵啊?”耳上传来酥痒,姜知瑾立即抬手捂住揉了揉,随着瞪了他一眼。
萧铄勾起唇角,抓着她的手腕按在一边,唇瓣又覆在她耳上舔吻,弄的她直躲避喊痒。
“朕偏偏就爱瞧你这般模样。”他笑道,又于她唇上轻吻一下。
再瞧姜知瑾,已是浑身瘫软,面上绯红,“没正形。”
她声线本就甜糯,如今又带着几分颤音,三个字便叫的他心头发麻。
“没正形是为何意?朕不懂。”萧铄伸手解了她腰间衣带,埋到她脖颈处低声问她,“不如阿瑾教教朕?”
“流氓!”姜知瑾娇嗔一声,不过算了,总归他不再追问自己,也免去些麻烦。
——
姬桁醒来的时候,只觉得五脏六腑痛得很,他望着棚顶,思绪一点点清晰。
他明明溺在了水底才对,怎么如今又身在此处?他动了动,捂着胸膛下方缓缓起身。
“大人,您醒了!”程谦端了药进来,便见姬桁光着上身自床榻上起来,动作吃力缓慢。
“您稍等!”他连忙快步走到他身边,放下药碗,搀扶着他,“大人慢些,您肺部还有伤...”
“这可是城主府?”姬桁打断他,反抓住他的手臂问他。
“是啊。”程谦愣了愣便回道。
“此处为何与我住的那间不同?”
“这....那间...住着公主呢。”程谦眼神回避,言语断断续续。
“公主?那为何将我们分开?”姬桁愈想愈觉得不对,抬眸看着他,“公主怎么了?”
“她...”
“休要吞吞吐吐!”姬桁怒道,抓着他的手又用力几分。
“...公主为了救您,伤的很重,便只好暂时将你们分开了。”程谦叹道,毓安公主的情况要比将军严重的多。
“你说什么!她救的我??”姬桁眉头紧锁,厉声问道,“我不是下令命人看着她?!”
他心中急切,未等程谦回话便起身往门口走。
“大人!外头寒凉,披件衣裳啊!”程谦连忙抓起一旁的干爽衣裳跟上他。
屋外仍旧下着急雨,天色也暗了下来,可萧沫汐门前却跪了一地的军兵,个个身板挺直,任由雨水打在脸上。
姬桁心中一沉,越过他们,大步上前便推开那房门,只见里头站着数位丫鬟,手持巾布水盆候在一旁,又有城主夫人与府内大夫围在床边。
房门被推开,众人闻声齐齐看向他,皆露着讶然。
姬桁冷着脸将门关上,身后的程谦恰巧被隔在外头。
“她怎么了?”姬桁问道,声音低沉粗哑。
“大人?您怎么来了?”那大夫惊讶道,他半个时辰前才将他体内的污水清出,怎么这会儿功夫便醒了过来。
“我问你她怎么了?”姬桁没答话,而是又问他一句,那双眼直直盯着他,瞧的大夫心里害怕,连忙跪在地上。
“回大人话,夫人眼里进了沙石脏水,磨出了炎症。
...肺部也灌进了少许污水,再加之早前染了风寒,此刻高热不退...”
他话还未说完,便见姬桁大步往前,拨开围着的丫鬟靠到床边。
“大人当心!夫人的脚踝也崴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