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获罪之序解决篇3

2008年6月20日，烟白时空。

幸山市雨城县人民法院对被告人杨某被控强制猥亵罪一案公开宣判，以被告人幸山市雨城县杨某犯强奸罪、强制猥亵罪判决合并执行有期徒刑十三年；同时禁止被告人杨某终身从事教育工作。法院查明，被告人杨某在雨城高中执教的2002年至2008年期间，利用其教师身份的便利，采用欺骗、强迫等手段，以补课辅导、批改试卷、家访为由，先后将15名未成年在校女学生分别单独带至其家中、附近的山上、办公室等地实施强奸、猥亵行为。其中，被告人杨俊华实施强奸犯罪2起，强制猥亵犯罪16起……

作为这一案件的举报人，澄空看着报纸上的这则新闻，松了一口气。

餐桌上，摆着两份精致的早餐：煎蛋三明治、牛奶和炸蔬菜。

由于父母长期在出差，作为姐姐的澄月很快就包揽了所有家务，并且对妹妹事事关心，无微不至。

“如果，我是说如果，你有参与到其中的话，你就告诉姐姐，姐姐会帮你想办法的。”澄月取下围裙，坐在椅子上，抓紧了澄空的手，小心地问道。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问呢？”澄空狠狠放下牛奶杯，将牛奶撒的到处都是。

“与你没关不就挺好的吗，生什么气啊？”澄月不解地看着澄空离开的背影，担忧地说道。

鉴于自己曾经在其他时空，目睹过澄空杀人的画面，澄月对澄空的一举一动都会非常担忧，所以，也会有过度敏感的时候。

就这样，澄空来到了学校。

经过走廊的时候，关老师温柔地将手里的咖啡，递给了澄空说道：“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谢谢你站出来，不然的话，杨老师就成功把他犯的案子，嫁祸给我了。”

“现在没事，不就挺好了吗？”澄空歪着头，眯着月牙形的双眼，微笑说道。

然而，关老师却靠近了澄空两步，贴在她耳边，小声问道：“你呢，没被杨俊华怎么样吧？听同学们在说,,,,,,”

“听他们说什么？他们还说我长得像鸡呢，你也信吗？”澄空脸色大变，一把推开关老师，生气地走开了。

这样一来，热咖啡也掉在了地上，弄得满地污迹。

“我也只是在关心你嘛！”关老师委屈地挠了挠头，蹲在地上，用纸巾开始擦拭地板。

“怎么，被喜欢的人拒绝了吗？可惜了，关老师已经结了婚，有两个女儿了。”一个女生拿着相机，在澄空对面按下了快门，问道。

“你有病吗，张泳雅？”澄空一挥手，打掉了对方的相机。

“相机很贵的，好吗？”张泳雅从地上捡起相机，检查了一下受损情况，说道，“大家都是在猜想嘛，你长得那么漂亮，会不会也是受害者呢？作为新闻部的一员，我当然希望能够采访你，为校报，也为社会还原事实的真相。”

澄空甩开了张泳雅，从后门走进了教室。

该怎么形容那种压抑的感觉呢？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澄空的脸上，从他们窃窃私语的内容看来，有人用怜悯受害者的眼神看她，也有人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看她。

“如果真的和案子没关系，她又怎么会去报案呢？”突然，一个女生开始高声说话，在其他噪音中显得尤其明显。

“你们这些人没证没据，瞎说些推测，都以为自己是侦探吗？”一个看不惯大家的男生站了起来，大声吼道。

“我们走吧，澄空！”那男生牵起了澄空的手，离开了议论的漩涡。

就这样，两人来到了校门口的小吃街，走过两排陈列着各种热气腾腾早餐的店铺。

“我不想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下去了，谭飞。”澄空突然停住了脚步，对男生认真地说道，“之前，我和你跟踪杨俊华，是为了探案。他发现了我们，我们才伪装成了情侣。其实，我们之间没什么的，你明白吗？”

“当然明白啦。”谭飞故作镇定地说道，“我只是看不惯他们罢了。总是恶意推测你，在我看来，不少人其实是嫉妒你长得美，所以想趁机中伤你。甚至，他们还谣传你喜欢关心田……”

“我喜欢关心田不是谣传，是过去。”澄空打断了对方的话，说道，“能帮我一个忙吗，我被我姐姐盯得很紧，有些事要你才能做到。”

“当然啦。”谭飞拍了拍胸口说道。

当晚，澄空约澄月在外面的快餐店里就餐。与此同时，谭飞则拿着澄空家的钥匙，潜入了其中，在澄月卧室的抽屉里，找到了澄空的身份证。

“我想给自己换一个环境。”澄空乘车离开前，对谭飞如此说道，“我有个朋友，在虎河区最大的KtV工作，她向老板推介了我。放心吧，那里包食宿还有7000底薪，比在学校里花钱买罪受，毕业就失业好得多。以后，你要是来这边KtV唱歌，算我的。”

就这样，谭飞憋了一肚子的话，也只能目送澄空的大巴离开了。

“抽一张扑克吧，以后，它就是你的花名了！”不久，澄空的朋友红心2将一副扑克递给了澄空，说道，“做这行其实挺简单的，只要你愿意，也可以只陪客人喝酒、唱歌。只是，如果有客人提出带你出去的话，你就得收一次一千五了，过夜的话是三千。不过，出去的话必须向赛姐汇报，公司就会给你指派相应的保镖。事成之后，只需要上交百分之二十的运营费给公司就行了。抽吧，你不会想用真名来做事吧？”

从此以后，澄空就开始以梅花7的身份，在KtV里工作了。当她开始在外面租房之后，因为手头紧，她才终于开始陪客人们外出，甚至过夜。

然而，这一切就好像一个恶性循环似的。她赚得多，但是在消费的时候，也比以前大手大脚得多。所以，她存不起钱。

如果想换工作，以她的学历，也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能负担她的生活。

终于有一天，红心2生病，让澄空替自己去冰城酒店见客。

“今天我不是找你过夜的，我有个mcN公司。听人说，红心2不仅长得漂亮，还跳过十年的街舞。所以，我想邀请你来我们公司直播。现在，算是行业的风口期吧，你当做副业也好，职业也好，只要每天播够四小时，我担保，猪也能在风口起飞，大赚一笔。”那个爆炸头的客人，说话的时候，眼睛里仿佛有光似的。

于是，一束直播行业投来的曙光，照亮了澄空陷入灰暗的生活。

……

想到这里，澄空已经拿起了吧台上的水果刀，走到了李赛路面前，一刀捅进了对方的腹部。

“是你偷拿了我的手机，把李张栩骗过来的，对吗？”澄空面无表情地说道，“其实，最难过的时期，是从KtV公主转型为直播带货的过程。一开始，举爷千方百计地想要搞垮安总的公司。你知道，当葛业祖到处抓我的时候，我有多害怕吗？我退了精心布置的岀租屋，躲在网咖里。”

“但是，那个傻子不仅没有换岀租屋的钥匙，还会为我准备换洗的衣服。他没有要求过我什么，甚至没过问我什么。我就好像一个幽灵一样，时不时寄生在他的家里。”澄空抽出了染血的水果刀，继续说道：“和他在一起，是因为我需要一个家吗？不是的，是我希望能给他一个家。就算，那个家的女主人不是我，或者说，那个家的女主人最好不是我，我就已经能因此而感到幸福了。”

“为什么你要欺负一个傻子呢！”言毕，澄空再次用刀捅向李赛路。

“你疯了吗，赛姐是举爷的女儿啊！”这时候，葛业祖来到了大厅，一把夺走了澄空的水果刀，大喊道。

“来得正好，把澄空这个贱女人杀了，我一次性给你五十万，成不成交？”李赛路捂着腹部的伤口，对葛业祖吼道。

“你眯着眼睛的时候最像狐狸精了，没人告诉你吗？连续几个晚上，安然宁愿来你的直播间陪着你，也不陪我。你倒是说说，他一个男人，每天有一半的时间都耗在你的房间里，能干些个什么？”李赛路咆哮道。

“当然是搞直播挣钱啊！”澄空大声地反驳道，“你难道不知道吗？安总不想待在你身边，是因为不想错过这个难得的风口！”

接下来，大家都沉默了。

迫于形势，葛业祖用吧台的空酒瓶砸晕了澄空。

“你倒是给我弄死她啊！”李赛路压着自己的伤口，大声吼道。

然而，葛业祖抱起了澄空，准备离开老宅。

“为什么，你们看着我的脸，就觉得我是一个杀手呢？”离开之前，葛业祖转过头，对李赛路问道。

“真他妈是一只靠不住的狗！”李赛路破口大骂道。

“我爸说得对，大事情还是得靠自己动手。”最终，她还是拿出了带在身上的手枪，对葛业祖和澄空连开了数枪。

只是，她没有想到，自己也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过去。

以上，就是在色域的烟白时空，发生的一切了。

……

审讯室里，显示屏中所有人的尸体，赫然在目。

我什么话也没说，因为我意识到，我虽然猜对了故事发展的过程、甚至结果，却没有猜对这一切发生的缘由。

“那女人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我狠狠一拳砸在了录音设备的调音台上，骂道。

调音台的塑料外壳裂开了，一块碎片扎入了我的手掌，形成了一个很小的伤口。

但是，这个伤口不仅不痛，还在大约十秒之内恢复如初。

“原来这就是一切的缘由了，想了那么多复杂的理由，反而看不到最简单直白的规则。”我微笑着感叹道，心情却因此变得轻松了起来。

“妮卡出现了，或者应该说，是占据了曲晓阳身体的妮卡出现了。”白聪阳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了耳边。

果然在显示屏里，曲晓阳拿着一个银色的魔方，出现在了大厅中。

“我知道，有人正在看着我对吧？”曲晓阳从显示屏中盯着我，说道，“你能将混沌的时空理顺，无疑是帮了我。为什么，当我拥有了转生魔方，不死不灭之后，众生苦，我也是苦呢？就因为我是叶默的女儿，就觉得我是个恶魔，对吗？转生魔方的功能和你猜想一样，有交换身体，制造平行世界出入口，和制造空舍、色域，这三项。但是，空舍的作用是什么呢？”

“能让尸体复活，对吗？”我摸着手上已经消失的伤口，说道。

“那你相信我做这一切的理由了，对吗？”曲晓阳温柔地望着我，开心地说道。

“一切都明白了，我们事务所不用再担心你，会利用转生魔方来追踪我们，帮助叶默毁灭我们的时空了。”我如此说道。

“曲晓阳在幽冥路标上，挂了一红一白两条飘带。白色的飘带写着，愿李玉龙早死早超生。而红色的飘带则写着，想要以一具美丽的身体度过一生。我已经让她如愿了，我和她交换了身体，让她以妮卡的身份过完一生，而我，只是暂时接手了她的身体罢了。”妮卡说到这里，以半透明的形态从曲晓阳身体中钻了出来，而曲晓阳的身体则被魔方吸入了色域之中。

那半透明的形态，就是那个扎着麻花辫，穿着白裙子的美丽‘女鬼’了。

“相当于，通天塔上的妮卡，就是曲晓阳了，对吗？”我说道，“她也代替你经历了你的人生，让你可以从叶默和你的关系中解脱出来。”

“为什么会有一个父亲，能为了自己的计划，直接毁灭自己的女儿呢？在这之后，他又给其它时空我的身体，植入转生魔方。而那个魔方，能恢复我在1970年死亡的肉体，并让我拥有穿越平行时空的力量。这样，我就能找到时空缝隙，和我父亲团聚了。所以，对他来说，陪伴自己的女儿是可以制造的，当然，爱也是。我根本不想如他所愿，成为一个没有价值的替代品。我宁愿躺在棺材里，不生不死，不问世事。客时间久了之后，我发现在我的坟墓旁边，有人开始给那棵老树挂上飘带和同心锁。这就好像某种机缘一样，推着我要参与其中。尽管很多人误解我的行为，以为我危害世人，但我只是想帮助周围的人实现心愿罢了。那晚，我看到了澄空、李张栩、葛业祖、李赛路的尸体，我想帮帮他们，让他们明白爱可生爱，亦可生憎；憎能生爱,亦能生憎。所以，我把他们放进了色域之中，为他们设计了其中的规则，希望他们经过无尽轮回之苦，能得到真正的幸福。”

“你的意思是，你决定放弃复活，以高维度灵体的形态生活，度化世人吗？”我说道，“一开始，我以为你是造成一切灾难的恶魔。可是，转念一想，那些在幽冥路标附近失踪的人，遭遇鬼打墙的人，真的是遇害了吗？有没有可能，你是给了他们一条新的路呢？直到刚才我才明白，空舍能令肉体复活，而色域则能让心灵找到出路，对吗？

规则一：这是一个出不去的空间，只有爱上所有人才能离开。

规则二：任何人在离开色域之后，可以选择新的身份在外界生活。

规则三：在老宅中最后死亡的人，能回到空舍抽取扑克，重启时空。

规则四：最后死亡的人，在抽牌前，可以选择清除任何人的记忆。”

这四条规则，明明是让人重获新生，拥有真正爱情的路标，而不是将人困于混沌，无间受苦。放心吧，见证一切的结果之后，我们事务所就会离开这里的。你可以继续用你的转生魔方，带给他人幸福了。”

言毕，色域的时空再次重启，来到了薄荷绿时空。

“能原谅我吗？或许你很难接受，我其实是澄空，在离开老宅之后，我就附着在了曲晓阳的身体里。”曲晓阳的身体走到了李张栩面前，用手摸着对方的脸说道，“当我回到外面的世界之后，却再也找不到半点的真实感。我以为换了新的身份，就能摆脱过去的自己，重新开始生活。可是，我却发现，我开始怀念那个老宅，疯狂寻找回到色域的方法。直到我来到你面前，我才知道。我所希望的，不过是再一次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幸福的样子罢了。”

“能原谅我吗？”澄空的身体也走到了李张栩面前，伸出了自己的手。

然而，李张栩已经明白，澄空的身体已经是空壳了。

那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女人，已经来到了曲晓阳的身体中。

李张栩牵起了澄空的灵魂，和曲晓阳的身体亲吻在了一起。

与此同时，老宅的大门突然打开了。

李张栩和澄空的灵魂漫步在阳光中，走出了老宅。

在朱红色的大门口，李张栩听到了一个女性的声音，在他的耳边说道：“规则二，任何人在离开色域之后，可以选择新的身份在外界生活。”

与此同时，李张栩和澄空的灵魂，换上了葛业祖和李赛路的身体，手牵着手离开了。

而拥有了澄空身体的李赛路，在色域里继续开始直播。她相信，只要有一天自己的表现出色，那么，老板安然就会来老宅中找到自己。

而葛业祖拥有了曲晓阳的身体之后，也兴奋不已。他开始减肥瘦身，等待着终有一日，一个经过自己身边的男人，能发出不由自主的感叹“哇哦”。

“澄月，你妹妹已经找到自己的幸福了，要跟我们回幽灵白时空的事务所吗？”最后，我对澄月发出了邀请。

要是，她能继续负责接洽业务就好了，毕竟我们另外几个人都不太擅长做这个。

“好的。”澄月开心地回答道。

在我们侦探事务所的一行人离开烟白时空之前，澄月离开了空舍，追上了妹妹和李张栩的背影。

至于他们之间聊了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我只知道他们都微笑沐浴着阳光，而时间就这样舒舒服服地过去了。

而妮卡，最终也会回到那一株挂满飘带和同心锁的树下，为来来往往的迷途之人，指引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