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撒旦之子
我的儿子是个早产儿,他出生时只有可怜的1.4公斤。他应该已经死了,至少那些卑鄙的医生是这么说的。他们告诉我如果我不立刻把这虚弱的孩子从子宫里产下,有很大的我们两个都无法存活过生产的风险。我拒绝了——我宁愿死去也不想和一个已经等待了许久却死去的孩子继续生活。你可以想象当他来到这个世界上时,我有多么的松了一口气,他的胸膛缓慢地起伏着。
我的丈夫和我具有相反的态度。当我喜上眉梢的时候,他看上去毫无感情,甚至有一些暴躁。我询问他在想什么,但是他拒绝回答我。我猜测他只是来了一大口酒。尽管接受了大量的康复治疗,并且每个人都严格的压制住了焦虑的情感,他仍旧如同刚开始一般持续进行着酗酒的行为。是什么都没有关系,只要能够让他喝醉,因为这不仅能让他逃避自己的生活,还可以让他不那么的无理取闹。他的坏习惯让很多人都不太喜欢他,但是我始终在他身边支撑着,希望有一天能够证明所有人都错了,我为此已经等了四年。
在几个星期过后,我的孩子终于从新生儿重症监护室出院了。我无法让视线从他的身上移开,他真是完美,具有我们两者的优点。我黑色的眼睛,红润的脸颊与丰满的嘴唇,还有我丈夫那一头浓密的棕发。我兴奋地跑到停车场,那孩子紧紧地贴在我的胸前。我迫不及待地回到家并给丈夫展示了我们家庭的新成员。我兴奋地不得了的扭转前门的钥匙并碰的推开了门,迅速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
“快看我们的孩子!”我呼喊道。谢天谢地,他正坐在他的扶手椅上,写着他那破旧的皮革笔记本。那是他最喜欢的两样东西之一。恐怖故事与酒精。这是个让人不太愉快的组合,我本以为我永远不会成为他的情人。我只是单纯地在俱乐部里面认识他的,当我们勾搭到一起时,他正快要晕过去了。那一天晚上,我能闻见啤酒的味道,但是对我而言,这是一见钟情的信号。我们互相交换了手机号码并约会了七次,他向我求婚了。我瞥了眼我戒指上那颗牢固的钻石。尽管我们并不足够富有到来把钱花在买这种昂贵的东西上面,我仍然逃避着思考他到底从那儿又是怎么得到的这玩意。不用介意那些,我笑了笑。希望他能接受在他的生活里又多了一样新的事物。他向下盯着那个婴儿,直直的看着他那天真的脸庞。然后,他抬起他的手并重重的打了下去,把我手里的孩子打到硬木的地板上。婴儿的泪水源源不断地流了下来,他的脸扭曲成一种痛苦的表情。
我惊讶得目瞪口呆,并开始对着他大喊大叫。我简直不敢相信他刚刚做的事情。他站在孩子的旁边,歪着他的头然后走进了厨房。橱柜被打开,然后他又拿着一瓶酒回来了。他用牙齿咬住瓶盖并死死地盯着我的眼睛。\\\你得丢掉这个孩子,或者我丢掉你。\\\就在那一刻,我抱起受伤的孩子逃跑了
在孩子的两岁生日的那天,我开始注意到有许多变化。开始有像是蜘蛛般的血管在他的腿、手臂和腹部上,他的皮肤开始有一种淡淡的绿色。他的牙齿就像是一个吸血鬼该有的,但他的声音仍然柔软而童稚。“妈妈,我饿了——”他会这么说着,抓着我的腿并同时哼着诡异的小调说。我轻声地笑着,给他端上一小盘豌豆、胡萝卜和鸡肉,他一口吞下这些,一边咕哝着并舔着嘴唇。我从来没把注意力放在他吃每次吃东西的时候,就会有许多白色的泡沫顺着他的嘴流到他的衬衫上。我要是注意到就好了。在他生日那天,我决定用一个浓郁的巧克力烤饼给他惊喜。他从来没有尝过,我祈祷他会喜欢这个烤饼,就像他喜欢把那现在已经不在身边的父亲的恐怖小说作为睡前故事一样。我把烤饼端给他,他犹豫地用吗那胖乎乎的手指戳了戳饼皮,然后用手指蘸了蘸巧克力酱。他吮吸了一会儿手指,然后皱了皱他的鼻子并歪了头。他发出十分有趣的的噪音,然后在几分钟内吃掉了剩下的烤饼。“好吃吗?”我柔声地闻到。他磨着牙齿——一个笑脸。伴着笑声,我把他抱起来并将他放在沙发上,这样当我洗碗时我就可以看着他。他听着《梦魇追踪者》的录像睡觉。
大约两年后,我开始极度焦虑起来。亨利现在的瞳孔变成了一条细缝,不知何时变成紫色的眼睛失去了光泽,而他的一些手指在火焰中燃烧到只剩下灰烬。他把我吓坏了。就在一周前,我悄悄走近他,看见他躺在床上,背诵着:
“莉齐·伯登拿起了一个斧头,然后砍了她的母亲四十下。当她看见她所做的一切后,她给了她的父亲四十一下。”
我惊讶地喘气。我从来没说过任何关于莉齐的话,他也没有书提到过这个名字。他是怎么知道的?就在那时,我决定去打印并签署一些重要的文件。这个孩子不能留在这里了。我会尽我可能的与他断绝关系。
在他四岁生日到来的时候,我几乎要晕过去。亨利已经从头发里长出了鲜红的犄角。他的脸上有一大块黑色的胎记,那上去就像一条精致雕刻的蛇。我停下叫醒他的打算——显然,他不是人类。我的丈夫是对的。我应该丢掉孩子。
从表面上看,这个“天真”的孩子可以杀了我,而且可能永远不会被捕。我大口的吸入空气,跑回了厨房并比起往常在给他的冰牛奶里面加了一些东西。那个东西被认为是像我这样的失眠患者该使用的强力安眠药。我慢慢地叫醒了熟睡的孩子,并递给了他杯子,告诉他把它全喝了。
谢天谢地,他这么做了。在把所有的法律文件都装进一个手提袋里的文件夹后,我拿起了钥匙,钱包,和咖啡,然后抱起已经不省人事的他,朝着我那辆破旧的丰田汽车走去。我按了按我的汽车钥匙,它发出哔哔的声音。我小心地把孩子放在后座的儿童椅上,等着汽车引擎一启动,我立马开出了46公里。
这真的很令人愉快,真的。没有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没有让人惊惧颤抖的旋律,没有能让人分心的东西。只有我,正在开车去孤儿院。我和这个我生下的撒旦之子之间已经结束了。当我终于到达目的地时,我决定把孤儿院的嬷嬷带来我的汽车这儿,而不是我把他带过去。她会过于震惊的。当然这失败了。那个嬷嬷只是看了一眼亨利,就尖叫着离开了。我心烦意乱。我没有任何办法去留住他。然后我想到了什么。我松松垮垮地把这刚开始学步的孩子抱在怀里,跑去了孤儿院后面的灌木丛,然后把他丢在了那儿——用非常重的力气。我只是必须重新让我的丈夫搬过来。在这些事情上他是对的。我丢弃并可能谋杀了我那四岁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孩子,我有做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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