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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 询问卢莺儿一

卢莺儿这些天的脑子昏昏沉沉,里面经常出现许多年前的事情,她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似乎好像自己已经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在这里又见到了曾经服侍过的齐妃娘娘,娘娘依然是当初那般模样,穿着锦缎的白色暗纹骆裙 ,头上带着皇上御赐的白玉凤钗,耳垂下一对山茶花的耳坠,琉璃色的眸子永远都是那么的清澈,微勾浅笑的薄唇,印着些许娇艳欲滴的红色,腮边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她就那样温婉的坐在软榻上看着自己,可当自己想去触碰她时,她就又消失不见了。

有时又觉得自己还在人间,能隐隐约约感觉到腹部传来的疼痛,她记得那日的黑衣蒙面人,将哥哥一家四口人全部砍死的情景,自己也被一刀划开了小腹,那一刹那她听到了屋外传来的刀剑之声,接着黑衣蒙面人便不再管她,转身出了屋子。

而且,卢莺儿时常能感觉到有人在喂自己喝水,此时,喉咙的干涩就会缓解一些,但是,却怎么也醒不过来,卢莺儿又感觉到有人在喂自己喝水,她想抬手擦掉嘴角流出的水渍,刚刚动了几下手指,耳边便传来一个少女兴奋的声音。

“师父,师父快来,她醒了,她醒了!”

对于刚刚有些意识回转的卢莺儿来说,即使是鸟儿的鸣叫都会感觉嘈杂,更何况是楚玉喊来师父的大嗓门了,卢莺儿仿佛被巨大的声音震醒一般的打了一个哆嗦,慢慢睁开了眼睛,她皱了皱眉头,看着眼前皓齿明眸的少女,沙哑着嗓子无力的问道:“你是谁,我在哪?这里是阴曹地府吗?”

楚玉将耳朵尽量贴在卢莺儿的嘴边,终于听清了她说的话,刚要回答便见楚璃与东方瑾进了房间,来到了床前,急忙给楚璃让开了地方。

楚璃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诊脉,片刻之后,终于确定卢莺儿确实是已经醒转过来,这才将提起的心又落回了肚中。

“这位夫人,请不要害怕,也不用担心,你的身体现在还很虚弱,需要好好的休养,有什么话,也请你慢慢告诉我们,不急于一时。”楚璃已经在禹城的确认下,知道这位死里逃生的女子便是十五年前从京城离开的那名宫女,她安慰着卢莺儿,转头又对楚玉吩咐道:

“小玉,你去厨房给夫人再煎一剂生血汤,让厨娘再给熬一碗小米粥,不要太稠。”

楚玉转身下楼,向厨房而去,楚璃又对卢莺儿温柔的说道:“夫人,我虽然有一些话急着想问你,但也知道你现在的身体情况,不允许你多说话,所以,你喝过药后,再好好睡一觉,明日再给我们讲一下你看到的事情,好吗?”

“谢谢你们,救我一命。”沙哑无力的声音再次从卢莺儿的口中响起,她头脑此刻已完全清醒过来,知道自己没死,应该就是眼前的几人救了自己,急忙道谢。

楚璃听到卢莺儿的话,便又温柔的说道:“夫人不必言谢,我们也是有求于夫人,才会不远千里寻来,希望夫人明日能为我们解惑。”

卢莺儿看着眼前男子那琉璃色的眸子,似乎感觉到了一丝的熟悉,奈何自己刚刚从昏迷中醒来,脑子里面还未完全清明,也未多想,便又昏昏沉沉的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早上,楚璃又过来查看了卢莺儿的身体状况,经过一夜的休息,又加上自昨日醒来,吃了一些小米稀粥,体力上也有所恢复,比昏迷时强上许多,说话的声音也比昨日大了一些,又让她吃过早饭,休息了一会儿,直到巳时,楚璃才与东方瑾二人再次来到卢莺儿的房间,并且,将楚玉打发出去,关上了房门,禹城也在门外守着,这才开始问卢莺儿。

“夫人,我叫楚璃,是一名医者,这位是我家公子,请问夫人尊姓大名,我也好称呼。”因为害怕卢莺儿有所顾虑,楚璃并未说出东方瑾的名字与身份。

“原来是楚大夫,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我叫卢莺儿。”

“卢夫人,我家公子与渤海郡郡守石大人是朋友,此案石大人已请我家公子帮忙查办,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我家公子定能帮你,请问那日与你一同遇袭的几人,与你是什么关系呢?你知道那些黑衣蒙面人的身份吗?”

楚璃虽然知道卢莺儿的身体状况还很虚弱,但为了查清事情的真相,这些问题是必须要问清楚的,便只能尽量把声音放轻,温柔一些,以减轻问题本身对卢莺儿的刺激。

“我并不知道黑衣蒙面人的身份,请问楚大夫,我兄长一家四口,是否已遇难?”

卢莺儿的承压能力比楚璃预想的要好许多,心情似乎也并未有多大的波动,想必是在宫中多年,心性早已锻炼出来,她好像早已知道那四人的结局,但还是问了一句,以确定自己的想法。

“原来是夫人的兄长一家,对不住,卢夫人,我与公子赶去时,他们已然没有了气息,只有你,由于是坐在门口,挤压住了伤口,未造成大量流血,这才保住一命。不知你现在能给我们讲讲当时的情况吗?”

卢莺儿听到楚璃的话,眼中默默的流下了两行泪水,却又很快的收住了自己的情绪,对楚璃继续说道:

“我是两年前来到哥哥家中的,那时,因为婚后多年,一直未曾给夫家添个一儿半女,婆婆虽并未说什么,但相公是个致孝之人,虽不言语,但经常唉声叹气,我便主动提出让相公将我休了,另娶她人了,兄长听说后,知道我无处可去,便将我接回家中,嫂嫂为人宽厚,待我也甚好,却没想到,我竟害了他们一家,呜呜……”

卢莺儿说着说着,便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但似乎察觉到自己说漏了嘴,又接着说道:“那日,我在房中收拾被褥,便听到哥哥与嫂嫂在商量小侄儿在学堂读书的事情,就没太在意他们的谈话,又过了一会儿,冀伯带大侄儿从街上回来,嚷着饿了,我就去厨房给他拿了一个糕饼吃,之后又回房间继续收拾,谁知侄儿刚刚吃完,就听见冀伯的惨叫声,接着是兄嫂,侄儿先我一步跑出房间,也被他们杀害,我刚刚跑到门口,那个黑衣人便一刀挥来,我都未来得及反应,就中刀了,随后就听到院中有刀剑相交的声音,那个黑衣人也跑了出去,后来,我就靠坐在了门口,以后的事就不知道了”

“不知卢夫人为何说是你害了兄长一家呢?”

楚璃既然听到了卢莺儿的话,哪能让她就这样敷衍过去,紧接着问道。

“我……我是说,我来了他们家,拖累了兄长一家……”卢莺儿继续敷衍楚璃,她已猜到那黑衣人必然是宫中派来的人,早在十五年前,她与江神医一起离京时,江风奇便已经与她讲的十分清楚,只要她带着那个秘密离京,便少不得被人追杀,那几年,她甚至不敢在白日出门,直到隐姓埋名的过去五年后,因过于思念家人,她才再次回到自己家中,却没想到,父母已相继亡故,只剩下哥哥一家三口,还有一个远房的伯父,因无儿女照料,被心地善良的兄长接到家中,再无他人,三年后,嫂嫂才又生下小侄儿。

看到兄长一家后,因为害怕连累他们,卢莺儿本想再次离开,却没想到,兄长坚决不让她离去,并说,事情已经过去多年,她也隐姓埋名多年,宫中并未有人寻来过,想必是也找不到她了,不用再担心此事了,又为她寻了一门亲事,卢莺儿想想也觉得兄长的话有道理,便听从了他的话,嫁人过起了寻常百姓的生活,谁能想到,事隔十五年,又有人寻来杀人灭口呢!

这些事,卢莺儿是万万不能说与别人听的,现在宫中派人来杀害了兄长一家,幸亏还有一个小侄儿,因为上学的学堂在城南,距离家中很远,一直在学堂先生家寄住,才免遭遇难,为兄长留下一个血脉,聊以慰藉自己的愧疚之心,关于此事,她甚至不敢去官府鸣冤,现在,楚璃问及,她又哪敢明说,只能继续敷衍她。

“卢夫人,你刚才说是兄长一家四口,还有一个小侄儿并未在家,是吗?”

楚璃见卢莺儿并不想继续说害死兄长一家的事,便想着慢慢再问,于是转移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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