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不认
沈老太太晕倒后,沈惠宁她们几个小姐哥儿就被撵了出来,后续沈端回府对沈惠君的处置她并不在场。
只知道居禄院那边一直闹到晚上,后面秋姨娘也过去了,最后是以沈惠君被关到柴房去结束。
“小姐,您说这件事老爷会如何处理?”新绿上来取下灯罩,用银针拨了拨灯芯,让油灯燃得更亮了起来。
沈惠宁捧着一卷书在灯下看着,闻言头也没抬:“秋姨娘最后不是去了吗?二姐姐如今被关在柴房,既是没有处置,那就是要看了程家的态度才知晓的了。”
新绿恍然,“小姐是说老爷会为二小姐去程家议亲?”
沈惠宁笑了笑,“秋姨娘敢筹谋这事,哪会没有后手,岂会真的让沈惠君被处置,等着吧,看看明日父亲会如何应对就是。”
第二日一大早,江氏就备了马车直奔程府,回来的时候脸色却是十分难看。
沈端今日告假,并未去上朝,等在素雅居中,秋姨娘也在。
江氏一进门,沈端便上前问道:“如何,程家怎么说?”
秋姨娘也站起身来,有些紧张的看着江氏。
江氏黑沉着脸,将身上斗篷取下,递给刘妈妈后才道:“怎么说?今日我的脸可是丢尽了。”
沈端和秋姨娘皆是一愣,看这样子结果只怕是不好了。
果然,江氏走到屋中坐下,语气里还有火气,“那程家根本不认这事,程家太太更是话里话外的讥讽,说我们沈府养出个没有礼义廉耻的闺女,却不能往她家儿郎上泼脏水,把我好一顿损,叫我闹了个好大的没脸。”
江氏心里窝火得紧,那小贱蹄子闹出的这等没脸没皮的事,却连累她受辱,要不是为了家族名誉和自己的芊姐儿,她是说什么都不会去为那小贱人说和的。
“老爷,这程家我是走过了,人家不认我也没招,我是没脸再去第二回的,老爷若还是要为宁姐儿遮掩,我是无能为力了,你们另想办法去吧,只不要再扯上我就是。”江氏忍气道。
沈端还没发话,秋姨娘却先开口道:“哎呀,太太这说的是什么话,宁姐儿是沈家女儿,您是沈家主母,如何能置之不理?”
江氏被秋姨娘这话说的火气再也忍不住,她狠狠一巴掌拍在茶桌上,“你给我住口,现在想起来我是主母了?你作为君姐儿的姨娘,敢说这事你一点都不知道?你们做出这等不要脸的事的时候不考虑后果,如今倒是想叫我来给你们擦屁股,你好大的脸啊!”
秋姨娘瑟缩一下,脸上显出可怜的神色,“太太冤枉我了,我要是知道君姐儿会做出这么糊涂的事,怎么会不去拦着?”
她露出一副不舒服的样子,右手摸着小腹。
沈端本在气恼中,见她这个样子担心伤害到她腹中胎儿,皱眉对江氏道:“这事婉娘确实不知情,你不要胡乱猜测,她如今怀着身孕,最是受不得刺激。”
见沈端竟然还为秋姨娘说话,江氏鼻子都要被气歪了,“我刺激她,到底是谁刺激谁啊?她生的女儿不要脸,连累府里上下为她受累,这事要是传出去,我们满府的人都没脸见人了,家里的其他姐儿更是会被毁个干净,她倒还无辜起来?”
秋姨娘被江氏这一顿数落,也不回嘴,她眼里含泪,低垂着头,一副可怜样道:“太太教训的是,都是我的错。”
她这装模作样的样子,叫江氏看了更是心头火起,偏沈端吃她这套,站出来道:“好了,事情已经出了,该想办法解决才是。”看向江氏道:“你是沈家主母,哪有撒手不管的道理。”
江氏气了个倒仰,她霍地起身,“老爷疼惜秋水阁的,君姐儿做出这等不知廉耻的事你都要想法为她周全,老爷既有这心,有什么通天本事尽管自己去使就是,我是无能为力了。”
说完也不管沈端难看的脸色,冷着脸径直绕过他们去了里屋。
见江氏被气走,秋姨娘上前小心对沈端问道:“老爷,太太不管了,如今可要怎么办才好?”
沈端正被江氏不客气的态度气着,闻言没好气道:“你问我?不是你说程家儿郎对君姐儿有情,说此去程家定会认下,如今人家没有这个意思,你还想要我如何?”
沈端昨日被沈惠君的事气个半死,若不是秋姨娘最后冲到居禄院求情,他是真有要把沈惠君打死的打算的。
正是因为秋姨娘在沈端要动手时一时气急晕倒,顾念着她怀有身孕,沈端只得先为秋姨娘去请大夫,把沈惠君暂时关在柴房容后处置。
而昨日秋姨娘醒后,自然又是一顿求情,更说这事毕竟也和程家有关,若是能圆满解决何必腥风血雨,他一时心软被说动,这才让江氏去程家说和,却不想程家却这般不留情面。
“那孩子,真是程家小公子的?”沈端再向秋姨娘确认。
“自然是真的!”秋姨娘赌咒发誓的说道。
沈端的脸色更差了,“不知廉耻的蠢玩意儿,如今程家不认,我沈家也留不得这等伤风败俗的东西,程府已经走过一遭,也是为那孽障做了最后的努力了,既是不成,也不要怪我这做父亲的心狠了。”
秋姨娘看着沈端眼里的冷色心一颤,她心里也恨着程家,原以为有了孩子,看着亲骨血的面上程家说什么也会松口,如今却这般无情不留情面。
看沈端的意思竟是要放弃君姐儿,她哪里会同意,急道:“老爷,君姐儿是有错,可那程家就能置身事外吗?他们说没有就没有,一句不承认就想把所有的罪过都推给我们,若不是那程家小公子蓄意勾引,君姐儿这般懂事的孩子如何会做出这等糊涂事来。”
“我不是要为君姐儿开脱什么,可此事一个巴掌拍不响,君姐儿是有错,那程家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家公子做出这等事来,我们家要折损一个闺女,他家却能全身而退,这难道就有天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