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火药局对牌
令蕊与李潇然乘一辆马车,李媛媛与陆宛如乘一辆马车,一前一后去寿康宫。令蕊在马车上气鼓鼓的。李潇然轻抚她的腹部,亲了她的脸颊一口说:“如今就数你最得宠,你就帮帮忙,也不枉皇上把你当公主宠。”
“我进宫就是充当你们母子的出气筒,你是个亲王,还掌几十万大军,我怀疑王爷是不是将军,这么点小事要我一个孕妇出面……”
“你有所不知,这火药局是父皇留给母后的,嘱咐母后日后留给我的孩子,现在正是最好的契机……”
令蕊不理,李潇然厚着脸皮说了很多动听的话,“爱妃聪慧能干,能娶到爱妃是我的福气……”
令蕊对这个一向话不多的夫君改变了看法,这不是将军是话唠!
马车内桌子上有酸甜的蜜饯梅子,令蕊抓几颗梅子塞住他的嘴。李潇然怕酸,龇牙咧嘴地吃了梅子,吐出梅子核放在桌子上。
令蕊爱理不理的样子,一脸的嫌弃。李潇然温柔地搂着她哄了又哄,终于到了寿康宫,令蕊理了理衣裳在众人的搀扶下下了马车。
帝后和贵妃都在大殿里陪着太后,令蕊像往常一样行跪拜礼,太后开口:“萧王妃有身孕就不必行礼了,赐座!”
“谢太后!”令蕊被宫女们扶起,坐在搬来的太师椅上,眼角的余光扫到太后一群人。太后和贵妃不悦,皇后倒是一脸的和善,想来是因为太后手里的牌交到了中立派的手上。即使不能为自己所用,但至少削弱了竞争对手的实力。
晋王夫妇和宸王夫妇也来了,去御书房面圣谢恩扑空的李昕随后也到了。“禀太后娘娘,禀皇上,李昕将军求见!”
“皇上有要事就不用陪哀家了。”
皇上看了李潇然一眼,又转头看太后说:“母后,火药局眼下正忙,不敢再烦扰母后管理这些事,所以朕作主把火药局交给李昕掌管,好让母后颐养天年。请母后允准!”
太后已经得到消息就是不愿意承认,且不愿交出火药局对牌。众人屏气凝神,没一个人敢出声,静得令蕊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扫视一眼,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太后脸上的怨气外露,李昕还在外面等着召见。
僵持了一盏茶的时间,令蕊都要睡着了,皇帝打破僵局,“庄嬷嬷,还不去把对牌拿来,难道要朕亲自去拿吗?”
庄嬷嬷看太后的神情,不敢动,只得跪在地上,头压得低低的。
皇帝朝李潇然使眼色,李潇然走上前坐在太后身边,抚着太后的手道:“母后,萧王妃有身孕,如今儿臣也有子嗣,母后操劳多年,好好歇息养好身子,小孙儿还需要祖母帮忙看顾。”
令蕊身子不由得往后缩,原本坐了三分之一的椅子如今靠着椅背。皇帝兄弟俩不做好事,关键时刻把她推到太后面前挡灾,众人都为令蕊捏了把冷汗。
太后板着脸,“叫李昕进来,哀家倒要看看他是不是有三头六臂敢接哀家的火药局!”太后的语气冷漠中带着怒气,李媛媛手心直冒汗,皇后心里也在打鼓。
通传后,李昕进来行礼一一拜见各位贵人,太后抚掉睿王和皇帝的手,立起身子一副盛气凌人的模样问道:“李昕,你好大的胆子,打量哀家老了,可以任人欺负了是吗?”
太后拿皇帝没办法就把气撒在李昕身上,令蕊只能为李昕自求多福了。
李昕知道太后会发怒,早有心理准备,不卑不亢地回答:“微臣只想为太后娘娘和皇上分忧,不敢有其他意图。”
“你不敢,你不敢还来跟哀家要对牌!这是先皇留给哀家的,你们也要来抢吗?”太后气势汹汹,咄咄逼人,让人无法反驳。
李媛媛跪着爬到太后面前说:“老祖宗息怒,李昕没有那个意思……”
“啪”太后猛地甩了李媛媛一记响亮的耳光,“你算什么东西,捞油水夺权,主意打到哀家头上来了,你以为仗着夫君就能欺负到哀家头上来!”这话是说给皇后听的。
李媛媛低头跪着,脸也被打肿了,她知道越辩越黑,只能低头不语。
李昕也没想到办法,只能跪在那里耗着,一方是皇帝一方是太后,李昕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见李媛媛被打,作为朋友的敏郡王、慎郡王虽有心帮李昕,可爱莫能助。
陆宛如缓缓走过去抚着太后的背安慰着,太后怒气未消,“哀家要是不交对牌,你们打算拿哀家怎样?”
见众人不说话,太后一脚将陆宛如踢得老远,陆宛如挨踢也不敢吭声。
又陷入僵局,令蕊只想找个理由离开这里,她缓缓抬起袖子遮着脸,另外一只手拿手绢捂着嘴,用手指抠喉咙,装作害喜,跑到门口呕了一大口红色污物。
“哎呀,萧王妃吐血了,来人,快传太医。”门口的太监吓得失声大喊,太后这才紧张起来,“来人,传太医,快传太医!”
李潇然第一个冲出去扶令蕊,皇后说:“你们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把萧王妃扶进来!”
太后担心自己的孙子,忽然心软起来,“害喜还吐血,哎呀,真是可怜,萧王妃快过来,快来让哀家看看。”
先帝临终前睿王还未成年,他最放心不下这个小儿子,嘱咐如今的太后好生看顾他。
令蕊吐的并不是血,而是玫瑰花果子饮,熬好的汤汁是殷红的,令蕊临走前喝了一大碗,所以吐出来的像血一样。
令蕊用袖子遮着脸,擦了眼泪和嘴边的污物,在李潇然的搀扶下坐在太后身边。“太后不用担心,臣妾无大碍,只是害喜。”
太后很少近距离看令蕊,还摸了摸她的脸,说:“你瘦得可怜,受委屈了。女子怀孕辛苦,怀胎十月生下孩子,可孩子长大了不孝顺母亲,还要逼迫母亲,真是让人寒心。”
原以为太后是真心疼惜自己,原来是绕着弯指责皇帝和睿王逼迫自己。太后无非是装可怜,让两个儿子放弃要她交出火药局的想法。
贵妃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挤出几滴眼泪,扬着手绢哭诉说:“太后生育两位皇子辛苦了,母凭子贵,您是最尊贵的母亲,谁也不能委屈了您,您放宽心,皇上和睿亲王孝顺又能干……”
贵妃尽说好话套着皇上和睿王,慎郡王只能用缓兵之计,说:“皇祖母不谈这些了,到了午膳时间,不如先用膳,叔母还饿着呢!”
令蕊陪笑点头,太后高声吩咐:“来人,传膳!”
家宴自然要用圆桌,李潇然和皇上一左一右坐在太后两旁,众人陪着坐下,令蕊怕太后,坐得远远的。宫女太监一溜烟地上了满满一桌美味佳肴,李昕和李媛媛仍旧在那里跪着,没有放弃的意思。
太后用手绢擦了擦眼睛,假装流泪哭诉道:“先帝一别哀家已经十三年,哀家好想念先帝,这火药局还是先帝留给哀家的……”
太后打起了先帝这张王牌,有先帝压着,皇帝和睿王都不敢说话,满桌人大眼瞪小眼,难熬地很。令蕊有些饿,面前的炖鹅香得很,在众人干瞪眼时她夹了鹅腿,用袖子挡着吃。
毕竟是个孕妇,太后也没有苛责令蕊。
过了一会儿,太后哭起了先帝,“先帝,你为什么不把哀家带走,留下哀家一个人孤苦无依,连臣子都来逼迫哀家,什么都要从哀家手里抢走,欺负哀家一个老妇人……”
贵妃跟着在一旁附和,时不时挤出几滴眼泪。
令蕊吃完鹅腿,太后还在哭,敏郡王安慰太后:“皇祖母,皇爷爷希望皇祖母开开心心的,咱们一家人和和睦睦。祖母别伤心了。”
晋王夫妇人微言轻,自始至终不敢说话,权当陪衬。
令蕊还是忍不住开口了:“太后娘娘,先帝是最好的父皇,最爱孩子的长辈,我看储秀宫有那么多好东西,那先帝有没有给睿王的孩子留下什么?”
太后停止哭泣,愣了一下,令蕊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壮着胆子说:“要不,太后把火药局交给我们,全当给您的小孙子造烟花玩。小孩子都喜欢这些玩意。”
太后闹也闹了,两个儿子都不听她的,孙子也不向着她,如今令蕊这么一说,她也只好让步,毕竟火药局是先帝留给睿王孩子的私产,再强留也说不过去。这么多亲眷看着,只能先退一步,日后再从长计议把火药局夺回来,“也罢,我也没什么给睿王的孩子,火药局交给你们吧,给哀家的小孙子造烟花。毕竟是先帝的嫡孙,不能苛待了他!宛如,去哀家的房间把对牌拿来!”
陆宛如连忙起身,道了声是,去房间拿来对牌。
太后把令牌交给令蕊,令蕊连忙道谢,贵妃不悦,太后又说:“昭儿说得对,先帝希望咱们一家和和睦睦的,要过年了,对肃王一家宽容些吧!”
皇帝连忙应答:“是,朕这就让人解了肃王府的禁足,并将年节礼送去。”
李潇然道:“儿臣代未出世的孩子谢过母后。”然后又交代:“李昕你们也下去吧!”
“臣告退!”李昕这才起身带着妻子离去。
太后非要留令蕊看过太医后才放她出宫,贵妃气得牙痒痒。
令蕊有些不舒服,边走边吐,李钰送她出宫,还叹了一口气,“希望太后以后不要怪罪福乐公主。”
“我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太后就答应了,反正我也没逼迫太后,太后应该不至于找我算账。”令蕊回答。
李潇然说:“太后如今最挂念的就是我这一支的子嗣,心动了也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