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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无端祸事

皇后连忙跟着皇帝走了,宸王夫妻正在兴头上也跟着匆匆回去。李昕知道瞒不住了,大气都不敢喘,一面护送皇帝回宫,一面让陈铭去审问抓住的那个小太监。

李潇然知道这事是太后干的,不可能袖手旁观,也跟在皇帝身后回宫。

皇帝屏退了皇后婆媳和宫人,李昕下跪请罪,“臣失察,请陛下降罪!”

“李昕,火药局归你管,皇城禁军归你统领,你的手下居然在朕的家门口埋炸药,你是怎么办事的?你拿朕和宸王的性命当儿戏!”

“启禀陛下,臣核对账目和硝石、硫磺的库存,基本相符,臣没有多想。几十斤黑火药这么大的数目臣确实不知,臣昨日和今天早上把城楼翻了几遍,连沙堆都翻过了,还派人守着,到了傍晚就出现了火药,的确出乎臣和手下弟兄的的意料。臣抓到了一个小太监,正在审问,很快就能水落石出了。”

李潇然道:“皇上,人要是想害人无论怎样防范都没用。预备炸药之人能躲过火药局监管,还能避开禁军将几十斤火药藏起来,有这个本事的可想而知。”

宸王听说此事仍旧心有余悸,说:“儿臣听闻,黑火药的是由硝石、硫磺和木炭配比而成,硝石和硫磺可用作药材,像蚂蚁搬家一样一点一点往城楼运送,并不是没有可能。”

在城楼观灯的就这几个人,敌人要对付的人可想而知,太后病着,特意召了贵妃和睿王侍疾,肃王是庶出没有资格出席,且要是用硝石、硫磺之物入药多要些也没人会说什么。睿王是骑马匆匆赶来,连礼服都没换。太后最重视的几个人都择干净了,无非是要让宸王下不来台。

太后为了扶持肃王,连皇家和皇帝的脸面都不顾了,皇帝的性命都不顾了,当真是叫人心寒。

皇帝气得发抖,说:“李昕,查!彻查,还有哪些同党,宁可错杀不可放过一个!”

“臣领旨!”李昕风尘仆仆出去审案。

李潇然告辞回寿康宫,他一进去太后还在大殿里等着,贵妃与陆宛如陪侍在侧。

李潇然面无表情,语气冷漠带着怒气,“夜深了,儿臣送母后回房休息。”

贵妃了解睿王的脾气,自是不敢抗拒,悻悻回自己的宫殿。走在回宫的路上,贵妃派身边的太监去打听今日城楼观灯之事,她心里打鼓,不知道太后的计谋成功没有。

太后回房,李潇然屏退宫人,连陆宛如都遣回房间了,太后坐在床上,李潇然不远不近地看着太后,眼神很陌生。

“儿臣记得,父皇虽然很宠爱梅贵妃,那个时候的皇太子就是现在的皇上,不管父皇与母后关系如何,不管梅贵妃如何吹枕边风,父皇从未动过改立太子的心,所以皇兄才能顺利继位,也保全了所有的皇子。”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母后,您之前掌管火药局除了公账外还有一本私账吧!朱雀门城楼里的火药是哪里来的,母后很清楚吧!”

“皇儿如此质问母后,无非是没有找到证据。”太后丝毫不害怕事情败露。

“母后的行事作风儿臣很清楚,皇上也清楚。母后为了拖垮宸王,连亲生儿子都下得了手,与大圣则天皇后有什么区别!”

“母后没想过要害死任何人,也不曾发生过什么!”

“立皇储之事自有皇上张罗,宸王才是您嫡亲孙子,名正言顺,就算母后再不喜欢皇后也不应该拉宸王下水。”

“皇儿是要把罪名栽赃在母后头上吗?”

见太后不认,李潇然也不再执着,“请母后歇息,儿臣告退!”

李潇然在房间里坐着,脸色阴沉,陆宛如不敢吱声,站了好久才说:“王爷,太后睡下了,妾身伺候您就寝。”

被拒绝后,陆宛如只得乖乖在床边坐着。

贵妃回到自己宫里,服侍她的太监和宫女都不见了,大太监李伟打开房门说:“贵妃娘娘请进!”

贵妃缓缓进去,微微屈膝行礼,“臣妾拜见皇上。”

“你还知道回来。”皇帝坐在床上背对她,并不转身。“有陆王妃照顾,母后遣儿臣回来歇息。”

皇帝忽然以极快地速度一把掐住贵妃的脖子,眼睛泛着红光,像要吃人一样,咬牙切齿地说:“你个毒妇,撺掇母后做了多少事,还不从实招来!”

贵妃咳嗽着挣扎了一会儿,皇帝将她摔在地上,贵妃回答:“臣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招什么?”

“你就装吧,朕已经把你的奴才送去内庭司审问,明日自然见分晓。你自求多福吧!”

“皇上不要走,您听臣妾说……”不管贵妃如何哭喊,皇帝始终不为所动,头也不回地走了。

连夜审问小太监撕开了一个口子,火药局、太医院、宫人和金吾卫凡是有牵连的全部被抓入狱,严刑审问。李昕连夜带着侍卫抓人,抓了一百多人,内庭司刑架上吊满了嫌疑人,像挂腊鱼腊肉一样。

审问的人累得不行,拿着鞭子对着嫌疑犯一顿猛打,直接问:“运送火药一事,你招不招,还有何人参与?”

一向寂静的内庭局司哭喊声不绝于耳,哀嚎震天,惨不忍睹。

李昕马不停蹄忙了一夜,谋杀皇上和皇子是诛九族的大罪,不能马虎,他也一夜没合眼。

长安城禁止纵马快行,违者杖三十大板,但昨晚马儿嘶叫,还能听到甲胄兵刀剑与寒光盔甲碰撞的声音,兵荒马乱,仿佛有大事发生。

天还没亮,各官眷人家纷纷派人去宫门口打听消息。李老夫子一夜没睡,得知李昕没回来,派去宫门口打探消息的家丁只说:“没看到少爷,据说发生了大事,皇上斥责了我们少爷。睿王爷也被扣在宫里了。”

府上只剩李老夫子一个老人和李媛媛一介女流在家,李老夫子在房里走来走去转了一晚上,头发也白了不少。

李媛媛也一夜没睡,天微微亮的时候派人去找敏郡王慎郡王两个堂兄帮忙,福王料定宫里出了大事,不许他们两个掺和,李媛媛派去的人又吃了闭门羹。

李媛媛想着肃王妃总想巴结自己家,且肃王的生母张贵妃在皇上和太后跟前都说得上话,于是派人去肃王府求助。

观灯前,贵妃再三嘱咐肃王不许去城楼凑热闹,肃王隐隐约约猜到那件隐秘的大事可能与城楼观灯有关,闭门谢客,不许肃王妃与外界有任何联系。

她又想到了翠禾,可高家人说自家小姐骑马摔伤了腿不能动弹。

跑了一圈,能想到的都求遍了,李媛媛急得快哭了,倒不是因为没人帮她生气绝望而哭,而是所有人都拒绝掺和此事,说明兹事体大,大到可与谋反之类的滔天大罪相提并论。

京城达官贵人多,消息传得极快,各家各户人人自危。李媛媛忽然想到了令蕊,准备开侧门去求她,李老夫子阻止说:“萧王妃怀孕才没进宫,你让她去帮你打探消息,万一有什么闪失,如何对得起睿王?”

李媛媛只得在家无奈地等着,李昕的父亲和伯父远在西南,写信求援已经来不及了,她只能望眼欲穿地等着。

令蕊和苒苒在王府里研究老祖宗留下来医书,府上安静地很,太后派来的老嬷嬷办事牢靠,没有人敢把这样的糟心事往她耳边传。

正月十八,李昕已经四天没回家了,见过大风大浪的李老夫子隐藏情绪,每日照常去书院上课,上午授课回家后忽然昏倒了,嘴里念着李昕的名字。

李媛媛从自家侧门出去,使劲拍睿王府的东侧门。

芸娘说:“原来是李家少夫人,您这么急,有什么事吗?”

“求求你,我家出大事了,我要见萧王妃。”

芸娘见李媛媛神色匆匆,有些失态,连忙去通报。令蕊起来说:“让她进来,外面冷。”

李媛媛脸上含泪,一进门就扑通一声跪在令蕊床前哭着说:“我知道胡神医在这里,求胡小姐救救我爷爷,爷爷晕倒了,太医全体被扣在宫里了。在我家出了大事,没有大夫敢来给我爷爷诊治。”

令蕊唤了一声,蒙着面的苒苒从帷幔后面走出来,李媛媛爬过去求她:“胡神医求求你救救我爷爷,我保证不会连累你的。”

李老夫子是知远的恩师,又是世伯的父亲,于情于理不可能不救。令蕊连忙下床穿衣,说:“媛媛你别急,我们跟你去看看。”

令蕊带着苒苒从侧门去看李老夫子,苒苒看过之后说:“李老夫子是忧思过度,气急攻心,不要紧,我给他扎几针就好了。”

苒苒拿出银针扎了几针,片刻功夫后李老夫子就醒了,他呆呆地看向天上,眼角流着泪,嘴里念叨着李元忠和李昕。

令蕊说:“李老夫子,您这是心病,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李老夫子不吭声,苒苒坐在桌前写药方,李媛媛又跪下来哭着说:“叔母,正月十五晚上宫里发生了大事,皇上观灯后斥责了李昕,还抓了好多人。李昕被扣在宫里至今未归,也打探不到消息,生死未卜,求求叔母帮我!”

“你要我去宫里打探消息?”

李媛媛知道这有些为难,但实在没有办法,只得含泪点头。

睿王和陆宛如在宫里侍疾,她要是进宫去探望太后倒也说得过去。

令蕊吩咐道:“李夫子需要人照顾,媛媛你在家等消息,我进宫去看看。”

苒苒写好药方交给下人去抓药,嘱咐每日早晚各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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