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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0章 知远大婚

五月二十是大吉日,知远与苒苒大婚。萧宅里挂满了红灯笼、红绸花,连院子里的葡萄藤都绑上了红布,红彤彤的一片,十分喜庆。

李潇然带着令蕊和陆宛如准时出发去萧宅,李昕夫妻、敏郡王、慎郡王也来,宸王夫妇在皇后的劝说下也去了,出人意料的是,肃王也去了,不过他是独自前去的。晋王妃也来贺喜。

证婚人是恩师李老夫子,知远很低调,没有邀请同僚。

巳时,吉时已到,芸娘当喜娘,搀扶着披凤冠霞帔的苒苒从房里缓缓走出,她披着红盖头,端着身子,一步一步地走到院中,知远一身红色喜服,头上扎着红绸布,挺拔秀气,喜上眉梢。

百合献上红绸花,新郎新娘一人牵一头,慢慢步入礼堂,令蕊和蓁蓁洒花瓣,风和日丽,阳光明媚,正是成婚的好日子。

令蕊调皮的抓了一大把花瓣洒在夫君头上,李媛媛也学着令蕊的样子,准备抓花瓣洒在李昕头上,被李昕拦着,李媛媛干脆将花瓣塞他嘴里。

路管家立在堂前,拖长声音喊道:“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礼成!送入洞房!”路管家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声清晰的“知远”二字,引得众人回了头。

翠禾穿着一身红色嫁衣,头上戴着红珠花,一副新娘子的模样,她满面泪痕,眼神哀怨。

知远松了手上的红绸花,走出来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苒苒掀了红盖头,走出礼堂,看着翠禾泪流满面心软了。

钦涵也左右为难,让翠禾拜堂也不是,请她做客也不是,也不能请她离开,找不到一个留下她的理由和身份。

令蕊看了看李潇然,用眼神问他,李潇然深深闭上眼又睁开,现在时机未到……

翠禾走近,含泪问:“知远,你不要我了吗?”

“不是!”知远眼睛红红的,肯定地回答。

君懿小声嘀咕:“现在还是吉时,要不你们进来拜堂吧!”

“小姐在这里!”高家的人来了,翠禾兄长带着几个家丁闯进来,翠禾连忙跑过来抱着知远,“我不走,我不走……”

翠禾兄长二话不说,拽着翠禾就往外拖,知远拉着翠禾的手不肯松开,她兄长生硬地掰开他们的手将翠禾抓了回去。翠禾痛哭无声,流干眼泪。

众人都沉默了,知远在他们的叹息声中牵着苒苒去了洞房。

喝完喜酒,在回王府的马车上,令蕊瞪着李潇然,李潇然轻轻捏她的脸,“这样笑才好看。”

令蕊抓着他的手,狠狠地咬下去,陆宛如连忙移近些,“姐姐使不得,王爷千金之躯……”

李潇然咬牙忍着,任凭令蕊咬他手指,片刻之后才说:“够了,再咬夫君的手就断了,成残废了。”

令蕊这才松口,陆宛如万万没想到一国公主居然咬人,连忙捧着李潇然被咬伤的手吹吹。

“宛如,你别惯着他!”

李潇然道:“你属狗,本王不跟你计较。”

令蕊不屑一顾,摇晃着身子得瑟,“王爷是没法计较吧!我哥哥弟弟都在这里,你能拿我怎么样?打架,我可不怕你!”

陆宛如用手绢捂着嘴笑,李潇然不以为然,跟小孩吵架一样,“我这做姐夫的不跟小舅子打架!还有,本王的哥哥是天下之主,还打吗?”

令蕊白了他一眼,把脸转到一边。

回到园子,两个家丁提着兔笼子往外走,“这是怎么回事,我的兔子怎么死了?早上还好好的。”

家丁回答:“娘娘,这兔子肚子鼓鼓的,看样子是撑死的。”

“今早兔子是谁喂的?”

彩云回答:“是奴婢,不过今早跟以前一样,没有多喂食物。”

李潇然怕令蕊不高兴,“两只白兔而已,夫人别难过。王庆去买一群兔子回来!”

令蕊说:“算了,不要了,省得又死了。还是去移植几棵花花草草回来。”

令蕊乏了,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得知兔子是崔姨娘弄死的,李潇然特意去了她的院子。

“王爷,您来了。”崔氏很热情,手脚利落——擦汗、倒茶、松腰带、换衣裳,很熟练,仿佛做了好几年夫妻一样。与她不同,令蕊一回房就张开双臂,等待婢女伺候,很少亲自伺候夫君。

李潇然喝了半盏茶,把茶杯放在桌上,“东跨院的兔子是你喂死的吧?”

“妾身闲来无事,见萧王妃不在府上,就悄悄去东跨院看看兔子,喂了两根萝卜。妾身记着王爷说的,不要去打扰萧王妃养胎。”

“明天本王让人给你送两只兔子来。”

“谢王爷,妾身很开心!”崔氏从后面抱住他,李潇然马上拽着她的手将她拉到自己身前,脸上似有些不悦。

“是不是臣妾弄疼王爷了?”崔氏很会察言观色,注意到他表情上的细微差别。

“本王还有事,改日再来看你。”李潇然起身就走,崔氏有些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错在哪里。

陆宛如正在用夜来香花瓣水涂指甲,水墨说:“娘娘,王爷去了崔姨娘院里,王庆说王爷喝了几口茶就出来了,崔姨娘犯了王爷的大忌。娘娘可知什么大忌?”

陆宛如慢悠悠地说:“王爷是武将,又是皇子,最忌讳有人在背后使阴招。这是皇后告诉我的,我留意过了,萧王妃也是如此。就算她跟王爷闹脾气砸东西,也不会在王爷背后出手。崔姨娘大概是站在王爷的背后,惹恼了王爷。”

丹青说:“娘娘聪慧。”

陆宛如又说:“崔姨娘这样也好,要是得宠会被封为侧妃,人一多就容易生事。”

翠禾被抓回家,哭得晕过去了。家丁找大夫来看诊,大夫把脉之后说:“小姐伤心过度,待老夫给她扎几针就会醒来。”

翠禾母亲道:“请大夫快些施针。”

大夫扎了几针,片刻之后翠禾睁开了眼,目光呆滞,眼神涣散,不哭也不动,跟定住了一样。

“大夫,我女儿怎么了?怎么成这样了?”高太尉抓着大夫问。

“小姐是心病,忧伤成疾。心病还需心药医,我也无能为力,你们另请高明吧!”大夫收拾了药箱就走了。

高家吓坏了,派人日夜不离地守着翠禾。令蕊不放心,托付陆宛如帮她去高家探望翠禾。

陆宛如从高家回来后直摇头,“高小姐跟魔怔了一样,不吃不喝不动,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扛不住。”

“宛如,谢谢你!”

陆宛如微笑说:“姐姐不用客气,翠禾好歹也是我们的亲戚,看她这样我也难过。我已经遣王庆去请太医了。”

李潇然从皇城一回来,刚进大门就被百合请了去,“王爷,萧王妃娘娘请您去一趟。”

“王妃娘娘怎么了,有什么事吗?”李潇然加快脚步往东跨院走去。

“王爷您去了就知道。”百合故意卖关子。

令蕊半躺在床上,李潇然连忙走到床边坐下,“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太医来看诊没有?”说完还摸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手,令蕊示意婢女退下并守在门外。

她轻轻靠在李潇然身上,拉过他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说:“孩子踢我,我难受。”

李潇然微微一笑,轻抚她的肚皮说:“宝贝儿乖乖的,不要折腾母亲。夫人受累了……”

令蕊靠在他身上撒娇,“翠禾快病死了,夫君还不出手吗?”

李潇然轻拍令蕊说:“你夫君这不是在出手吗?明日本王去太尉府走一趟。”

“夫君怎么做?”

“本王再给高太尉一次机会,让他官复原职。后天吐蕃王子额尔烈将抵达长安,西南不能没人驻守。”

“王爷是最睿智的夫君。”令蕊像小猫一样蹭蹭他的下巴,扑在他怀里。

李潇然带了些礼物去太尉府看望翠禾,虽说是亲戚,高太尉一家毕恭毕敬地招待他,不敢怠慢。

“听说翠禾病了,本王来看看她,请姨母带路。”

“王爷请。”翠禾的母亲引路去了翠禾的房间。

隔着薄纱屏风,李潇然看到翠禾躺在床上不动,桌上放着没动的饭菜。翠禾母亲走到床边说:“翠禾,睿王爷来看你了。你起来打个招呼。”

翠禾拉过被子盖好自己,翻身背对睿王。“王爷对不起……”翠禾母亲有些不好意思,向他赔礼。

“无妨,都退下吧!本王有几句话要跟翠禾说。”

待翠禾母亲和婢女退下后,李潇然说:“你不是很能折腾吗?怎么就这么点能耐!你家拿捏你的婚事无非是你那兄弟指望不上。你武功又高,又有主意,何不自立自强,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决定自己命运。”

翠禾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说:“如何自己强大?”

“马上吐蕃王子额尔烈要来了,你父亲派兵支援蜀地对阵吐蕃,在他手上吃了大亏,你要是能将他摸透,将来或许能派得上用场。”

翠禾接着问:“摸透了又能怎样?”

李潇然回答:“本王这次来让你父亲官复原职,明日他将带着你兄长出发去西南。虽说防御吐蕃的主要是蜀地刺史,可西南兵强马壮,少不了要支援蜀地对抗吐蕃。这边以后在那边境,难免有磕磕碰碰,要是摸透了额尔烈的个性……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翠禾豁然开朗,下床走过来捧着盘子吃烤鸡。看着她狼吞虎咽,李潇然道:“慢些吃,没人跟你抢。”

翠禾扯了一只鸡腿给他,“不,我不饿。你慢慢吃,我去找你父亲。”

“谢谢表哥!以后我给你带娃,我教他武功……”

刚走到门口的李潇然脚滑了一下,“谢谢表妹的好意,不用了……”他倒吸一口凉气,大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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