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小睿回西域
王庆亲自盯着婢女做了些膳食,验过之后才端来给小睿食用。正当君懿和小睿父子用膳时,陆宛如在门口怔了怔,“进来吧!”
“娘娘来吃饭。”机灵的小睿快速从椅子上溜下来,跑过来牵着陆宛如的手往桌子边拉。
陆宛如微笑抚摸小睿的头,君懿注意到李潇然放下了筷子,约摸猜到了是因为李宁中毒的事,于是起身拱手行礼道:“我已经吃饱了,带世子出去走走消消食。”
“小睿跟舅舅走,舅舅带你出去捉蝴蝶。”小睿很配合的牵着君懿的手出了花厅。
陆宛如行礼后屏退下人,王庆在门口守着。“王爷要打要罚冲我来,我弟弟是无辜的,毒药不是我们姐弟带来下在糕点里的。”陆宛如坐下来,缓缓的说。
“本王没有怪你们,王妃爱护孩子之心,本王明白。”
陆宛如眼里含泪,起身微微屈膝一拜,“多谢王爷!接下来王爷打算怎么办?妾身愿意辅助王爷保护两位小殿下。”
“本王自有主张,王妃安心做好份内之事即可。”
“宁儿还没有脱离危险,虽然是庶出,但他毕竟是王爷的骨肉,王爷就这么算了吗?”
“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潇然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夫君,妾身有句话不知道当不当讲。”
“但说无妨。”
陆宛如鼓起勇气,看着他的眼睛问:“夫君,世子殿下是如何死里逃生的,睿贵妃去定陵寻王爷时调包的吗?还是后来……”
“你既爱护孩子就不当问这样的问题。”
陆宛如含泪道:“妾身失言了。可妾身是王爷的妻子,也是世子的母亲,妾身的母亲因为那个孩子的死抑郁而终,死不瞑目。我母亲若是知晓世子还活着,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睿贵妃和世子受委屈,妾身何尝不是受害者。”
李潇然仰起头,长叹了一声,“身在皇家,每个人都身不由己。你父亲帮皇后做了多少事,太子大事已成,加之皇上忌惮你父亲,这其中的厉害你应当知晓。”
“那王爷呢?王爷所做的一切不也是为了太子吗?我父亲和王爷目的一样……”
李潇然打断她,“不,本王跟你父亲不一样!本王与你父亲的区别就像令蕊与你的区别。本王效忠皇上,皇上属意谁做太子本王便扶持他,皇后当然希望宸王做太子,可她与皇上并不是一条心。作为皇叔,晋王、肃王、宸王都是本王的侄儿,本王要护住皇室血脉。作为臣子,本王要维护朝堂局势,保卫边疆。你想想皇后做了些什么事!鸟尽弓藏,你父亲早该料到今日的下场。”
“睿贵妃与宸王的关系,与肃王妃的关系……她当然支持太子。自始至终妾身都没有参与任何事,因为萧贵妃的兄弟文武双全个个得力,所以王爷和皇上格外厚待她,就算她犯了欺君之罪,皇上也不追究。萧贵妃与宁塞郡王府走得近,与李昕关系近,他们何尝没有参与立储!”
“聪明过头了不是好事,你这份通透要是让你弟弟学了去,你母家就真的完了。”李潇然没有多说,收起折扇准备离开被陆宛如从背后抱住腰身。“王爷,妾身知错……”
“等李宁好些,你继续抚养他。”他松开陆宛如的手利落地走了。
“王庆,萧都护和世子呢?”
“好像去宁塞郡王府玩去了。”
对于没有血缘关系的李宁的生死,李潇然并不关心,一心想保护自己的亲生儿子。等他找去宁塞郡王府时,小睿和君懿一人捧着一盘绿豆糕边吃边往回走。
“阿父吃绿豆糕……”小睿踮起脚举着绿豆糕喂给李潇然。
他蹲下来很配合地吞了绿豆糕,然后一手抱娃一手端着盘子,吞咽了绿豆糕说:“你们还真会找吃的。”
小睿说:“舅舅说阿父家有很多好吃的……”
“嗯,舅舅说得对!”
君懿说:“姐夫明日有什么安排,要是没小睿什么事,我带他去长安城里逛一逛。”
“明日带他去太庙祭祖,然后去李夫子坟墓前祭拜。”
“好,那明日我也过去。”
怕再出意外,李潇然命人准备了满满一池子洗澡水与儿子一同沐浴。
父子俩在大池里洗,君懿躺在小池子里泡着花瓣水喝着冰镇果子饮,惬意得很。
小睿在水里扑腾,开心极了。“父王,泡澡好舒服,可他们不让我泡澡。”
“不让你泡澡,为什么?”
小睿回答:“阿母和舅母带茶茶泡澡不让我进去。”
李潇然笑着解释说:“男女有别,女孩泡澡,男孩不能进去。”
小睿委屈巴巴地说:“那舅舅和舅母泡澡也不让我进去。”君懿尴尬的赔笑,并不开口。
李潇然拍拍儿子说:“父王给小睿洗澡,洗得又香又白。”
“阿父说我小时候洗澡总是搅得他一身水。”
李潇然饶有兴趣的问:“你义父还说什么了?”
小睿一时想不起来,君懿说:“小睿总以为他和茶茶是李昕的孩子,让他唤义父,他总改不过来。茶茶将姑母、婶母、舅母傻傻分不清, 她不相信知远的存在,总以为自己跟哥哥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李潇然听完哈哈大笑,小睿说:“父王我想带些东西给茶茶。”
“好,你想带什么尽管跟父王说,父王给你准备。”
泡完花瓣浴,小睿刚换上宽松的寝衣便靠在父王怀里睡着了。自从与儿子重逢,李潇然便夜夜陪伴儿子,不再宠幸陆宛如或安悦。儿子熟睡后可爱极了,长长的睫毛,粉红的小圆脸。若不是形势所逼,他断然舍不得将儿子送走。
宫里死了几个卑微的太监,太后没有追究,不过再换一批。
次日李潇然没有去上朝,带着儿子去太庙上香拜祭祖先,算是认祖归宗。打开族谱,李潇然用笔蘸了鎏金沙在令蕊名下添了李翊南三个字。
犹豫了片刻功夫,他还是写下了陆宛如的名字,又添上了李宁的名字。
从太庙出来,李潇然绕了一圈甩掉随从,带着君懿和小睿悄悄出城去李老夫子坟前磕头,谢他看护之恩。
回到长安城,君懿抱着小睿走街串巷玩耍,给茶茶买礼物。王庆带重兵开道保护小睿的安全,箫剑在暗地里盯梢。
午后,李潇然带小睿进宫去向皇上和太后辞行。皇帝抱着小睿叹息了好久,一句话都没有说,临走前给了他一块玉佩,许小睿随时回长安来玩。
太后抱着小睿默默流泪,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哀家兴许有生之年再也看不到辰赫和翊南了……”
“皇祖母,我们会回来看您的。”小睿学着大人的模样拍拍太后安慰道。
太后摇头,“不,你和弟弟在西域好好的,要听母妃的话,没事别回来。不久之后皇祖母会像你皇祖父一样在天上看着你们。”
小睿似懂非懂,李潇然躬身一拜,“儿臣不孝,让母后伤心。”
太后摆摆手,“罢了,你们去吧!”
李潇然牵着小睿离开了寿康宫,太后眼泪停不下来,颤颤巍巍走到宫门口,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扶着朱红的大门张望至亲渐行渐远的背影,老泪纵横……
李宁虽然解了毒,脱离了危险,但留下了病根,以后恐体弱多病,不能骑马射箭。陆宛如仍然不放弃,细心照顾他,望他日后像知远那样做个文官,陪伴在她身边直至终老。
安悦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横竖她也没作多大的指望。
出发那日,李潇然在马车里依依不舍的抱着小睿,太子、敏郡王、慎郡王、肃王和媛媛来送行,知远再三叮嘱君懿照顾好小睿,安悦和陆宛如也来送行。
面对一群大人的告别,小睿懵懵的,抓着李潇然的衣袂天真的问:“父王不跟我们回去,又不要小睿了吗?”
一个又字让李潇然红了眼眶,悄悄在他耳边说:“父王爱你们,父王不会不要你们……”
在众人再三叮嘱声中,君懿抱着小睿上了马车。小睿转过头去把脸埋在君懿怀里,到底血浓于水,短暂重逢又离别,父子俩心里都不好受。
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中,李潇然才挪动脚步,安悦拽了拽他的袖子,“王爷回去吧!世子已经走远了。”
肃王一道去了睿王府,他郑重一揖道:“皇叔,抓来小堂弟是侄儿的错,请皇叔责罚,侄儿绝无怨言。”
皇家本就无亲情,作为长辈苛责晚辈也没什么意义,李潇然淡淡扶起肃王,“你身上的伤可好些了?过去的事就过去了。皇家阴谋诡计不少,起心动念要考虑后果,不要被人当枪使。”
“是,侄儿谨记皇叔教诲!”
皇帝的身子越来越弱,太子的小朝廷逐步接手政事,睿王为摄政王,朝堂看起来一片平静。
皇后来寿康宫看望太后,待行礼坐下后,太后屏退左右,缓缓起身扶着宝座,皇后亦起身上前扶着太后,以为太后要说什么要紧的话。
太后侧过脸,冷静地瞟了皇后一眼,忽然伸出手啪啪甩了皇后两个耳光,皇家最重脸面,打人不打脸。
堂堂皇后被掌掴无疑是最重的惩罚,皇后毕竟是皇后,尽管脸被打肿了依然镇定,“母后心里不痛快教训臣妾,臣妾自当受着。”
“你个毒妇,你以为哀家不知道你派人暗杀睿王世子!”
皇后淡淡笑着,“母后年纪大了,猜测一些没有的事臣妾能理解。”
“你也是做祖母的人,你如此心狠手辣,就不怕遭报应吗?”
“报应?臣妾的孙子是母后您的曾孙,臣妾有什么值得太后您报应的!”
“皇后为达目的不罢休,太子要是知道你的所作所为,你们的母子情分也到头了。”
“这还得感谢母后您的教诲,跟母后您比起来,臣妾差远了……”
“狂妄!你出去,哀家不想看到你!还有,你要是再敢动睿王一家,哀家必定会跟你鱼死网破!”
“母后的教诲臣妾定当谨记,请母后保重身子!他日太子登基,母后您作为太皇太后可有您风光的那日!”
“你……”太后气得瞪大了眼睛,脑袋一热跌坐在宝座上,皇后此举分明是咒太后白发人送黑发人,因为只有皇上驾崩太子才会登基。
“滚!”
“臣妾告退!”皇后行礼后便离开了寿康宫。
没过多久,李潇然借助太子的势力,私下将皇后在宫外的暗卫一一铲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