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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国际友人谷野公直

黄浦市。

索朗钟鸣俩人和宇文星星在黄浦东站接上头的时候,已经是中午时分了。俩人冒充宇文星星的下级随员,马不停蹄地赶往唐无忧在山昆工业区的工厂。

唐无忧的技术人员最初并没把这三个警察放在眼里。口若悬河地摆出一大堆技术术语,信心满满地等着看他们仨晕菜的表情。

然而,没想到,钟鸣这个三人中看上去最弱的,居然完全忽悠不住,术语甩得比他们还溜。

更有甚者,钟鸣还亮出了他从外网收集的资料。

资料显示,去年唐无忧在鹰酱联邦本土召回了部分胰岛泵遥控器,原因是未经授权者可以从远程控制器复制无线射频信号,从而攻击胰岛泵进行异常动作。

另一方面,唐无忧胰岛泵也缺乏对中继攻击的防护,合法指令可被截获。攻击者即便没有任何特殊医学知识,也可以通复制重放该指令,造成大剂量胰岛素注入。

面对钟鸣有理有据的质疑,厂商技术人员最终承认了设备存在潜在安全风险。但同时辩称,公司已经在官网发布了安全通告,并建议有担忧的用户可以关闭无线通信功能,改为定时手动输入血糖读数。

钟鸣闻言,心中冷笑:且不说那个以鹰文发布在唐无忧官网上的安全通告有多少用户能看到且看懂,即便看懂了又如何呢?真的关闭无线通信功能,一切都靠手动操作?这样一来,花五六万买个胰岛泵,也就跟手动注射胰岛素没什么差别了。

但钟鸣明白,自己此来的目的是调查取证,而不是来为消费者维权的。于是也就很讲武德地点到为止,同时,顺理成章地要求厂家按照他的套路进行检测。

理屈词穷的厂商也不得不从命。

检测结果印证了钟鸣的想法,即,有人窃取了胰岛泵的通讯密钥,继而操控胰岛泵异常动作。

根据胰岛泵控制器后台数据记录,异常动作的起始时间是8月4日下午5点37分,结束时间是5点39分,前后只有两三分钟的时间,将储液器中剩余的近2毫升胰岛素全部注入了丘潮生体内。

至此,丘潮生死亡案件定性为谋杀。

值得注意的是,唐无忧胰岛泵最大的宣传卖点就是,远程控制可实现10米之内无碍。

也就是说,只要提前做好准备,任何人都可以在距离丘潮生10米远的地方若无其事地走过,手揣在口袋里,轻轻一按就完成了谋杀。

拿到厂家出具的报告后,索朗钟鸣俩人就和宇文星星分道扬镳了。宇文星星急着赶回甘泉去汇报,他俩则要约谈谷峰。

索朗按照丘潮生给的名片上的信息,打通了谷峰的手机。

结果出乎意料的顺利,谷峰痛快地答应了索朗的约谈要求,称自己可以在办公地点,也就是位于来福士广场39层的三个慈善基金会中华分会等他们。

他们赶到来福士广场39层的时候,已过下午6点。偌大的办公区已经空空荡荡,只有前台还有一个职业装美女,表情略显焦躁,显然已经是恭候多时了。

职业装美女刚听钟鸣自报家门,就忙不迭地带他们去了办公区最里面的一间独立办公室,敲开房门,微躬着身子对俩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待他们刚一走进去,就麻利地关门退下了。

伫立在窗前的男人回过身,大步向他们走来,隔着还有1米远的时候伸出右手,再向前一小步,恰到好处地握住了索朗的手。

一句简短的寒暄后,男人含笑的目光又转向钟鸣,同时手也伸了过去。

钟鸣感觉他握手的力度轻重适度,既不像某些业余铁砂掌爱好者那样总想捏碎别人的手指,也不会让人觉得绵软无力。

看着面前这个自信又不失谦和的中年帅大叔,就连钟鸣这样的钢铁直男,脑子里也不禁冒出两个词: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握手与寒暄完毕,谷峰把索朗和钟鸣让到沙发上落座,又亲自拿了两瓶水摆在二人面前的茶几上。

“朱长安的死我听说了,二位警官想必是因为他临死前对我提出了指控,才在百忙之中拨冗来我这里吧?”

谷峰的直白让人略感惊讶。

本以为,以他表现出的处事风格,还会再聊上几句闲话暖场呢,没想到一开口就是直入主题。

当然,这样也好,省得绕弯子了。

这样想着,钟鸣打开随身的笔记本电脑,准备做记录。

“谷先生时间宝贵,我们也长话短说吧。”索朗黝黑的俊脸上看不出表情,语气既不严厉也不和蔼,“请你说说,7月23日的行程。”

“从7月23日到现在,除了7月27日和28日两天,我一直都在浦江市。”

谷峰还真是长话短说,一句话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别说朱长安,就连丘潮生死的时候,人家都离得远远的。

然而,不知怎的,索朗眼前又浮现出那天丘潮生亲自把他们送到海滨庄园门口,欲言又止地提起谷峰时的样子。

此时再回忆丘潮生当时的表现,才感觉他眼中复杂的表情,或许是出于某种无法言喻的恐惧。丘潮生在怕什么?是否当时已经对自己的危险有所预感?

见索朗默然不语,谷峰忍不住又补了一句:“我想你们警方肯定有办法查我购买飞机票、火车票或酒店入住登记的记录。当然,如果还需要其他证据,也可以调取来福士广场的监控视频。”

“没必要了,我们相信谷先生的话。”索朗摆摆手,又问:“7月27和28两天,谷先生去了哪里,方便说一下吗?”

“也没什么不方便说的。我去了海滨庄园。”谷峰抬手正正自己的领带,貌似不经意地解释道:“我27日听闻朱长安的死讯,去看看老爷子。”

理由乍听也算是合情合理。但问题是,为什么只去看朱龙呢?同样经受丧子之痛的还有岳茵这个做母亲的呀,谷峰为什么只去琼岛看朱龙却不去甘泉市看岳茵呢?

想到这,钟鸣抬起头,把心中的问题问了出来。

“啊,这个嘛,当时还真没多想。”这似乎是个超纲的问题,谷峰这次的回答没有之前那样自然流畅。

再次抬手正正领带,谷峰才进一步解释道:“可能还是因为我在龙盛工作的时候,主要是辅助老爷子,和岳总的关系不如和老爷子那么亲密。”

“你称岳女士为岳总?”钟鸣略显诧异地问。这还是他第一次听有人这么称呼静茵师太。

“哦,我在龙盛工作的时候,她还是主管公司人事财务的副总。我回国之后才听说她皈依佛门,后来去拜访过一次,感觉她整个人变化很大。当时没呆多久就告辞了,感觉好像再呆下去就会扰人清静似的。可能也就是因为这种感觉,后来才没再去打扰她。”

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连刚才的那点小磕绊都被圆得了无痕迹。

这谷峰的水平,比起丘潮生可不止是高出一点半点。

怪不得谷峰离开后,朱龙连换了好几任秘书,却没有一个能干得长的。以丘潮生的水平,能留下来连干三年,也算是矬子里拔将军了。亦或是朱龙老了,要求没有那么高了?

心里感慨,索朗嘴上提出的问题却是:“你既然和朱老爷子关系那么密切,为什么还要离开龙盛集团呢?”

“我和朱长安之间的一些事,想必索警官也听说过了吧?”谷峰这话说得一点都不尴尬,显然是提前做好准备的。

“听过不同人讲的不同版本,不过,还是想听你说一说。毕竟,你才是亲历者。”索朗笑得人畜无害,分明是在说:既然你都不尴尬,我就更不会尴尬啦。

谷峰淡定地看着索朗,说:“不管您听到的版本多么狗血,事实其实是:鲍洁玉和朱长安过得并不幸福,我见到她的时候,他俩的离婚已经提上日程了。不久之后,她离婚了。我看她一个人带着孩子过得很辛苦,有时候就出手帮个小忙。后面的事,你们就都知道了。”

索朗却说:“后面的事,我们知道得还真不太多。还是请你讲讲,你和朱长安到底是怎么交恶的?”

“说来也很简单。”谷峰第三次正领带,说:“朱长安想和鲍洁玉复婚,鲍洁玉不肯,朱长安认为是我在从中作梗。加之那时候公司改制,老爷子不让他参与,却对我信任有加,这就让他更加气不过,开始处处和我为难。我不想把人生都浪费在这种无聊的争斗上,等手头工作告一段落,就辞职办理了移民。”

“这么说,你其实是被朱长安逼走的,走的时候还带着鲍洁玉以及她和朱长安的孩子?”索朗的目光从谷峰的脸上滑落,看着他正领带的左手,以及空无一物的左手无名指。

谷峰注意到索朗的视线所指,索性抬起左手伸在面前,脸上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说:“没错,我和鲍洁玉分手了。”

说完,不等索朗提问,他又摩挲着无名指佩戴戒指的位置,主动补充道:“是和平分手。原因也很简单,我想回国发展,她却执意留在鹰酱联邦。”

索朗似乎对谷峰分分合合的情感经历不感兴趣,换了个话题,问:“对于你的继任丘潮生你是怎么看的?觉得他会是杀害朱长安的凶手吗?”

“丘~潮~生~啊,”谷峰拖腔拖调地,似乎在回忆又似乎在思考,而后慢吞吞地说:“我对这个人还真的不太了解,我离开好几年后他才进的龙盛。”

“哦?是这样吗?”索朗紧盯着谷峰的双眼,故意沉了一会儿,才继续说:“可我能联系上你,还多亏从他那拿到你的名片呢。”

“我去海滨庄园看老爷子的时候碰到他,互相交换过名片。”谷峰答得轻松顺滑,仿佛那句话一直就等在嘴边似的。

话说到这,似乎也没什么可说的了。

索朗起身告辞,趁着钟鸣收拾电脑的当口,貌似随意地问:“你刚进龙盛的时候不是做采购经理吗?后来怎么又做了董事长秘书了呢?”

“嗐,也是机缘巧合。那年,国内大豆价格奇高,我就开始寻找国外货源,一来二去,就和约翰斯集团建立了比较密切的业务联系。当时正好要做企业改制,约翰斯集团有意参股,我从中给牵了个线。老爷子知道后很高兴,调我到身边去专职负责企业改制工作。一来二去我就成了他的秘书了。”

“那个时候龙盛的采购还是副总经理岳萧负责吧?你这样的能人,他舍得放手?”索朗半调侃半认真地说。

“诶,您过誉了,我算什么能人啊。”谷峰先是自谦了一句,又说:“当年也是多亏岳总提携。和朱总一样,离开龙盛后,我和他也依然保持着联系。”

谷峰边说边带领索朗和钟鸣走出自己的办公室,穿过公共办公区,向公司门口走去。

索朗轻轻翕动鼻翼,说:“这办公室刚装修过不久吧?”

没想到,这个话题竟触动了谷峰的敏感神经,他开始滔滔不绝地抱怨起来。

“是啊,我们刚搬进来一个多月。有味是吧?没办法呀,壁纸和地毯都是进口的,和我们在脚盆群岛的总部用的是一样的。可惜国内家具和装修辅材的环保指标不行,拉低了整体水平。”

谷峰皱着鼻子,抬手象征性地扇了两下,又说:“装修完还晾了半个月我们才搬进来的,结果味儿还是那么大。早知这样,就应该在之前的办公地点多等几个月,等这边味儿散干净了再过来。”

“闲置几个月,”钟鸣环顾四周,啧啧道:“浦江这种大城市,又是来福士广场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租金应该不低吧?”

“租金有价、健康无价。”谷峰不在意地挥挥手,一副指点江山的豪迈,“一个有社会责任感的雇主,就应该尽最大可能维护雇员的健康和安全。”

走出来福士广场,回望着背后的摩天高楼,钟鸣不由感慨:“到处都弥漫着粪土的气息。”

“好啦,视金钱如粪土的钟警官,”索朗一笑,扳正钟鸣的脖子,问:“你对谷野公直这位国际友人有什么看法呀?”

钟鸣晃了晃脖子,说:“如果不管人品,单论外貌的话,的确是个英俊潇洒、气质出众的中年帅大叔。”

索朗挑眉笑问:“看这意思,你觉得他人品不行?”

“就短短接触这么一次,也不好说人品怎么样,但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骚了吧唧的样子!”

钟鸣很夸张地模仿谷峰的神态和语气,捏着嗓子说:“诶呀,我们的地毯和壁纸都是进口哒,要怪就怪国产家具和辅材。”

索朗哈哈大笑,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他却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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