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她是灾厄
斯卡蒂抱着卡娅走向了村长的家里，路上的泥泞沾染了她的靴子。
她来到村长家里看见了守在一旁的老板牙，看见她来了后老板牙摸胡须的手放了下来，看向他们，挥了挥手。
“就知道你要来，斯卡蒂，你要记得，人总是要吃亏的。”
斯卡蒂皱了皱眉：
“那是我妹妹。”
老板牙叹了口气：
“像你这样的人是迟早要离开村子的，年轻气盛会吃大亏的。”
“哦。”
斯卡蒂只是平淡的回应。
“阻挡我的，伤害我的亲人的，我都会用我的剑斩断。”
老板牙叹了口气，他已经在顶着很大的心理压力去做了，那些孩子的流言甚至影响了大人，他们已经对斯卡蒂的不寻常感到了恐惧。
“落在羽兽中的鹰终究会展翅高飞的。（乌萨斯语）”
老板牙轻轻的说了一句。让开了挡在门前佝偻的身躯。
村长正坐在桌子旁边，抬头看向斯卡蒂，向她示意坐下。
斯卡蒂皱了皱眉，她不知道为什么村长跟变了个人一样。
村长看向抱着受伤女孩儿的斯卡蒂，叹了口气，她之前也是想着她们会不会在村子里惹出什么麻烦来。
结果是斯卡蒂和常人相差甚远的行为为她惹出了麻烦，村民们已经对这住在村里好几天的姐妹感到恐惧了。
那徒手就能捉住凶恶的爪兽的实力，那奇怪的怪力，眺望着海一动不动的白发少女…
村里的人们是愚昧的，他们只会相信他们自己看见的。
从孩子里传出的海妖的传言竟然还会有人相信，那都是快要老掉牙的用来吓唬那些年幼孩子的故事了。
“斯卡蒂，你来了多久了。”
村长率先开口，淡淡的嗓音还是那么温柔和蔼。
“一个星期，村长。”
斯卡蒂开口道。
“你们终究会离开的对吧。”
村长看向斯卡蒂，紧握的双拳代表她的内心并不平静。
斯卡蒂回答道：
“是的，我会带着卡娅离开这里。”
村长又重重的叹了口气，紧握的双拳放缓了下来。
“记住，斯卡蒂，比别人强大是件好事，但是也要学会隐藏自己，不要表现的太…”
“不需要。”
斯卡蒂盯着村长，打断了她的话。
“原谅我的话，我受到的教育就是，用真心对待自己的朋友，用最锋锐的剑，干净利落的解决敌人。”
“不用隐藏自己的力量，这份力量是自身的骄傲，也会成为最宝贵的财富。”
村长皱着眉头，但是又很快松弛了下来：
“你刚刚说，会带着卡娅离开这里…对吧。”
“是的。”
村长揉了揉自己的眉心：
“不是我们要赶你走，斯卡蒂，你那么善良，还帮村民们干了许多他们干不了的活计，大家都很感谢你…”
“只是你的力量太怪异了，我们从来没有遇见过像你这样的人，村民们会害怕，他们已经向我说了好几次了。”
“很抱歉，斯卡蒂…但是关于卡娅的伤，我会去和他们讨个说法的，你放心。”
村长站了起来，并不魁梧的身子后映射了淡淡的影子，她需要为世代生活在这里的村民们保证安全，这是她的职责…
留了外人这么久，她已经在尽力把村民们的不满压下去了，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个姑娘，还带着比自己更小的妹妹。
想到这里，她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如果斯卡蒂说会定居在这里，她绝对会尽全力的去驱散那些村民们中间的谣言的，但她们只是外人。
只是外人…
斯卡蒂起身：
“谢谢您这几天的收留，我们明天会走的。”
斯卡蒂抱着卡娅回身，在门口看到了支支吾吾的老板牙。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瓶药物：
“这是我之前攒下来的一点儿，你先给卡娅用上，会让她不怎么疼的。”
斯卡蒂摇了摇头，她已经受过眼前老人太多的恩惠了。
如果不是他，她还在傻乎乎的抱着卡娅游荡在荒地里。
老板牙见她拒绝，便自顾自的打开了瓶盖子，用干净的手指从中挖出了点绿色的药膏：
“怎么能不抹药呢，这种淤青不好好处理的话会疼很久的，来，我给她抹上。”
斯卡蒂抿了抿唇，也没有继续拒绝。
卡娅感受到胳膊上凉飕飕的感觉，看向老板牙：
“谢谢你…”
老板牙笑着摇了摇头：
“谢啥，都是陈谷子烂干粮的药了，但是你，这么小，出了村子以后一定要好好听你姐姐的话，荒地上可不全是我这种大好人的。”
卡娅点了点头，老板牙教给自己的话都是对的，她很感谢他。
斯卡蒂也是微微弓了弓身，这是她能想到的表示谢意的最佳方式。
“老爷，你要记住，在外展现出你的手腕会让你具有威慑力，但也会招惹来烦人的家伙，大炎有句古话：扮猪吃老虎，有时候还是要掩盖自己的锋芒。”
“这并不是让你受到欺负不还手的意思，是暗中储存力量，碰见强敌后给予它致命一击。”
老板牙一边给卡娅上药，一边向着斯卡蒂絮叨，如同要送孩子上路的老人，总是话会多一点。
他教了老爷和她妹妹这么久的语言，她们又喜欢听自己的故事，讲到精彩部分的时候他能看见卡娅眼里发的光。
他很喜欢这两个孩子，但是老爷与他们的差异太大了，就如来到羽兽群里雄鹰。
在上完药后，又对着斯卡蒂说：
“这里是伊比利亚和维多利亚的交界地方，所以荒地会那么长，我记得一直向着太阳升起的方向走，会遇上一个赏金猎人的村庄。”
“那里可以解决你们钱财的问题，里面也算是一座安稳的小镇。”
老板牙说完这几句后，后楼着身躯走向了自己破旧的屋子：
“对了，到那里可以去找一个叫何塞的老人，他是那里的情报商贩子，手里有大把的活计，我年轻时候也和他干过几票，看见他可以提板牙的名字。”
“他应当会给你几个活计的。”
老板牙又回过头向着斯卡蒂说。
斯卡蒂默默记住了这些话，抱着卡娅向着自己和卡娅的小屋漫步走去。
卡娅看向老板牙的背影，说道：
“姐姐，要走了？”
“嗯，他们说我们是海妖，会带来灾祸。”
斯卡蒂已经对这种事情麻木了，自己的家毁了，只剩下年幼的她，寄养她的家庭指着她说她害死了她的家庭。
那一天她的手粘上了养父的血，随后她便被带走，改造成了深海的猎人。
她在那里遇见了自己又可以称为家人的伙伴和队长。
他们又死了，又剩下自己一个。
斯卡蒂抱紧了怀里的卡娅，那我会不会也把卡娅给害死…
她莫名的感觉有点慌乱，她不想伤害任何人。
尽管村民们排斥她，她也选择带着卡娅离开。
但是卡娅呢？她会不会…
卡娅想起了倬娜带给她的话，抬头问着斯卡蒂：
“姐姐，我晚上能去海边么？”
斯卡蒂顿了一下，接着又向前走去：
“为什么要去海边？”
“倬娜说要带我去看星星。”
“什么星星？”
“她说死掉的人会变成星星，祝福活着的人。”
斯卡蒂呆站在了原地，愣愣的看着卡娅。
死掉的人会变成星星么…
她抬起头，还在黄昏中的天幕只是闪耀着几颗孤星。
她又抱紧了卡娅：
“早点回来…好么？”
卡娅也抱了抱斯卡蒂：
“会和姐姐一直在一起的。”
斯卡蒂的眼眶红了一下，怀中的小人突然变得沉重起来，她感受到了自己的责任，除了找寻真相外，还多了一个傻傻的，呆呆的，需要她照顾的傻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