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喝了顿花酒,被人灭了满门
深夜子时,南郡城中揽月楼内灯火通明,楼内前厅几位风尘女子半露酥胸裙摆及腰满目风情,正围绕而坐与当中一位英俊贵气着锦衣玉服的男子推杯换盏耳鬓厮磨,男子正是城中首富张端潮的长子张泽。今日是他二十二岁生辰,白日张端潮为他已在家中摆过宴请,张泽嫌其无趣,便又独自偷跑到这烟花之地寻些欢愉。
“来呀,喝喝喝!”就在他酒酣兴浓之时,殊不知家中府外,此时已经站着八个蒙面提刀壮汉,领头人身高马大壮硕如牛,身侧站立一位一袭黑衣手持纸扇的年轻人。
领头人晃着手中大刀向一侧的年轻人问道:“宋大人,可是此处?”
“是,干净利落一点,不要留下活口。”年轻人言语平静,一句话便要他杀尽府中人。
“哈哈,宋大人您放心,我们可是专业的!”领头人说完,长刀一挥带领众位蒙面壮汉当即翻身上墙进入张府,而手持纸扇的年轻人却后退几步隐入黑暗。
一夜之后……
张泽轻轻推开依偎在他肩头睡得正香的鲜艳女子,又帮她拉了拉肩头滑落的衣带,便伸着懒腰站起身来移步门前,从腰间取出一袋银子连同锦绣钱袋一并扔给伙计喊了一声“小爷走了,明日再来!”,随后迈步出门。一路上张泽摇晃着身子哼着淫词滥调,时不时又将食指放于鼻尖,轻嗅残存指尖的粉香,“嗯,真香,哈哈哈!”
不多时行至自家门前,抬眼看到大门紧闭便来了脾气,“府中人真是越来越赖,都快巳时了,还不开门,父亲也不管管!”张泽随口嘟囔着上前一脚踹开大门,大声喊道“都是死人啊!不知道……”
话音未落,一股浓烈的血腥气直冲而来,瞬间呛得他弯腰作呕。稍稍缓过神智,再向院内望去,只见院中横七竖八的躺满尸体,有门口的守卫有府内的丫鬟甚至还有老奴和孩童,血流成河。张泽自觉一阵眩晕,强扶着门框站稳而后跌跌撞撞绕过院子内尸体冲进双亲房间。房门打开,张泽双腿颤抖着缓缓走进门去,只见父母二人躺在血泊之中,双腿一软张泽瘫倒在地,挣扎着爬向二人身前方才发现他们早已没了呼吸。
“爹,娘!……”
巨大的悲痛让他当即昏死过去。
南郡城是全京朝的富饶之地,城中张家几辈人苦心经营起半个京朝的盐商贸易,积累了滔天财富,富甲一方。如今却被凶残胆大之人一夜灭了满门,只剩张泽独活。
等张泽再次醒来,天已将黑,他强撑着坐起,浑身早已沾满父母的鲜血,恍惚迷离之际,发现房外火光冲天,来不及思考本能的冲出房门,跌跌撞撞来到后院一把推开后门夺路而逃。张泽不敢沿着后门之外的密林一路狂奔,半晌之后跑到了城外近郊,一处破庙门前,庙门早已腐坏跌落在地,院内长满半人高的杂草,当中有脚步趟出的小道,张泽慌不择路冲进破庙,脚下不稳一头栽倒在地,再次晕死过去。
三日之后。
“咦,爷爷你快来看,庙中不知何时竟躺着一个人!”
喊话的是一个约摸十八九岁的小姑娘,身形纤瘦皮肤黝黑,穿着并不合身的麻服旧衣,脏乱的头发斜着扎在脑后,脸上几道灰渍双眼却十分明亮。随她身后走来一位老者,拄着木棍穿着邋遢满头白发,他的白发一半披在两侧一半用一根木筷盘插在头顶,凌乱不堪,老者一边走来一边说着:“哪呢,我来看看。”
老者说罢走到近前,抬手用木棍一挑便将张泽翻过身来,打眼一瞧当即说道“啧啧啧,满脸血渍,这也认不出模样,但好在还有气息,丫头去盛碗水。”
“好嘞,爷爷”
庙内有一梁柱,旁边有一口水缸,小姑娘一边答应着一边拿起一旁的半个破碗从中盛出水来递给老者。老者含住一口水,噗,喷在张泽脸上。
“咳咳,咳咳”
被水沁入口鼻,张泽咳嗽着苏醒过来。小姑娘见状从怀中取出一节地瓜,一边啃着一边说道“还真活了!”
“年轻人,你睡在这儿也不生堆柴火,你就不怕夜里这林中野兽来将你吃了。”老者慢慢把张泽扶着坐起说道。
张泽此时蓬头垢面两眼无光,大脑昏昏沉沉,看着身前二人竟有些愣神,辨认了好一会儿才发现是一老一少两个乞丐。
“年轻人可是有何难事,怎么满脸血渍,难不成被人追杀至此?”老乞丐一边问着张泽也从怀中掏出半截地瓜,啃了起来,爷孙二人动作神似,当即化身吃瓜群众。
张泽缓了缓气息,断断续续地说道:
“我,我只是就喝了顿花酒,然后,然后被灭了满门......”
噗!噗!
爷孙俩听闻两口地瓜喷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