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演技封神
院外一声呼喊让房内二人皆为震惊,李襄当即回过神来一脸疑惑地看向刘方,急切地问道:“公公,父皇不是下过旨不许任何人进宫吗,她怎么进来了!”
燕珂当然能进来,且不说她太子妃的身份只要放得开形骸自是无人敢拦,同时如今掌管宫内禁军把守宫门的李景证都成了燕珂姘头,那入宫更是轻易,但这也有个前提,那便是圣上十几日未曾露面,燕家认为宫墙之内藏有猫腻,笃定如今的安稳尽是虚假,于是燕珂也放开了手脚,再次粉墨登场站在了思明殿前。
未等刘方回答李襄,那道声音再次由房门外响起,“还请父皇为儿臣做主!”。方才为了掩人耳目,殿前院门大开且无人把守,燕珂竟未等旨意擅自进得院内呼喊着跪在了房门之前,“堂堂太子妃,竟像个泼妇!”,李襄心中暗骂着扶住刘方站起身来,也不等刘方再嘱咐,李襄晃了晃脑袋努力清醒过来,随即一把拿起桌上茶碗照着禁掩的房门摔去。
茶碗直击房门应声碎落又砸在地上,如此声响让门外的燕珂先是一愣,转而立即低下头颅抬眼瞥着房门。房内的刘方双眼圆睁也愣在原地,还未等他作何反应,李襄又双手提起身下木椅使出浑身力气砸向房门,哐当一声,紧掩的房门也被砸开一道细缝,刘方害怕被门外的燕珂瞧见二人,刚想上前去关门,不曾想李襄身法轻盈,迈步过去一脚踹去又将房门死死关紧,此时的李襄倒像是将悲伤化为了力量,自顾自地在房内打砸,声振四壁。
片刻之间,刘方也看懂了李襄深意,当即配合着跪地故作惶恐地喊道:“陛下,陛下息怒啊陛下!”,李襄见他入戏,脸上闪过一抹坏笑,装出一副哭腔也喊道:“父皇,和亲虽然是您做主的,但我听闻阿史那真长相丑陋为人凶残,您当真忍心孩儿去受罪吗!”,房外的燕珂虽将信将疑但就二人所言,即便是圣上当真在屋内,那刚刚的龙怒也并非因自己而起,于是燕珂索性又抬起头来侧过耳朵继续听着。
李襄一边哭诉着又抄起桌上茶壶重重地摔向地面,“陛下,陛下您息怒,您息怒啊!”,刘方一边向李襄竖起大拇指一边继续故作惶恐地喊道:“七公主,七公主,您也消消气,圣上龙体刚刚康复,可不能受气,莫怪老奴无礼,老奴求您了,求您先回宫吧,老奴也好扶陛下,扶陛下先歇息!”,刘方说完站起身来假模假样地弓着着身子向房中床榻前走去。
李襄则回了一声:“父皇,那儿臣先告退了,您可要爱惜身体啊父皇!”,随后拨乱头间发髻又斜了斜肩头轻纱,迈步走出房门。
借着李襄开门出来的间隙,燕珂真真切切地看见房内凌乱的桌椅,散落的茶杯碎瓷,顿时又沉沉的低下头去,虽然心中存疑,但她此刻却不敢妄动,生怕若是一切为真自己会被连累。李襄出门看见燕珂,假装娇羞掩面匆匆走过,拉起傻愣着跪在院门的宋瑶向房龄宫走去。
待李襄走远,刘方满脸无奈地走了出来,小声唤起燕珂,用眼神示意随他离开。燕珂虽看得懂刘方之意,缓缓站起身来,却仍旧侧目极力瞥向房内,直到又真切地听到房内茶碗落地碎裂之声,方才慌张地紧紧赶上刘方出了院门。
站在门外,刘方轻声言道:“太子妃,您刚刚也看到了,圣上正在气头上,虽然圣上念您思夫心切方才未怪罪,但说到底您是逆旨入宫,此时再去怕会被迁怒,所以也恳求您听老奴一句劝,过几日再来吧。”,燕珂眯着眼仔细打量着刘方,见他眉眼间尽是忧思无奈一时竟也难辨所言真假,但还是开口问道:“即便父皇发怒,我也不能撇下太子一人留在宫中啊,况且我身为太子妃抗旨入宫居然都见不到夫君一面,更不知他安危,这让我如何安心!”,燕珂说着费力挤出两滴浊泪,袒露一丝可怜。
刘方叹了口气,望了眼四周,见近处无人便踮起脚来,又以手掌挡在嘴前凑近燕珂轻声说道:“太子妃莫急,太子一切安好,留在宫中实为圣上有意栽培,不日,便有旨意。”
此言一出,燕珂浑身一震,乱了方才。但凭着来时燕林凯的分析,燕珂思虑片刻稳了稳心神,不禁心中暗骂,你这老阉狗,果真是张嘴就来!但到此时燕珂也无法再继续纠缠,索性也懒得再搭理刘方,轻笑一声,转身自顾自地出宫而去。
刘方看着燕珂离去的背影,思量着今日思明殿前一场场闹剧,他明白朝中有些人已经坐不住了,甚至有些急不可耐,很快他们必将撕下伪装直挺挺地站上台面。想到此处,刘方仰天而望,轻声呢喃道:“皇上,老奴还要坚持到何时呢。”,听不到回答,只有宫墙之内的清风徐徐拂面,渐渐微凉。片刻之后刘方苦笑着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返回到思明殿,收拾起殿内李襄砸坏的茶碗桌椅。
此时,李襄也已经回到了房龄宫。一进房内她扯去头上金钗,脱下肩上轻纱,使唤着宋瑶立即为她拿来素净便衣准备换上,这倒叫宋瑶一时摸不清头脑,只能一边为李襄穿着衣服一边纳闷得问道:“公主,您此时为何要穿上出宫的便服呢?”,李襄瞪了宋瑶一眼,故意嗔怒道:“青儿,你笨起来是真笨,穿便服当然是出宫了!你也快换身素净的衣服,别让人认出我们,然后随我去一趟墨家庄。”
“墨家庄?可是出尘公主前几日来信不是说出城帮您寻宋阳去了吗,此时再去墨家庄出尘公主也不在呀!”,宋瑶满眼疑惑不禁发文,却还是又从门角一侧的橱柜里拿出一间青白素裙准备换上。
“废话,我当然知道高岚姐姐不在,此时去不为寻她,而是要找高岚姐姐的爷爷高石子!”,李襄也懒得再跟宋瑶废话,理了理鬓角又拿起床下藏着的斗笠戴在头上,匆匆出了房龄宫,惹得宋瑶顾不得整理刚刚套上的衣裙便也紧紧追赶上去。
二人有过几次偷混出宫的经验,来到宫门高岚倒也轻车熟路起来,还未等门前侍卫问话,高岚已经掏出一把金瓜子摊在了手上,可他们哪里见过这么明目张胆,这么出手阔绰的贿赂,况且又是在有圣旨明令加强守卫的当下,于是门前侍卫非但不敢收反而十几人面目严肃地围靠上来准备仔细盘查,宋瑶见状赶忙捂住李襄手上明晃晃的金瓜子,然后笑盈盈地看向侍卫刚想解释,只听得众人身后传来一声怒吼:“干嘛呢!”,声音洪亮又颇具威严,引得众人纷纷驻足向后看去。
来人正是郑王李澄,此时他正挺着略微肥胖的身子,双手背在身后,面色凝重地看向门内二人。老王爷眼明心亮,即便隔着斗笠一圈的黑纱也还是认出了他那骄横的七侄女,李襄。虽不知李襄为何要偷溜出宫,但老王爷却没有想要拆除,他迈着八字步绕过跪地请安的众侍卫,缓缓来到李襄面前,盯着李襄叹息了一声却转身对众人说道:“这是圣上身边人,出宫是为圣上采办滋补药材,你们也敢阻拦?”
众侍卫惶恐,领头的开口说道:“王爷,弟兄们方才不知,若是知道定是不敢阻拦!”,说完众人纷纷磕头谢罪。
老王爷也不再怪罪,摆摆手让他们起来,继续说道:“好了,不知者不罪。她们去去就回,跟换班的侍卫也说一声,她们再回之时也莫要阻拦!”
“是!”,众人齐声答道,随即纷纷起身又立于宫门两侧。
李襄见状也拉起跪在地上的宋瑶,匆匆从李澄身侧快速离开。李澄看着二人跑远,抬手揉了揉眼角便又转过身向宫内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