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狼子野心
很快高石子的马车就停到了宫门之前,虽然之前他有圣上特许可以随意进出皇宫,可今时不同往日,宫门侍卫依令拦住了高石子的去路,但他也不急只是小心翼翼地端着棋盘站在宫门口像是等待着什么。
片刻之后,刘方笑呵呵地从宫门甬道走出,先是向高石子拱手施礼又对门前侍卫喊道:“圣上口谕,召高石子进宫,尔等即刻放行!”,众人跪地纷纷称是,“高先生,圣上等您多时了,快随老奴进宫吧!”,刘方上前小心地接过高石子手中棋盘同时说着,声音尖锐音调稍高,虽是对高石子所说却也更像是说给众侍卫和各路牛鬼蛇神听得。
高石子满面欢欣,呵呵笑着捋着雪白的胡须说了一声“那就有劳公公了”,随即跟着刘方迈步进了宫门。而这一幕正巧被巡视到此站在城防之上的李景证尽收眼底,看着二人背影,李景证招手唤来身后护卫说道:“带人继续巡防,我要回府一趟,稍后即回。”,“是!”,待护卫领命,李景证匆匆离去。
高石子与刘方绕过皇宫前殿一路来到思明殿院门。此时院门之前已经被刘方安排上三名值守的太监,以防有心之人趁他不在蒙混闯入。三人见刘方与高石子前来纷纷施礼,刘方在他们耳边轻声知会了几句,其中一人便缓缓推开了院门,刘方说了一声“请”,二人一前一后入了院中,“你们就继续值守吧,不过今日秋高气爽天气不错,就开着院门吹吹风吧!”,刘方站在院内扭头故意扯高嗓音对门外三人说着,说完便又领着高石子进了房中。
刘方先是站在门外喊了一声“皇上,高先生到了!”,随后提着棋盘腾出手缓缓推开房门,二人依次进入之后,高石子装模作样地跪地参拜,提高音量喊道“陛下金安!”、“谢陛下!”,刘方则将棋盘缓缓放在屋内榻上又返身关上了房门。
“高先生,多谢您能前来!”,刘方跪地小声说着,双眼瞬间通红满含热泪,“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快起来!”,高石子见状赶忙上前扶起刘方,二人互相搀扶着坐到了桌前。“昨日七公主到我府上将一切实情都告知在下了,是我做臣子的失职,时至今日方知圣上万难,真是枉费皇上对我这么多年的恩情!”,高石子声泪俱下难掩心中悲痛。其实昨日当他得知宫中实情之后当晚便有几次因为悲伤过度昏死过去,好在高石子连夜请来大夫诊治又服用了几味安神滋补的猛药,这才强撑着身体来到皇宫之中。
“高先生莫要自怨,事发突然,当时圣上来不及召您入宫,只得紧急见了两位王爷和扬大人。”,刘方紧紧握住高石子的双手,一边说着豆大的泪珠也自眼角砸落,“老伙计,也苦了你了!”,看着同样悲痛的刘方高石子轻声安慰着。“老奴帮不上陛下什么忙,只能守住这思明殿,尽人事,听天命罢了。”,刘方松开手抬起手臂用衣袖擦了擦眼泪继续说道:“高先生,虽然目前知晓实情的只有我们几人,可皇宫内外狼子野心之人甚众,近日来又频频试探,老奴有些招架不住了,所以七公主昨夜告知老奴请您入宫来配合老奴演一出戏,让那些窥视皇权之人也好暂时断了念想。”
“我懂,昨日七公主已经与我说清楚了,所以我今日特意带着我家祖传棋盘招摇而来,就是要让他们明白圣上龙体康健,又来邀我下棋了!”,高石子指着塌上那个精美的棋盘言辞凿凿地说着,“好,那我先去一趟房龄宫通禀七公主,这思明殿就拜托先生了!”,刘方起身又施一礼,随即走到门前朗声说道:“皇上,您先与高先生对弈着,老奴这就去请七公主!”,而后拉开房门径直出了思明殿。
高石子则盘腿又坐到房内榻上,从一旁棋奁之中抓了一把棋子撒在棋盘之上,声音清脆悦耳,随后高石子放声说道:“陛下,那我可就执黑先行了,哈哈哈!”。
就这样,高石子在房内自导自演,殿内落子之声徐徐萦绕。
而此时,李景证也骑马赶到了燕家太尉府。门前下马,李景证匆匆入府,一路小跑着来到燕林凯书房,敲了敲房门喊了一声“燕伯伯!”,随后房门缓缓打开,李景证抬眼看去没曾想开门的正是燕珂。只见她一身锦绣红裙,尽显婀娜身姿,纤纤玉手轻扶门边,面容娇艳眉眼盈盈,竟又让李景证看入神,呆愣在原地。
“哦,是汉王来了啊,快请快请!”,燕林凯自房内说着,喊醒了门口的李景证,燕珂也浅笑着点点头,松开藕白玉臂侧了侧身子,李景证小心翼翼地自燕珂身边走过,指尖无意触碰到燕珂的裙摆,顿时如雷击般虎躯一震。
燕珂见状禁不住笑出声来,推了一把李景证宽厚的后背,说道:“快进快进!”,声音温柔媚腻,听得李景证耳根酥麻。
“汉王今日不在宫中值守,怎么有空来我燕府了啊,哈哈哈”,燕林凯站起身来假模假样地一边拱手施礼一边说着,李景证满脑还沉浸在幻想的温柔乡中,一时也没细听燕林凯所言,傻笑着任由燕珂上前扶他坐下。
“傻乐什么啊,没听见我父亲关心你怎么有空来我家了吗?”,燕珂又扶着燕林凯落座然后坐在二人中间,紧挨着李景证,掐了掐他的手背娇媚地说道。
李景证这会儿倒是反应很快,当即翻手紧紧攥住燕珂,燕林凯见他们打情骂俏尴尬地轻咳两声又问道:“汉王前来可是有急事?”。
“哦对对对,有事有事,是高石子,高石子方才提着棋盘又入宫找皇上下棋去了!”,李景证此时自知失态,满脸通红地对燕林凯说着,可攥着燕珂的手却没有丝毫放松。
“那个老东西又去了?可是圣上若是康健不开早朝却有闲心下棋?”,燕珂觉得疑惑脱口而出,“不得无礼!”,燕林凯假装训斥燕珂,实则是在点拨李景证,可他一介武夫脑如榆木,明明燕珂都在使劲抽手了,他还紧攥着不舍得松开,直到燕珂纤纤玉手微微泛红吃痛的踢了李景证一脚,他这才如梦方醒迅速松开手掌,满脸愧疚地抿了抿嘴唇欲言又止。
“墨家庄是我朝重地,庄主高石子又是圣上眼前红人,哪能随意调侃。小女失言还望王爷勿怪!”,燕林凯说着缓解二人当下的尴尬。“燕伯伯这是哪里话,我给您写了书信,也与珂儿说好若是朝中有何变动定会站在您这一方,您就不要再如此与我见外了!”,李景证看向燕林凯句句诚恳地说着。
“哈哈哈,好,汉王如此诚心实不负我儿心意,那我们就敞开心扉,细细聊聊!”,听到燕林凯这样说,燕珂与了李景证含羞对视一眼也随着欢笑起来。
“燕伯伯,如今宫中情势越来越复杂,此次高石子前去,您觉得这是否说明圣上确是康复?”,几人品了几杯清茶,寒暄过几句之后,李景证再次提及到高石子,说起自己的猜疑,但却引得燕林凯奸阵阵奸笑,“哈哈哈,傻孩子啊,你每日都在宫中值守,最近宫内又如此热闹,你可曾亲眼见过圣上分毫?”
“燕伯伯所言极是,宫中最近确实闹得有些过了,前几日孟才人不知得罪了何人,被人算计着投了井,娘家官司都打到刑部了,也不曾见圣上出面,甚至都没有旨意!”,李景证虽摸不透思明殿情况,但对宫内何处有何纷争还是都能知晓,原本他也没当回事,但今日燕林凯所言倒是让他更加觉得疑惑。
“父亲,汉王所言岂不是正巧证明您的猜测!”,燕珂满眼放光,一副奸计得逞难掩喜悦地嘴脸,“燕伯伯,珂儿说的是?”,燕林凯从未对李景证说起过谋划,所以他此时还不明所以,直到燕林凯细细喝完杯中茶水,双眼凝视着李景证缓缓开口说了一句:“汉王,想不想做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