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猎人还是猎物

咳咳……咳咳咳！

一个身影从雪地中爬起，他总是这么做，狼狈不堪，身上已经挂了彩，炽热的鲜血在冰天雪地中很快就会凝结，负这么重的伤，再不找到安全取暖的地方，过不了多久，他就会死。

“我说过了，那个怪物不值得你冒这个险，你还不如管好你自己！”

“嘁，少废话！他救了老子一命，老子还给他还不行吗？”他粗声骂着，吐出一口混杂着血液的口水，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动用自身的魔力，注入进这一把能储存魔法的枪械中。

这是Sans给他的，作为交易，但现在，这个魔力的耐受性却成了救他命的关键，片刻之后，在火元素的加持下，这把枪开始散发出热量，枪口更是已经燃起了火焰。

“啧，隔三差五就要来一次，那些该死的古堡畜生，那个怪物干嘛要自不量力去闯古堡！”他将刀片烧红，准备给自己应急处理一下伤口，他身上留下的疤痕，有不少是来自这种野蛮的消毒方式，这些已经成了他历尽磨难的证明。

“啊！！！！唔……”

“叫小点声，你想把其他人再引过来吗？你好不容易才杀死一个。”

保尔，这是这个老猎人的名字，或许有人还记得，或许已经忘记，他的身份不值得为世人所铭记，他自己也知道他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老猎人看向了倒在一边的人类尸体……不，这已经不能算是人类尸体了，保尔在突袭给他造成致命伤之后，它的头突然爆裂开来，成了一个恐怖的丧尸怪物，不过智力并不算高，但是顽强的生命力依然给这个老猎人带去不少挑战。

中途这家伙还被一头雪狼给击倒了，保尔抓住机会给它来了几枪，但是它还是疏忽了，本来这种情况，这家伙应该已经死透了才对，但是一根触手突然暴起，即使他反应快，出手抵挡了一下，还是防不住这个偷袭。

腹部多出来的贯穿伤让他吃力起来，即使枪械在发热，即使伤口已经处理，但耐不住他的脚步逐渐沉重，视野逐渐模糊，他太老了，本身就时日无多，只是凭借着运气和经验活到了现在。

“该死……我明明是来救那个骷髅的……怎么……把自己……”保尔嘴里突然冒出一股金属的味道，“呸！该死……什么东西坏掉了……看起来，我真要栽在这里。”

保尔喷出一口鲜血，随意吐在旁边，接着向着古堡走去。

在他再也迈不动脚之前，他不会停下，他还有恩没报，他也有仇没了。

可是自然终究是残酷的，原本身躯高大伟岸的他，却被一堆冰雪绊倒了，这一倒……本来应该是他的终幕的。

“喂！人类！喂！！醒醒！倒在雪里，你是不想活了吗！啊！怎么伤的那么重……”听力逐渐模糊起来，在保尔最后的意识里，他好像看到了一个蓝色的身影来到了他的身边。

有人野蛮地抱起了他，然后飞快地向着某个方向跑去，即使他运气够好，等来了一个救援，但是保尔已经感受不到了，再过不久，这个老猎人就会彻底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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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亡，这个词听起来是如此恐怖，又如此陌生，可是现在却真真切切地降临在了老猎人保尔的身上，他听说人死后，都会去到一个没有痛苦的神奇的地方，在那里，他可以做任何他想做的事情，他可以吃到所有他想吃的食物。

保尔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山头里住了一辈子，为那些村民打了一辈子猎，那个树林没人能比他更熟悉，但是现在，他得离开了，他想去另一个世界看看他的儿子在不在那……他有许多话想和他说，憋了半辈子的斥责最终也能说出口。

“你……就这么急着想来见我？”那个声音重新响起来了，但是，保尔眼前什么都没有，他甚至说不出话，这就是死亡？被囚禁在一片黑暗中什么都干不了？！

“别瞎想，老不死的，你这个绰号还真灵验，差不多了，就睁眼吧。”

“唔哇！哈……哈……”保尔从床上惊起，大口地喘着粗气，他警惕地环顾四周，按理来讲，没有人会在风雪中救他才对……难道……又被那个会瞬移的骷髅救了？

“啧……”虽然没有证据，但是除了他，还有谁能做到呢？他心里已经猜出了前因后果，估计是正好碰到了那个骷髅在附近，然后就被他救下送回了安全区域……但是……这里是哪？

保尔这才发现，这里既不是他的小屋，也不是那栋老教堂，而是一个先进的帐篷里，取暖器正发出着温暖的光芒，周围的一切都被打理的井井有条，一碗热乎的面条正安静地待在床边的桌子上，还冒着白色的热气。

面条下方压着一张纸，那张已经溶解了雪水的纸上，爬着几个斑驳的字，很难辨认清楚，但是还是能大概看懂，这面条的主人想表达什么。

“老先生，我发现你倒在了古堡密林里，看你好像不太对，就趁你还有一口气的时候，带你回来了，AL的特效药对你们很有效，如果醒了，记得把面吃了，我对自己的手艺还是很有自信的！”

这字的下面用黑笔画了一个大拇指，但是因为太丑，被涂成了黑方块，然后旁边又有一个，但是还是被涂成了黑方块，下面才有一个线条相对更加流畅的拇指，而黑色水笔被暴力拆除的零件正散落在旁边。

“老头子，这天气……看起来今天注定不安宁了，抓紧把面吃了吧，我们去布置陷阱……我闻到了它的味道。”

“是吗……”老猎人没有客气，在留意周围环境，确保安全之后，他放下了手中的枪，开始囫囵吞枣起来，没过几分钟，这碗面就已经被扫除，而猎人也已经重新向着树林出发，雪地上留下了一排长长的足迹，而转眼间，就被暴雪覆盖。

他是一位猎人，生而树林，死也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