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崩溃
“我……好吧……”Sans看着面前已经是耋耄之年的莉莉，“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明明十年前你还是个……”
Sans回忆起了方才和他在一起的那个女孩，灵动可爱，再比起面前这个坐在轮椅上，身体几乎全被丝线吊着的老妪，不能说完全不像，只能说毫不沾边，而且那嗜血和强烈的占有欲，也不像是记忆里那个孩子。
骷髅作为旁观者，重新回到了记忆之中，而这个世界也重新开始运转，只不过，现在是完全按照历史来演了，会改变历史的Sans已经离开了。
“喂！那几个失败品呢？我去处理掉他们。”刚从那个Undyne办公室里离开的士兵对着旁边站岗的士兵喊道。
“诶，不是说有两个家伙已经展现出了初步意识吗？明明变成了丧尸，却还死死攥着那个泰迪熊不放，这值得被留下来研究吧？”
“Undyne队长说的，你少废话！”
闲聊到此为止，士兵让开了道路，房屋内部，好几个巨大牢笼关着六个形态各异的丧尸，但统一的，都有蓝色的水流不停地从身上滴落下来，只剩下莉莉的父母还能勉强看出人形，并且能清晰认出他们。
正如士兵所说，那两位大人正靠在一起，腐烂的手掌抓着一个比手掌略大一些的泰迪熊玩偶，可以从质地方面看出这个玩偶的精细，可是现在千疮百孔的它，实在没什么美感。
那孩子的一切在这一刻已经被彻底摧毁，而且，那个员工携带着一个怪异的装置，驱动之后，巨大的束缚带绑住了这些丧尸，并开始向着基地外移动。
而外面，正是之前骷髅被夫人袭击落水的河旁，一个小小的，被枝叶覆盖的洞口，隐蔽性相当强。
突然间，一个问题出现在了骷髅心里，“这是上极之都的地下基地，离村子和古堡都不算晚，那么……欧阳凛去哪了？”Sans清楚的记得，如果他确实是上极之都的人，那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个地方，那为什么还要自己去那边的教堂底下挖一个藏身的地方？
一个问号打在了欧阳凛身上，Sans开始怀疑起那家伙的真实身份，以及，Undyne的真实目的。
骷髅的视角跟着面前的士兵来到地面之上，这里靠近峡谷外端，此时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夜晚的风呼啸着，而那几个“失败品”现在就要被格杀于此，然后再被火化，以免生出无端是非……
快下雨了……
——————————————————
女孩的脚步很轻盈，也很急切，一种怪异的担忧久久弥漫在她的心里，上一秒还在劝告着她的男孩，转眼间就不见了，就好像一切都在围着她发生，黑暗像是猛兽，将她所担心挂念着的一切，全部吞杀。
今天的夜晚诡异的黑，流月与繁星的光芒被黑暗覆盖，村子里日常树立的火把成了在这个夜晚里，唯一的庇护，暗令人窒息，暗令人害怕，整个夜晚，在莉莉眼中看来，都是那么的恐怖。
风起了，越来越大，火焰的影子开始摇曳起来，唯一的光亮开始减弱，黑夜就像是发现了受伤的猎物，疯了一样侵蚀着光明，要将整个村子淹没在黑暗之中。
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踏碎了树叶与火光的剪影，她飞速地向着峡谷边缘跑去，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但是冥冥之中，总有个声音告诉她，那里一定会发生些什么。
她刚刚准备回去向着那个男孩道歉，可仅仅是几十分钟的时间，那男孩就凭空消失了，她试过了，没有，哪里都没有，她的朋友消失了。
发红的眼眶盈出泪水，白皙的面庞微微颤动，微不可察的呜咽声传来，接着，女孩咚地一声，撞在了一个东西上，被反震地跌倒在地。
“莉莉？你现在还在外面干什么？村子里出事了，有好多人失踪了，都是一个人在外头做事的时候出事的！”一个年轻的男声发出。
是老猎人的儿子，他手上正扛着枪，似乎在村子里找着什么。
“求求……求求你……帮帮我……”女孩的呜咽声愈来愈大，“那边……一定在那边的！求求您……带我去看看……”
女孩的手指向村外，而男人看看女孩，又看了看天气，最后摇了摇头，“不行，马上下大雨了，我也要收工回去了，这样想我明天带你去如何。”
得到这个答案的女孩，情绪再也无法控制，而上天也似乎在应这个女孩的愿，风呼啸地愈发厉害了，这时，火，灭了。
整个村子陷入黑暗，水滴打在木板上的声音响起——
嗒……
嗒嗒……
一滴，两滴，百滴，成千上万滴，在黑暗吞噬一切的瞬间，雨登场了，莉莉看不清那个男人的位置了，她站起身，向着自己指着的方向，猛然冲去。
“莉莉——莉莉——你在哪——————”身后的声音越来越小，天空的雨滴越来越大，她已经没有退路了，她要知道，她必须要知道，那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如此不安。
女孩的身影在树林中略过，整个林子里几乎没有光芒，女孩只是在根据自己的直觉走，被雨打下来的落叶沾满了她全身，潜伏在地面之上的树根像个陷阱，将女孩的脚挂住，紧接着，让这个脆弱的孩子种种摔在地面，泥水铺满了她的面庞，灌入她的口腔。
她挣扎着站起来，吐掉口中的废物，可是，却难以再跑动一步，现在她才猛然发现，自己的脚踝已经换了位置，诡异地扭向另一边，这是，浑身的冰凉感和疼痛感一齐涌现了上来。
“呜……呜……呜呜……谁……谁来帮帮我……”她倒在地上，绝望地看着前方。
*但是，谁也没有来。
她费尽心力地站起来，努力地向着前面走去，双手扶着大树，一步，踏出一片水声。
嗒嗒……
脚步声，一道，两道……许多道脚步声在面前的灌木后出现，紧接着，冲天的火光和枪响一齐爆发，女孩的不安在此刻达到了极点，她不管自己是否会再次摔跤，只是猛然用已经变位的脚发力，如同想要从地狱逃脱的恶鬼一般，冲向那扇类似地狱之门的灌木。
“嘭——”她摔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