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这条鱼在乎
“孩子，你叫什么？”
“汤米，今年十二，已经能干活了，不算孩子。”
“不，你就是孩子，这时候你应该在学校里读书才对。”
一边走上阶梯，艾维跟身边的少年这么闲聊，同时抬手挥剑砍死了面前两个想要拦路的戍卫军。
“艾维先生，你好像很……自责？”
“你很会看人脸色，我是不开心，不过不算自责。”
抬手释放了三支奥术箭，射死面前的三个戍卫军，艾维这么说着。
“我觉得……我很虚伪？刚刚骂了马克那老家伙，我也没好到哪里去，如果我没救走那座学校里的人，血月教也不会急着来抓祭品，今天晚上也就不会死这么多人……”
“不，艾维先生，你救了那些人，这是好事，今天晚上的事不是您的错，是邪教徒的错，不是您的，从来不是。”
“但……”
“没有但是，我不知道您说的‘如果’是什么，我也不在乎，我在乎您刚刚救了我和妹妹，让我们吃饱了，现在还想带着我们杀了那该死的叛徒，让我们以后也能吃饱。”
是啊……
对于汤米，对于卓琳，对于奈德他们所有人来说，邪教从来不是生活中必然的一环。
自己做过攻略，玩过游戏，不知不觉中将邪教徒当成了本就该存在的一部分。
这不是天灾，不是地震或者海啸，这是个真实的世界，那群邪教徒也是活生生的人，他们有脑子，会思考。
今天的进攻，并不像是自己凿开了大坝导致洪水这种必然的自然灾害，这是血月教发起的进攻，而不是自己发起的。
也对，自己做的够多了，既然他们没有怪自己，自己又低落个什么劲呢？
反正，自己杀的都不无辜。
看到艾维情绪有所好转，汤米赶紧接着开口：“要说谁最不该自责，那一定是您了，就连我刚刚也杀了一个人。”
“哦？我杀的可比你多太多了。”
“不一样的，我们杀人是为了自己能活下去，能吃饱；您杀人是为了更多人能活下去，能吃饱，艾维先生，您没必要怪自己，真的，您做的够好了。”
点点头，脸上恢复了自信的神情，艾维一发爆裂火球甩出，把几个冲过来的戍卫军炸的稀碎，扭头拍了拍汤米的肩膀。
“说得好，我很满意，一会打完了再送你个魔法水晶，现在跟我上楼，咱们宰了弗雷去！”
“不用了，您已经帮了我们很多了。”
“让你拿你就拿，不拿可就是不给我面子，而且这东西我还有的是。”
说完，心情大好的艾老师就带着汤米一路杀上了弗雷的卧室。
没办法，被小孩鄙视了，这种事说出去都丢人。
一脚踹开房门，就看到了屋内令人反胃的一幕。
弗雷赤身裸体的在地上抽搐，那张本就丑陋的脸，此时已经朝着血兽变化，身体也呈现出不自然的扭曲，嘴里呢喃着无意义的词汇。
“死……吃……该死……”
“妈的，终于亮血条了，死！”
开玩笑，这么好的机会摆在面前，艾维怎么能放过。
示意汤米转过头，抬手召唤出熔岩之锤，三下五除二将弗雷的四肢凿断，随后拿出剑开始对着弗雷胯下一阵切割。
嗯，虽然说这家伙从头到尾都没投邪教，但他他妈的比邪教可恨多了，死有余辜属于是。
将对方折磨的奄奄一息，艾维整个人心情大好，一剑砍下了对方的狗头，随后掷出战锤将剩下的躯体彻底炸碎。
“啊，圆梦了，好死！hetui！”
将这颗头颅丢在地上，艾维从戒指里再次拿出一枚蓝色水晶放进了汤米手里。
寒冰之盾，同样入不了艾维的眼。
毕竟要涅盘，到时候火元素亲和力上去了，水系和冰系魔法的威力，就会低到一种让人同情的地步。
当然了，也无所谓，火法多爽啊。
“谢谢艾维先生。”
“行了，别谢我，现在好好想想词，到时候你们一家团聚了跟你爸妈显摆去，现在给我把这个抱下去。”
说着，艾维身上指了指地上弗雷的头颅。
“咦……没问题，但这玩意确实死透了，对吧？”
“当然死透了，走吧。”
说完，艾维就不紧不慢的朝着楼下走去，汤米咬咬牙，拎起那人头也跟了上去。
下了楼，只剩下一片狼藉。
那些戍卫军已经被杀得精光，而幸存者们也都个个带伤，但也拿着武器包围了马克。
见到艾维走下来，所有人都停了动作。
几步上前，没管其他人，艾维先看向了卓琳与奈德。
“都没受伤吧？”
“你可太小看我了，没事。”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卓琳看向艾维高兴的开口。
“我没事，他们也都还好，死的都是对面。”
放下心来，艾维扭头喊了一句。
“汤米，丢出来吧，让马克大师开开眼，他到底被什么东西骗了。”
话音落下，那颗丑陋的头颅就被高高抛出，落进了人群中间。
走过去，拍了拍老马克的肩膀，艾维露出一个嘲讽的表情。
“唉，长点心吧……走，能打到现在的都是好样的，跟我去拿属于你们的粮食。”
高声说完后半句，艾维便带着人乌央乌央的离开了大厅，连马克身后那两百多运气好活下来的幸存者也在犹豫一下后跟了上去，只剩下老法师一个人站在原地，看着那颗头颅。
“不应该啊……”
“我明明看过，弗雷怎么回事邪教的人……”
当然，这个问题终究是没人能回答。
或许马克自己能想通，但谁在乎？除了勾连邪教以外，其他的罪名弗雷确实都做了，杀这家伙是众望所归。
更何况，艾萨克已经死了，卓琳与奈德站在艾维这边。
法律？这里可是石炉城，哪轮得到法律来审判。
过了今天，整个石炉城，艾维想杀谁就杀谁。
带队接连打开了弗雷两个仓库的大门，艾维也不客气，狠狠补了一下货，便让群众自行发挥了。
反正下了死亡威胁，吃多少拿多少，多了就等着挨刀。
想想刚刚奈德与卓琳表现出的实力，也确实没有哪个活腻歪的敢扎刺，所有人都顺利的拿到了粮食。
待到所有人都分到粮食，艾维跟汤米吩咐了几句，对方便很知趣的回到了人群里。
没一会，众人再次站到了艾维面前。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就不多说了，知道你们有些人的家人被抓走干什么了吗？”
“谅你们也不知道，我明说了，他们会被当做祭品……别他妈急，谁再打断我说的话就等着吃火球。”
看到底下的声音又开始嘈杂起来，艾维抬手往天上打了一枚爆裂火球，剧烈的爆炸声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
“这三天，他们不会有事，反而会好吃好喝的被照顾，但三天过后他们必死……很好，这次没人打断我，那我接着说。”
“你们不需要担心，援军距离城市只有一周的路程，如果只是少部分精锐的话，那两天就能赶到，我会把精锐带来，到时候摧毁邪教的仪式，把你们的家人带回来，所以这两天都他妈老老实实的，有什么事就去找老马克，谁敢出岔子我回来一定活剐了他，都知道了吗？知道就快点给我滚！十，九，八，七……”
数到七，所有人都识相得跑光，剩下艾维、卓琳和奈德站在仓库前。
“这就要走？我是无所谓，你扛得住吗？”
瞥了眼问出这个问题的奈德，卓琳走上前，再次给艾维灌了一股生命力。
“怎么样？”
“好多了，出发……奈德，你会看地图对吧？”
“当然会，牵马去吧，话说这次来的是那支骑士团？”
“翡翠之蛇和秘银战锤，大概各出了三分之一的骑士，领头的是两支骑士团的副团长，算上他们手下的战将和御前法师庭调来的三名法师一共十四个人，我有把握弄来十个，再加上一千精锐，从薄弱处突破，足够攻进领主府了。”
开玩笑，整支援军队伍是按照对付全城沦陷，各种邪门玩意一起群魔乱舞的场面而组织。
别的不说，银鹰王国的骑士团还是很靠谱的，九大骑士团硬是把偌大的国土牢牢守住，实力上就可见一斑。
就算应有的轨迹中，因为血月教复苏了邪神导致大半个国家都被血红色的天空笼罩，挺过了第一波的九大骑士团残部，也是王国反抗军当仁不让的主力。
当然，被隔壁帝国的某位天降猛男比下去了就是。
至于如何说服这群骑士老爷，艾维心里也已经有了谱。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骗字，除开自己身份上撒谎以外，别的地方只需要说实话就可以解决问题。
而且搭上了骑士团这条线，也不用担心会被报复之类，跟骑士团比起来，别说伯爵了，公爵也就那样，顶多是国王能压这群骄兵悍将一头。
而装什么，艾维也有了打算。
装邪神。
从背景上来看，七大正神从实力上能稳稳压制一众邪神，但为什么不出手呢？
因为神只是创造了世界，人类和其他种族都是自己进化出来的。
不过几大教会的信仰确实是真的，只不过属于是一锤子买卖，都是当场赠予实力提升，比如奈德使用的圣火和教典。
或者召唤出神明的眷属，比如天使、死亡骑士等。
总体上来说都是合同制，也就怪不得教廷经常研习一些异端玩意了。
总体上来说，打邪神打的最凶的，反而是其他邪神。
至于为什么打也很简单，像七正神之中的炼金之神，就是几万年前金属之神击败了魔法之神而蜕变产生的。
当然，战败也不会死，毕竟神这种生物本身就代表着寿与天齐，但会不会受到什么非人的羞辱就不好说了，毕竟打赢了的一方，几万年里保不齐就会闲得无聊而产生奇怪的心思。
只要拿到了足以抹除自身缺点的权柄，邪神就能扛着七大正神的围剿抢下一片自己的领地，随后着手洗白自己。
洗白的原因也很简单，邪神一个两个名字都怪的离谱，眷属也不像正神一样根据正常审美进行了调整，全都是战争兵器的模样。
就比如说荒芜过境和前感化之心，一个是荒芜与消亡，一个是血肉滋生，彼此经常打的生活不能自理。
再比如沉湎胜心和耶鲁索司、血肉明焰与轮转星空、十七日月环与不尽哀歌……
而这次，既然血月教信仰的是血滴天空，艾维就要装作曾经战败的对手。
同为邪神，掌握了稳固与侵蚀的倒悬水晶。
毕竟，艾维知道，倒悬水晶还没彻底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