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未尽大功业
“你好，未来的神选者。”
伴随着声音，一块几乎能横跨天穹的数据板出现。
一条，两条，十条，百条……
无数条炼金公式迅速掠过屏幕。
而后，一个巨大的人形虚影出现。
说是“巨大”应该不太准确，因为虚影似乎就没有近大远小的概念。
总之，虚影走到萨格尼德面前不远处，轻轻一抬手，地面上就出现了一枚巨大的金色水滴。
水滴旋转半圈，露出来一张柔软的座椅。
坐在上面，虚影身体内一条条炼金公式具象，很快就将身体填充的结结实实。
“你好啊。”
“您是……炼金之神？”
“当然，我是来帮你的。”
听到这话，萨格尼德有些怀疑。
他现在可是在捣毁炼金之神的教会，怎么可能会拆自己的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会的。”
一边凝实着身体，这位炼金之神这么说道。
“而且放心，这里的时间静止，咱们就是聊一个纪元也无所谓，所以耐心听我把话说完。”
很奇怪，萨格尼德从对方的语气中听了出来一丝丝愉悦？
“嗯，对，见到你我很高兴，另外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也可以不再推算你的想法。”
“不，没关系……但您确定是推算，而不是读心？”
“笑话，我掌握着真理与数学权柄，任何知识只要我想，都能在一瞬间推算出来，只不过大多数时候都不用，你懂的嘛，看台本和看戏的观感肯定不一样。”
“那……”
带着质询的目光，萨格尼德看向了对方。
“哦，我一个一个回答。”
“首先是这个千机教会，帮你的原因有一部分就是这玩意太烂了，民科、学阀、关系户……什么东西都有，就是没有做学问和搞技术的，有你这种天才都不知道培养，别说浪费，简直就是犯罪！”
“你说他们摆烂也行吧，起码搞出点成绩，结果呢？烂透了！”
“其次，我帮你，主要是因为你的天赋确实高，至于以前没有出手，那是因为你自己能应付其他麻烦，索性就把奖励攒着，今天给你来个大的，不过我想不通你为什么喜欢那姑娘，她炼金术多菜啊……好好好，我不管，我只负责按功劳给你赐福，剩下的你高兴就好，想救就去救。”
“至于你到底有什么功劳，当然是给那个帝国的南境进行了工业化，再加上你确实研究出来了不少东西。”
“至于成功率和你想的一样，那个伊雯琳会活下来，小卡佳也不会死，你也不会死，不过到时候会被小卡佳带人打一顿，这是你活该，我不会出手帮你，我会看戏。”
“至于我，确实是憋太久了，这下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还真是痛快。”
说完，炼金之神刚刚凝实的躯体破碎，无数炼金公式化作四色流光钻进了萨格尼德的手中。
炼金之神权柄，针对性进化。
至高之术，四色炼成。
“快去吧，完成你的未尽大功业！”
“第二次！”
伴随着炼金之神的声音消散，四周的纯白空间彻底消散。
双眼睁开，萨格尼德发现自己果然已经回到了刚才的位置。
“卡佳。”
扭头看向自己的造物，萨格尼德感受到了不寻常。
“父亲，怎么了？”
“原来如此吗？原来我已经成功了……”
目光瞥向卡佳脖颈上的那条项链，萨格尼德突然明悟了一切。
怪不得一直有一种怪异感，原来他自己根本就是假的。
整个世界都是假的。
但，卡佳是真的。
权柄，也是真的。
那就简单了，毕竟嘛，在炼金术之中，各种造物与分身就是用来死的。
“卡佳，过来。”
“……”
“你想起来了？”
“父亲，我……”
听到萨格尼德的问题，卡佳的脑海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瓦解。
“卡佳·西奥多，你听好，不论你在遭遇些什么，至少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一边说，萨格尼德打量起那串项链。
这一看不得了，越看越是心惊。
这哪是项链啊？
这是一颗颗的权柄啊！
也不知道那个半神在往后的日子里犯了什么天条，居然会惹来成建制的神选者出手。
不过也好，毕竟作为萨格尼德的分身，他并没有办法独立杀死那个半神。
但，有人可以。
“卡佳，过来，起码再相信我一次。”
抬手招来那朵血肉明焰，萨格尼德将刚刚得到的权柄从身体之中取出，随后把两件东西一起递到了卡佳面前。
“父亲……我……不，你明明……”
“我以后……曾经是差点杀了你，但听我说，肯定还有其他的人在乎你。”
“不……我不知道……”
“有的，所以卡佳，坚持住就好，剩下的交给我。”
深吸一口气，萨格尼德抬手，荧光星团上一枚白色珠子飘出，进入了他的手中。
权柄，认知诱导。
“卡佳，你知道吗，其实我很强的。”
至高炼金术发动，萨格尼德暂时获得了权柄的掌控能力。
伴随着权柄的催动，卡佳便相信了萨格尼德的话。
随后，萨格尼德浑身的气势开始节节攀升。
“这次，我会彻底杀了你。”
说着，萨格尼德额头出现一顶蓝色冠冕，手中一把赤红宝剑，身披白色斗篷，整个人的皮肤则变为了黑色。
黑，数量。
白，长度。
红，能量。
蓝，时间。
这，便是炼金术囊括世间万物的至高奥义。
……
帝国南境，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伊雯琳的身体猛然炸裂。
而后，半神自旧躯壳之中走出。
一步，跨过千万里，直到千机圣城前。
“萨格尼德……萨格尼德！为什么！”
“哈，既然你真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勉为其难的回答你吧……我答应过卡佳，不会让她死的。”
已然回想起了本体的记忆，此时此刻，萨格尼德的状态简直不能再好。
“吾才是真实，汝只是一道虚假的残念，真以为能杀了吾？”
“试试呗，反正不要钱，杀一下看看。”
说着，能量之剑刺出，直接刺破了空间。
一剑，百里真空。
倒不是用了多巧妙的技巧，亦或是有多大的力量。
能打出这样的威力，纯粹是因为此时的萨格尼德已经通过炼金术迈入了四维的领域。
而迈入四维后，这一剑，也是不可愈合的。
——毕竟四维没有时间概念，前一秒治好了下一秒还会被砍伤。
至于为什么能做到？
当然是因为这些全都是卡佳的记忆，只要卡佳认为萨格尼德能做到，那么他就能做到。
感受着身体上的伤势，那半神又惊又怒，根本没想到萨格尼德仅凭一道多年前留下的记忆能打出这样的攻击。
“汝……很好，就算如此，汝又能再打出几次攻击呢？”
“不知道，三五次吧？不过杀个精神体，应该是够了。”
“汝……你，你做了什么？！”
听到萨格尼德的话，半神刚想出言嘲讽，可紧接着，它就发现自己与卡佳那巨大的本体正在一点点的断开了联系。
这下好了。
半神难死，那是建立在皮肉骨血灵具在的情况之上，但要是把灵魂单独拎出来……
一般人依然无法阻挡，但对于萨格尼德这种天才中的天才，还真就有不小的概率能够成功。
关键是，打赢了此处的萨格尼德也不代表胜利啊。
精神世界之外，还有数量不明的敌人。
该死的萨格尼德！
该死的西奥多！
为什么，自己舍弃了一切投入腐烂鲜卉的污泥，想要蜕变成为至高，结果却被一个个凡人拖了几十年？
自己只是想活下去啊！
当然，半神的疑问注定不会得到回答。
下一瞬，萨格尼德双眼分别化作白色与黑色，无穷无尽的炼金公式浮现又消失。
“数量，递增，无限。”
“长度，修改，零。”
“空间封锁。”
“坍缩。”
声音不疾不徐，萨格尼德平静的说着。
伴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那半神就像遭受了什么酷刑一般，浑身上下仿若被千刀万剐，黑色的神血飞溅。
与此同时，萨格尼德的左臂也就此消失。
“你只是一道残念，为什么？”
“因为卡佳是我女儿，我和伊雯琳小姐的女儿，就这样。”
将自己的右臂作为代价，时间规则便将半神束缚。
看了眼快要苏醒的卡佳，萨格尼德点点头。
这一次，换我来帮你争取时间了。
“万机……”
伴随着这两个字，无数的炼金公式几乎铺满了天空。
与此同时，萨格尼德的残躯宛如阳光下的冰雪一般迅速消融。
但付出了如此大的代价，换来的自然是不可想象的一击。
不是其他，而是卡佳精神世界之中的整座千机圣城。
无数材料与机械浮空，缓缓坍缩成了一枚普普通通的金币。
随着金币成型，萨格尼德的身体也彻底消散殆尽。
不过，在最后一刻，他终于再次说出了两个字。
“同归。”
“你怎敢……你……啊啊啊啊啊啊啊……”
同归，意识抹除。
金币在空中一抛，而后落下。
没有任何一面朝上，而是稳稳的立在了卡佳面前。
下一瞬，金币碎裂，天空中那巨大的半神也就此消失无踪。
整座千机圣城，此时此刻已然消失无踪。
失去了萨格尼德残念的维持，四周的空间破碎，逐渐变为纯白。
与此同时，一旁卡佳整个人突然动了一下。
“……”
“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