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大灾面前,广云子
随着天气越来越热,中午的时候大家伙休息的时间就多半个时辰,早上凉快便早一些干活。
大半个月下来天天晚上有活干,大家伙虽然累点,但能吃饱喝足晚上干活也不会太晚,还能有工钱拿也都乐呵呵的。
只是今年雨水少,来到镇上快两个月,就下过那么一两天雨,下的雨跟老头撒尿一样,断断续续不痛快,大清江的水位也明显下降,今年恐怕会是一个干旱年份,家里今年的收成肯定会受到影响。
还好他如今能在外边赚钱补贴家用,要不然今年家里的日子会更难熬,他们这里算是山高林密尚且如此,外边恐怕更严重。
中午的时候哥几个也没闲着,烈日底下运行功法修炼,不过正中午的时候也会休息一下,毕竟也没傻到非得把自己给晒晕才叫刻苦。
“梁诚,那个广云子收徒的事情,如今不但咱们青山帮的知道,就是黑鲨帮的也知道了,恐怕用不了多久就是这青山镇都会知道。”
中午哥几个在江边树下纳凉,中午休息的时候大家伙吃饱喝足也会来江边睡觉,还能在江边洗澡。
只是像广云子这等青山帮请来的人不是应该悄悄藏起来吗,怎么搞得人尽皆知,如同当初那个乡下小子的事情一样,如今茶余饭后偶尔的闲谈。
林山继续说道:“这次广云子要在咱们青山镇收学徒弟子,只要不超过十八,除了混帮会的都可以去报名,不管乡下还是镇上来者不拒,不过要求能念书认字。”
梁诚觉得这广云子真的要开医馆不是说说而已,别人有医术能耐那是生怕别人给学去,不是有句俗话嘛,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广云子倒好,这是来者不拒。
不过,光是能念书认字这一条就已经让很多有想法的人望而却步,而且能念书认字的也不用去学这个。
虽然谁都知道能写会算好找活计,也知道学能耐本事将来有出息,然而就如同大道理一样,谁都可以张口就来,但能做到的有几个。
他如今也算是能写会算,除了他当初最简单的想法,其中的心酸无奈,也只有他才能体会到,要只是念书认字,他如今倒也算是符合条件。
晚上他除了看从老余头那借来的闲书,还会从云三那借来习武书看,生僻字只要不是太过于生僻,不是那种古字,他也能看得懂,看不懂,该翻古今生僻字对照就翻,该请教,那自然是不客气。
不过让梁诚有些奇怪的是,这个广云子除了收学徒弟子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
比如那起死回生,妙手回春专治各种疑难杂症的事情在镇上传出,不像那些学有所成与下山之人,第一件事情那就是打响名声,好像生怕别人不知道。
要是广云子也来这么一手,恐怕到时候所住的地方门槛都能被踩破,不过青山帮与黑鲨帮一些知道的人,那肯定会借此机会让自家人去拜师,青山帮帮主恐怕也不是不想藏着掖着。
由此看来这广云子还真的是脾气古怪,也真的是有能耐本事,青山帮帮主想拿刀架广云子脖子都做不到或者不敢,至于感激救命之恩或许有。
但能当上一帮之主的人,又有几个是蠢人,又有几个不是心狠手辣没能耐本事之辈,陆九与哥几个也说过,从来都是慈不掌兵义不掌财。
晚上的时候,梁诚与往常一样在码头凉棚看了一会书,然后就去凉快的大清江边打坐修炼引气诀,他发现在江边修炼引气诀,似乎效果不错。
也不知道是否是更为靠近天地大江大河的缘故,在这里他修炼引气诀的时候效果很是明显,经常能察觉到一丝原先那种半梦半醒间若有若无的清明之感。
如今他的感官也比之原先更为敏锐,只是比不上那天晚上来得那么真切。
或许是因为引气诀的缘故,又或者是这两个月来的吃好喝好睡好,练武打熬筋骨强身健体,他如今身上不但长了肉也长了些个头。
至少脱掉衣物露出的不是两扇排骨,虽然比不得张阿蛋他们浑身黝黑发亮的腱子肉,但也算是结实,他也已经不再是那个面黄肌瘦饭都吃不饱的模样。
傍晚收工休息,要是晚上活不紧,大家伙也不急着去吃饭,在江边说笑休息,然后下河痛快洗个澡才回去吃饭。
哥几个光着屁股从江里痛快戏水上来一旁休息,在码头都是大老爷们,在这江边如同在澡堂子一样,怕笑话的才穿裤衩子。
“王根那几个如今都不敢跟哥几个过招了,守仓库的张愣子他们,也是畏畏缩缩不痛快。”
“经常输一坛好酒,还白挨一顿揍,是我也没意思,除了不痛快,哥几个也是今非昔比,更可气的是马胡子那几个孙子,听到咱们哥几个上街就躲,如今不但属兔子还属泥鳅。”
“我说梁诚,你这刀虽然没哥几个快,但跟你过招,咱们哥几个怎么总感觉你小子不是属兔子也属泥鳅。”
梁诚听着几个师兄的说笑,也不由得好笑说道:“我这叫扬长避短,要是论跑,我打小就光着脚丫在田间地头撒欢,刀没你们快,我只能身法比你们快,我砍不到你们,你们啊,也别想砍到我。”
林山笑道:“难怪师父都说你小子机灵,找到了自己习武的方向,就算将来追风刀法平平,但身法却是可圈可点。”
就在这个时候,张一高兴说道:“哥几个快来看,我又长高了。”
在江边的一棵大树上,哥几个在上边比身高留记号,别看张一这个二师兄年龄大,哥几个就张一长得最矮,不过张一也如同大哥一样,张一很是照顾三个弟弟。
张家四兄弟有好吃的都会先孝敬母亲,领的月俸也都给母亲,哥几个除了在醉仙楼没有打包不想给师父丢了面子,要是有机会下小馆子也都打包带些回家,如果他家离得近,他也会如此。
如今李彪成了长老晚上应酬就更多,经常让人叫上哥几个吃喝热闹见世面,哥几个那可是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顺带着梁诚酒量也好了不少,现在至少不是一碗就倒,晚上回来还能看书写字,也觉得酒有点甘甜好喝,不再是苦涩的味道。
“你们几个臭小子,都穿上衣物,带你们吃鱼去。”
李彪笑呵呵的,当上长老后李彪也有点开始发福,不过以往都是李彪让手下人来喊,没想到今天却是亲自来。
哥几个赶忙穿好衣物,今晚又有好吃的。
这次吃鱼还是那个江边棚户的小馆子,不过这次李彪却是请来了他的师兄广云子,路上李彪就告诉梁诚,让他先见见这个广云子。
广云子不计前嫌能赏脸,还是因为广云子的云飞医馆能这么快建成,李彪那可是出了不少力气。
只是大家伙在原先那处小馆子的江边棚子里等了好一会,李彪这才满脸笑容将广云子迎来。
广云子是一个四十出头清瘦模样的高个道人,与童颜鹤发仙风道骨自然挨不到边,更没有什么得道之人的出尘脱俗。
广云子皮肤黝黑粗糙,若不是身上所穿是一件打着补丁的道衣,就跟乡下田间地头朴实的庄稼汉子差不多,不过一双眼睛却是明亮有神。
广云子对笑呵呵的李彪那是爱搭不理,不过对梁诚哥几个却是笑呵呵的,也没什么隐世能人的倨傲或者是特别之处。
广云子给人感觉反而如同和蔼的邻家大叔一般,似乎对于混帮派的也没那么大意见,恐怕是对李彪这个曾经的师弟意见大。
不过见到广云子梁诚却是没有失望,因为他知道广云子能让青山药馆的金疮药从一两银子能卖到一两二,还供不应求。
青山药馆连夜赶工,而他们也是连夜装货,那避瘟散更是功德无量二十文钱一小瓶,至于不要钱,青山药馆也不是善堂,更何况还有便宜有效的配方流传出去。
当然这种好东西,哥几个怎么不上心,不过也用不着监守自盗,李彪给哥几个送了好几瓶,不管是金疮药还是避瘟散以备不时之需。
他们自然也给家里,要是当初父亲能有这么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或许也不会落下走路不利索的毛病,能救命的药有时候就是有钱也换不来。
“刚才在外边给人开了几副药方,耽搁了一点时间,让诸位小哥久等了。”
广云子进门的时候微笑说道。
梁诚哥几个赶忙站起恭敬行礼不敢怠慢。
李彪笑道:“我的这位师兄,那可是妙手回春,能用最便宜的药就能治病。”
听到李彪这么一说,梁诚不由得更是一喜,看来就算他不能拜广云子为师,请广云子帮父母小妹看病也不是什么难事。
广云子看了一眼李彪淡淡说道:“你已不是我苦行道门中人,我也不是你的师兄,你也不用跟我套近乎,你若行善,我们便以朋友相称也不是不可以。”
李彪尴尬笑了笑,不过当听到广云子说能以朋友相称,这或许已经是广云子给李彪面子,李彪羞愧的同时,也露出了一抹高兴之色。
广云子透过窗外看着残阳西沉的大清江,叹了口气说道:“今年大旱已成定局,大灾之后有大疫,不知道将会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我此次下山不仅仅是我道中人所应该,我希望师父他老人家毕生所学研究留下的药方能够有奇效,让避瘟散的药方能传开,救得一人是一人。”
李彪听到广云子说到师父他老人家的时候,神色黯然,眼眶微红,愧疚低下头。
听到广云子如此说,梁诚哥几个脸色很是难看,若是有瘟疫,一但传来青山镇,到时候死的就不是别人,很有可能是自己,还有家人。
几人都崇敬看着这个犹如庄稼汉一般的广云子,若是大灾大疫之时,有效果的药那可是价比黄金,而广云子却没有选择沽名钓誉,也没有选择敛财。
广云子却是将师父研究有效的药方公布出去,所需的药却是便宜,就算不去买成药,也是一些寻常的药物,有的所谓药更是路边常见的野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