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倪二与邢忠
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故事轰动整个京城吃瓜群，特别是讲书人在讲书前有意无意地提到某状元公，似乎在内涵什么，意味深长，早有好事者就道出是某某，中了状元当了官，就抛妻弃友。做了陈世美的师兄弟。更有精明的印书局，将朱然讲的故事印刷成书，狠狠地赚了一笔，这时代没版权法，朱然是借不了这个东风，日子过得很勉强，算是能糊口，但好歹是名声鹊起，在讲书界小有名气。就这样，朱然浑浑噩噩地在京城过了大半年。
初夜的京都小巷。
附近是着名的宏图赌坊，各色人物混杂其中，络绎不绝，里面似乎深藏着无限的魔力，迎来送往样样色色人物。
朱然喜欢偶尔留连这些地方，前空间世界，他也习惯于与各类各阶层人士打交道，艺高胆大，即使是无赖混混横行的市井之地，也行走坦然。
“再不还钱，今天先给你个记号，留下一条腿。”
“让他女儿抵债也可。”
巷子深处传来叫骂声。
“各位弟兄请冷静，万事好商量，听某一言。”话未落地，一魁梧身躯极速闯进来。像极了一个大熊穿进玉米地。混乱之中，几个混混都被挤出圈外，实际上是被朱然粗暴地撞出去的。
“你叫什么名字来，还有，你们的头是谁？”看了苦主，又环顾扫了眼周围的地痞。
“小人邢忠，是荣国府贾家亲戚。”苦主一脸沮丧，四十多岁中年男人。
“咦，你是贾赦的大舅子？你不是在江南老家么？这么早过来了，和薛家二房一起来的？”
邢忠莫名其妙，他认识我？认识薛家？
“在下倪二，这位大侠可是讲书先生朱公子，朱先生好。”一边一粗衣汉子，满腮胡须，个头不算高，但站立如松，活脱一中小版张飞，上前拱手施礼，似乎感觉对方是个硬茬。不敢硬碰。
“好说，我只是凑巧路过，你们是是非非我就不掺和了……嗯，方便说欠了多少钱吗？”朱然似乎漫不经心，却又有所指。
“连本带利二百五十两银子。”
真够二百五了。朱然暗暗吐槽。
“这买卖有点小，借个地方聊聊，我有个大买卖，约你们一起参与。听完再说嫌弃……如果有的话。”
荒野凉亭，朱然倪二邢忠围石桌而坐，外围还有八九位混混儿。
“有这么一个富贵之家，富贵已历经五代，子孙不肖，飞鹰走狗，娇淫奢靡，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财富还是有的。重点是很多家财落入大管家二管家手，我的意思是管家贪了很多，不下十万银，近日还准备为儿子捐官，捐钱近乎一千两.......黄金。只要密切留意他的行走路线，我们中途来个狸猫换太子……如果行动，也算行侠仗义，财富重新分配……说白点，就是黑吃黑，怎么样？”
“要怎么才能做到？”
“分工合作，紧盯目标，收买情报，行动时制造混乱。”
实质上这些小道消息都是近日在茶馆里聊天得来，这个比官媒更准。所以朱然对此还是有把握的。
邢倪两人听了，倪二还是忍不住问：“朱先生，你说究竟是谁？”
“你们要同意了，我自然要说的，事成了拿三成钱大家分了，剩下的成立一个商行，我们要做正经生意，你们逐步放弃放印子钱和见不得光的生意。”见两人相视点头。
便低声说道：“他就是你们很熟悉的……”
……
清晨，荣国府门
朝阳斜照在两个干净的石狮身上，侧边留下明显阴影，一光一暗，尤为突兀，似乎昭示着万事万物都是光明与黑暗并存，罪恶和正义共生。赖大总管正悠悠下了牛车，准备新一天的工作。经多年的搜括积累，赖家已积有数十万家财，名下铺子良田已难以算计。兼之眼下风闻很快有园子的修建，资金庞大。正所谓雁过拔毛，油过浸手，截糊下的进项也会有以万计算。正考虑拨出专款用于捐官，钱备好了，路子也探好了。就等近期最后的拍板交易。正可谓春风得意马蹄轻。
“赖大总管，请赖总管安。”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打断赖大的思绪。正是邢忠，贾赦的大舅子，弯腰嬉脸，似是在候见大恩主。“邢大舅爷，你不去贾大老爷跟前听差，这是……”“县官不如现管，手下拮据，想来赖总管处讨个差事，帮补一二，不知可有空缺……\\\
……
一连多日，邢忠都时不时围着赖总管转，似有唠叨不完的话。也感觉不到家里揭不开锅的迫切。
时值黄昏，夕阳正冉冉溶于远方黑夜。眼前近趋模糊，朱讲书人正收拾心情，悠悠然往前走。前面一辆轿子，不紧不慢，轿车里男人紧紧拽着一沉重包袱，外面除了轿夫，还跟随着三个仆人。不经意间，已经与轿子并排行走。拐弯巷角处，后面传来嘶吼叫喊：“前方那厮，可是奸贼刘二狗，留下你的狗头！”敢诋毁我家家主，活罪难逃”“兄弟们，大家和他拼了”，前面哪里肯听，绕着轿子躲避，逼得轿夫只得停下来，逃跑的和追杀的来回穿梭，甚至有人穿过轿子，跟着一群人涌入轿里面，轿子翻倒，场景混乱。
“老爷，别伤了我家老爷……”
“那混蛋跑了，快追刘贼……”
次日，朱然缺席茶馆讲书，很多依时而来的听客甚是失望。众人议论纷纷。
“听说朱先生昨天被人追打，场面怪唬人的。”
“肯定是平时讲话太多，不小心得罪人了。”
“以后要劝朱先生不要讲话本故事，得罪人还不自知。”
“对，朱先生讲些甚么心灵鸡汤也很新奇好听。”
……
“不对，听说是认错人了，朱先生当了背锅侠。”
“朱先生真够倒霉的了。”
“我还听说一个特大传闻，赖家昨天被抢了几百两金子。”
“哪个赖家？......他呀,贾府的管家,哪有这么多金子,假的,绝对吹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