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离别前的对酌
想说什么呢？等到诸葛亮进来后，刘秀又迷茫了，他不知道说出真相究竟对不对，于是他再度纠结起来。
“陛下，这么晚叫臣前来，不止是饮酒这么简单吧？陛下有事但说无妨。”
丞相还是这么的慧眼如炬，可惜啊，以后在这里对话的就不是他了。
刘秀摇摇头，并没有直接敞开说，而是端起桌上的酒樽：
“丞相不必多言，朕只是有些惆怅，丞相不妨陪朕共饮几杯。”
诸葛亮并没有询问刘秀惆怅的原因，几天前他就发现了刘秀的不对劲，但一直没有说出口，如今就算是他主动询问，刘秀不愿意的话，他估计还是得不到任何答案。
于是诸葛亮便坐在刘秀对面，对着他举起酒杯：
“臣，自当陪陛下共饮几杯。”
一君一臣，按理说在这种时候应该有许多话要说，但二人除去最开始的交流后，竟然都沉默着不发一言，这所谓的共饮倒是成了两个人喝闷酒。
外面的天公不作美，在这种时候下起了暴雨，映衬着殿内的气氛似乎愈发的微妙。
酒过三巡，两人都略微有了些醉意，刘秀内心的惆怅愈甚，这饮酒真的成了借酒消愁愁更愁。
“朕......”
刘秀许多次都想说些什么，但最终欲言又止，他现在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诸葛亮会怎么看待这事。
交换代打，要不，最后还是把这些当成一场梦吧。
刘秀酒劲上来，一杯接一杯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诸葛亮的酒意也已经涌上心头，一开始所设想的询问也被抛之脑后，两人的醉意也逐渐提升。
就在这种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氛围下，一个声音总算是打破了僵局。
“陛下，臣斗胆询问，臣曾经那个懵懂年少的陛下，去哪了？”
“砰”的一声，刘秀手中的酒樽没有握稳掉在了地上，他一直在想怎么开口，可现在的震撼却是无与伦比的。
“朕......朕不是一直在这里吗？”
双目相对，此时的气氛有些尴尬，刘秀这边的眼神充斥着心虚，他没想到，诸葛亮好像明白些什么。
看着刘秀躲闪的眼神，诸葛亮心中的猜想大概已经落实，拿起酒樽，目光如炬的接着说道：
“陛下知道臣在问什么，臣也知道陛下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其实臣内心比谁都清楚，只不过陛下没有主动开口，那臣原本也就不打算询问。”
诸葛亮拿起酒樽一饮而尽，随后眼神里的醉意全消，将他想说的话全都说了出来：
“可陛下最近的表现让臣感到有些不安，是不是要发生什么大事？臣怕永远得不到这个答案，故而借着酒劲问陛下一个答案。”
原来，他一直都知道！
那自己是不是，就不用主动开口说清楚这一切了？
刘秀再次迎上诸葛亮的目光，这次他没有再闪躲，而是说出了一句不明所以的话：
“朕，明天就要走了。”
走了？要去哪里？
诸葛亮略一思索，基本上就能猜测出刘秀所说之话的真正含义，满是不可置信的看着刘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臣知道陛下最近为什么是如此状态。”
随后他便低下头去，像是思考着什么，随后又低语道：
“陛下啊，一个人能够改变自己的外貌学识，但性格和习惯是很难改变的，陛下说什么仙人托梦学的仙法，这些臣是相信的，但是接下来陛下指挥战斗，身先士卒的时候，臣就察觉到不对劲了，一个人，不可能发生如此大的变化，尤其陛下自小长大，臣都看在眼里。”
诸葛亮自顾自的说着他为何知道的原因，听着刘秀也只能无奈的摇摇头，这种东西，的确伪装不了，要让他去做一个放权摸鱼的皇帝也不可能，这怎么来说都是个破绽。
果然他终究还是个外来者吗？刘秀看向阴雨蒙蒙的窗外，免不了的发出一声叹息。
“虽然臣知道了陛下并非曾经的陛下，这种事情也让臣感到害怕过，但是臣早就改变了自己的偏见，从陛下第一次出征时对臣的信任，臣就绝对不会辜负陛下的信任。”
察觉到刘秀低落的情绪，诸葛亮忙不迭的解释道，随后也抬起头来看向窗外，回忆似的说着自己的看法：
“臣有时候觉得，要是陛下真的是陛下就好了，复兴汉室，匡扶天下，这件事唯独陛下能做得到，连臣都悲观的时候，是陛下拯救了整个蜀汉，臣，愿做陛下之丞相。”
诸葛亮说的话很绕，不过在场的两人都能听懂他表达的意思，刘秀听到这种话后，更是神情激动地看向诸葛亮：
“丞相，你...”
刘秀的确是很激动，这些话说出来，他内心的欣慰不足为外人道也，这次交换代打的意义，似乎被他找到了！
不过刘秀依旧不知道该回答什么，该说些感谢呢，还是同样的信任之语？思索片刻，刘秀还是选择按捺住这份情绪，说道：
“丞相不必担忧，真正的陛下不久后就会回来的，希望丞相能辅佐他，建立一个盛世，一个全新的盛世。”
这次诸葛亮并没有直接答应，而是看着刘秀问道：
“刘禅回来的话，那陛下呢？”
“朕要去另一处地方，另一个很远的世界。”
“以后...陛下还有机会能回来吗？”
“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沉默。
诸葛亮沉默了，他曾经想过询问这一切的答案 ，可没想到，没等他得知答案，如今的陛下却已经要就此离去了。
“无需多言，朕能够和丞相并肩作战，并且能被丞相认可，朕已经很满意了，来，陪朕饮下此杯。”
刘秀端起酒杯，意图缓解告别之前的悲伤，诸葛亮沉闷着与刘秀再饮起来。
直到天月将白，刘秀知道，他该走了。
“朕，该走了，丞相一定要记得朕的嘱托，大汉的未来，就托付给丞相了。”
天明雨停，诸葛亮随着刘秀走出宫殿，看向远方的山巅日出：
“陛下，多加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