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厕纸自由
李福清了清嗓子,“这个,那个,这个……”
“什么这个、那个的,小王爷,你到底想要说什么啊?”
冬梅的性格和她的名字,严重不符。
应该叫“炮仗”更合适。
李福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们解释,索性也不解释了。
事实胜于雄辩,用过就知道好了。
“我们合力把桶抬进去,先安装好。晚上你们洗完澡,就知道这个洞的妙用了。”
桶实在太大了,要不是有老马,打死他们三个也抬不动。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桶放在了预定位置上。
点对点,眼对眼。竹子做的排水管口,与桶底的破洞对齐,塞上严丝合缝的软木塞。
李福开心的跳起来,“大功告成,木嗯呐。”
老马从怀里把剩余的钱掏了出来。
“小王爷,浴桶花了六贯四百五十文,木炭.……”
“好了,直接说还剩多少?”
“还剩一枚金叶子,纹银十九两,铜钱……”
“铜钱你留着吧。其余的交给知画。”
李福说完,又钻进厨房,做晚饭去了。
冬梅知画的三观,在这一天里,是毁了又毁,乱了又乱。
身为王妃曾经的贴身婢女,见过的世子小王爷,无论年纪,哪个不是温文尔雅,出口成章?
待人接物,哪个不是有礼有节,守诚相待?
从没见过如此粗俗大条的小王爷。
也从未见过爱进厨房的小王爷。
晚饭很简单,鸡汤泡饭。
饭后百步走,如厕数十九。
李福心中大喊,‘坏了!’
厕筹应该在那里,不应该在池底。
冬梅出不来了,这可怎么办啊!?
事实证明,李福又错了!
冬梅出来的很顺利,也很平静。
李福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慢悠悠晃到厕所里,打眼一瞧,瞬间呆住了。
只见三个纸团,安静的躺在池底,正对着李福,发出无声的嘲讽。
“纸!她们居然用的是纸!”
不行,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万分重要。
李福急匆匆跑了出来,直奔冬梅的房间而去。
到了门口,李福突然停住了。
不行,不能问冬梅,冬梅这个小辣椒,一定会笑话自己的。
还是去问知画的好,知画温柔娴静,肯定不忍见我出丑。
轻轻敲开了房门,知画一脸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小王爷。
什么时候主人有事找奴婢,还需要敲门的?
不都是用喊的吗?
眼前的小王爷,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我可以进去吗?”
“可以,当然可以!”知画经过短暂的慌张,呼吸逐渐自然起来。
“是这样的,我的纸用完了,想问你借几张,不知道,方不方便。”这是李福进门之后,能想到的最好方法了。既能了解纸的来历,又能不让自己太尴尬。
知画笑了笑,随手从床尾拿了一卷递了过来。
李福拿在手里一看,居然是宣纸。
不一样,那三团纸明显比宣纸的颜色重,并且是黄中带黑。
绝不是宣纸。
李福看了一眼知画,装作害羞的样子,小声说道:“不是写字的纸。”
知画恍然大悟,微微一笑,从床底摸出三张纸来。
李福接过来,仔细的观察片刻后,终于确定下来,就是这种纸。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李福决定再探探。
“这是你们用的纸吗?怎么和我用的不太一样?”
撒谎从不脸红的李福,这次真的脸红了。
知画的脸更红,虽然李福的年纪不大,还算不上是个男人,可毕竟也是男的啊!
和一个男的聊私用之物,哪个女人能大大咧咧到无所畏惧?
“小王爷,你们用的是一文两张的,奴婢们用的是一文十张的,怎么可能一样呢!”
知画的话,让李福终于明白了。
大唐不是没有厕纸,只是因为太贵,普通百姓根本就用不起。
李福记得,曾经在一本书上看到过,普通百姓二两银子过一年,五两银子过小年。
折合铜钱,每天不过十文左右。
这哪是擦屁股的纸啊,这是用钱在擦屁股啊!
“你们用的纸,也是府里发放的吗?”
知画黛眉轻促,哎叹一声道:“这个,府里是不管的。奴婢因为在王府的时间久,所以每个月的月钱能领三百文,花五十文买来用,倒也承受得了。”
“那其他人呢?”
“用水洗的多,毕竟厕筹...”
知画说到这里,头都快埋进山峰里了,把张俏脸憋的通红。
厕筹拉屁股。
尽管厕筹已经将光滑做到了极致。
可竹子依旧坚硬。
捅的李福那里生疼。
李福深有体会。
不能继续聊这个话题了,得换个方向。
“一个月三百文,是不是少了点。”
“小王爷,不少了。”
知画恐怕李福误会,连忙解释。
“奴婢原本就是卖身为奴的人,是王妃心地善良,才给姐们们都发了月钱。好些人家一文都没有呢!”
李福轻叹一声,这就是封建奴隶社会,生而为人的悲哀!
“这种纸,你们是在哪买的?”
“‘造币司’下属的铺子买的,因为产量低,只卖给皇家贵族,一般人还买不到呢!”
“嗯...”李福点了点头。
“这样吧,以后你和冬梅的月钱,府里发的,我不管。”
“我这里单独给你们,每人每月五百文,由你发放。”
“不过要记得记账,虽然现在要记的东西很少,但以后会很多。先养成习惯吧!”
“另外,你明天去一趟,买十两银子的这种纸,以后大家也好有的用。”
李福说完,转身要走,知画说了一句让李福郁闷不已的话。
“一次最多买二两银子,十两是不卖的。”
我靠,用个厕纸都这么麻烦。
“那就不管一文几张的,只要是厕纸,能买多少买多少!小爷要先实现厕纸自由。”
......
“宁静的夜晚……月光明亮……我在偷偷观望……尤记忆童年……”
“小王爷,想看就看呗!麻烦您别唱了行不行?”
“老马,不是小爷我说你。”
“看,就要光明正大的看,这叫欣赏。”
“偷偷的看,那算什么?那叫猥琐。”
“果然是大叔猥琐,小爷不和猥琐的人聊天,丢人!”
李福说完,起身去了厨房。
用瓷盘盛了些,还算火红的炭火.
路过老马的时候,从他手里,接过捆扎好的鲜艾草。
还不忘嘲讽一句,‘猥琐大叔油腻男!’
老马默默的承受着,来自李福的言语攻击。
心中无限委屈。
冬梅、知画都是您的婢女,你想光明正大的看,她们还敢反对?
还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我老马可不就得偷偷的看,怎么就猥琐了,还有天理吗?
李福将房门大开,艾草往炭火上一放。
屋内顿时浓烟滚滚。呛的李福撒腿就往外跑。
跑的有点着急,差点摔个跟头。
看在老马眼里,老马顿时觉得不委屈了。
老马还觉得,其实这个小王爷挺好的。
脾气好,没有架子,爱开玩笑但无伤大雅。
虽然事多,可自己能做到的,都是亲力亲为。
就像刚才的事,完全可以吩咐他去做。
可小王爷没有。
宁愿自己被烟熏,宁愿自己差点摔一跤,也要自己去做。
这样的小王爷,早就绝种了,自己能遇见一个,已经不能用幸运说明了。
“小王爷,您说她们还要洗多久,这都洗了半个时辰了?”
老马替李福着急,小王爷居然排在婢女后面洗澡,这叫什么事啊!
“你不了解女人,”李福吧唧了一下嘴巴。
“女人的脚后跟,她们都能搓八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