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我不是那边的人

张天师最后这句话，可谓是石破天惊。把伊辉他们几个听墙角的震的是五迷三道的。

“靠。不是吧。当代张天师亲自找上门来了？这。。。这。。。他不会是想来认祖宗的吧。”轮胎也被张天师的自我介绍吓到了。

轮胎这话虽然有点扯淡。但如果非要较起真来，还真有那么一点意思。这个张涛虽然已经不是天师府的嫡系后代了。但要说小天师是他祖宗，也完全没毛病。

张涛原名鲁涛。其母亲是末代天师张恩博的次女。要说和张家之间的关系，也仅此而已了。

只不过在鲁涛接掌天师府后，因为种种原因才改姓张的。毕竟你身为天师府一把手，要是不姓张，那无论在民间还是道门都有点说不过去。

不过张天师也很有自知之明。并没有说自己就是当代天师，而是直截了当的说自己只是天师府的主持而已，并没有特意美化自己的身份。至于民间老百姓怎么喊他。那就没办法了。

“闭嘴。听他怎么说。”伊辉现在可没心情和轮胎开玩笑。

张天师亲自找上门，这事情可大可小。一旦小天师应付不好，那局面将很难收拾。因此连带着他也开始紧张起来了。

小天师从张涛进来开始，就一直淡淡的看着张涛，直到张涛做完自我介绍后，他的表情才有一丝微微的变化。让他没想到的是。他人都还没到龙虎山，龙虎山的人就先找到他这里来了。

不过小天师面对张涛也是丝毫不惧，笑话，一个正牌正一道天师还能怕一个主持？

只要对面这人还是正一教弟子，他自然有办法让对方服服帖帖。

“嗯。然后呢？”小天师淡淡的说道。

张涛被小天师这一句话给整不会了。本以为他自曝身份后，眼前这人多少有点反应的。或激动，或亢奋，或抵触，或局促。但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如今这般淡定的模样。一时间都让他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很快张涛就反应了过来，他堂堂一代天师，竟然被眼前这个小年轻搞的节奏都乱了。他本想从第一句话开始就以势压人，然后趁机掌握谈话的主动权，可谁知道小天师只轻飘飘的一句“然后呢？”就化解了他的全部攻势。

非但让他丧失了话语的主动权，还一瞬间就让他陷入了迷茫中，让他一下都忘记自己要干什么了。

高手。绝对的高手。张涛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而且再三告诫自己，千万不要因为对方年轻，而小看了对方。

思索了片刻，他决定一会单刀直入，舍去那些客套和寒暄，有什么就问什么。这样一来，反而可以避免很多模棱两可的东西。

定了定心神，张涛先是找了个座位坐下。然后用一种很随意的姿势靠在座椅上。

“其实我这次来，全是因为道友在万寿宫补全的那些道藏。说来也巧，贫道常年都是待在龙虎山的，可偏偏今日有点私事要去临州处理一下，想着多日未见到清雨道友，便去万寿宫找他叙叙旧。”

“这不去不要紧，一去却发现清雨道友带着他的几个弟子正在整理他们净明宗的道藏。”

“贫道现在舔为正一教掌教。净明宗的那些典籍我如何能不知道。可当贫道看完后才发现，清雨道友正在整理的典籍全是他们净明宗失散多年的道藏。在贫道的再三逼问下。清雨道长才不得已把道友的身份信息告知贫道。”

“恰逢道友又打电话给清雨道友报案。贫道故而觉得，不如趁此机会亲自见识见识我正一派的后起之秀。”

张涛这番说辞很是圆滑，一是帮李金水开脱一下泄露小天师身份的责任，把责任全都担到自己身上来了。二呢，则是用前辈对后辈的口吻，给双方身份做一个定位。

“嗯。现在见到了。道友有何指教呢？”小天师依旧不咸不淡的答道。

“呃。”张涛感觉又是一拳打到棉花上，有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

小天师这两句话，让在外面听墙角的众人笑的是前仰后合。

“哈哈，没想到小张还有这样的一面。就跟个木头人一样。任你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要换做是我。我都恨不得上去捶他两拳。”板斧笑道。

其余众人也是莞尔一笑，他们对张涛是报以一万点的同情。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非常搞人心态。尤其是对于张涛这种明显带有目的性的人来说，对方一直不接招，他根本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自己不断的出招来疲于应对。

可随着自己的出招越多，那自身暴露出来的破绽就越多，泄露出的信息也就越多，时间长了，只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

其实这也不能怪张涛。主要是张涛对小天师的身份是发自内心的忌惮。因此才搞的现在这样束手束脚。

吃了两记软刀子，张涛也除了干挺着没有任何办法。

“指教不敢当。贫道来此，有几个问题想要问问道友，还希望道友能帮我解惑。”不装了。摊牌了。张涛实在受不了小天师那种不温不火的态度。

小天师闻言微微颔首道：“愿闻其详。”

“道友是我正一教天师府的弟子吗？”张涛也不弯弯绕了。开门见山的问道。

此言一出，小天师倒是没什么反应，却把伊辉等人紧张的要命。

“靠。这老东西是准备刺刀见红了。”轮胎吐槽道。

小天师没有做过多的思考，但微微点了点头：“不错，贫道正是正一教天师府的弟子。”

这个回答没有出乎张涛的意料之外，他从来没有怀疑过小天师不是正一派的人。在他看来，无非就是要搞清楚他是岛上哪支的人罢了。

“贫道舔为嗣汉天师府的主持，对目前龙虎山正一派的弟子也算是了如指掌。而道友显然不是我龙虎山之人。不知道友是岛上哪支的后起之秀？”张涛这么问也没毛病，毕竟现在岛上还有两个天师呢，前文就说过，一个说自己是六十四代天师，一个说自己是六十五代，相互之间谁也不服谁。

“哪支都不是。”小天师淡淡的说道。

“什么？”小天师的回答让张涛大为惊讶。激动的他整个人都站了起来。好在他现在是在考斯特上面。有足够的空间让他站立，要是换成他那辆小车，恐怕都已经撞破头了。

他本来都已经想好了下面如何和小天师的对话，只要他说出自己的身份，他都有话题能继续聊的下去。然后循序渐进的引导出小天师的真实目的。

可万万没想到，小天师的答案完全出乎他意料之外。给了他一个完全意想不到的答案。

“你。。。你。。。你不是那边的人？”张涛现在都有点失态了。小天师的这个回答，完全打乱了他的节奏。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那边的人？似乎我自始至终都没有提起过吧。”小天师已经淡淡的说道。

张涛顿时语塞，小天师说的没毛病，对于小天师的身份。都是李金水和他的猜测而已。不过这也不能怪他们。说实话，就小天师拿出来的那些东西，换做是谁也会第一时间想到是岛上那边的传承啊。

“那既然你不是岛上那边天师府的人，那你又是何人？说实话，这天下能够以天师府门人自居的，也只有龙虎山和岛上那支了。龙虎山肯定没有你这号人，你又非是那边的，那敢问道友，你师承何人啊？为何又以天师府门人自居？还知道净明宗那么多失落的道藏？不知道友可否为我解惑？”张涛现在对小天师的身份是越来越好奇了。

小天师看着张涛急切的模样，依旧是一副不紧不慢的态度。仿佛他现在这个样子，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你知道大明吗？就是明朝。”小天师没有回答张涛的问题，而是说起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话题。

张涛也被这个问题问懵了。这怎么还扯到明朝上面去了？但他还是下意识的点了点头，是个华夏人还有不知道明朝的吗？

“那你知道到了明朝末年。整个大明有多少宗室人口吗？”

张涛先是一愣，但还是回答道：“具体多少我也不太清楚，我不是专门研究历史的，不过我上次好像在哪听过，到了明朝末期，朱姓宗室数量至少有几十万人。你问这些干什么？这和我刚才问你的问题有什么关系吗？”

小天师莞尔一笑：“大明从立国到灭亡，总计不到三百年。短短三百年时间，朱姓宗室就发展到了几十万人。”

张涛突然间心有所感，似乎猜到小天师下面要说的话了。

“而我张家从道祖张道陵开始，从东汉之初发展到现在两千余年，你觉得我张家人口应该有多少？嗣汉天师府虽然是天师正统，但这并不代表我正义一派在外就没有传承。贫道身为道祖血脉子孙，难道连自称天师府一脉的资格都没有了吗？还是说我是什么身份？还需要得到你的认可吗？”小天师突然语气变得咄咄逼人起来，一改刚才温文尔雅的姿态，变的极具攻击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