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保大,还是保小？
“......”
“我知道了。”
神色变换了一阵，赵空城叹了口气，望着走廊上的吊灯，眉头紧锁。
走廊上的两人沉默了会儿。
“这小子本来今天该去上京的集训营了。”
“可惜这次......算是被我连累了。”
最终，赵空城还是侧着头看向旁边的黑色运动服少年，指着急救室，有些愧疚。
“我......”
林七夜一愣，随即低下头，有些欲言又止。
沉默了两秒，望着赵空城，有些郑重的开口道：
“我......愿意为你守护这个世界十年。”
俯着身体将耳朵贴在急救室门口，来试图听到些动静的赵空城随意的敷衍道：
“没错，这小子......什么？”
随即反应过来，浑身一个激灵，回过头来，看向林七夜的眼神，带着浓浓的不敢置信！
“你，你你！”
“唉，你还是好好回去陪伴你的家人吧......”
看着面色平静的林七夜，赵空城不知道怎么的，望了望走廊四周。
一时间，竟然感觉有些惊慌失措。
左顾右盼，下意识的掏出烟盒拿在手中，待赵空城抬起头来，余光一瞥，又急忙将烟盒揣了回去。
作为守夜人的一员，林七夜愿意加入守夜人，他自然应该感到高兴。
但是作为一个丈夫，一个儿子，他却对自己的家人满怀愧疚。
一时间，赵空城的思绪有些混乱。
哪怕是独自提刀面对‘川’境鬼面王，他都没有出现过一丝犹豫和慌乱！
“你为了我的小家庭，死了一次。”
“所以我决定，替你守十年。”
“这不是对守夜人，而是，我对你的承诺！”
林七夜注视着赵空城那张有些沧桑的脸，不由得再次强调道。
看着他一脸慌乱的样子，林七夜突然笑了，嘴角微微上扬，笑的很开心。
“额......”
不经意间瞅了一眼急救室，林七夜又默默的将扬起的嘴角垮了下来。
“我之前确实没打算过加入守夜人的，但是......”
“我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与我们毫无关系的人，用生命的代价来守护我的这个小家庭。”
“扪心自问，我能做到......无动于衷吗？”
林七夜目光闪烁，此时的神色也变得异常认真。
“可是我这不是没有......”
看到这一幕，赵空城急忙摆了摆手，试图解释。
“你已经死过一次，是秦羽替你抗下了这一劫。”
“无论是你，还是秦羽，终究是我对你们的亏欠。”
还没等赵空城的话说完，林七夜淡淡的开口打断。
“......我知道了。”
“但是这是守夜人的责任，和义务。”
“你并不用对此感到愧疚啥的，也没有亏欠什么，否则，”
“对守夜人来说，这是一种玷污！”
赵空城郑重的点了点头，随即拿出手机，给队长陈牧野打了个电话说明情况。
“......”
此时的林七夜，呼出一口气，扶着走廊旁的连排铁衣坐下。
身体放松，仿佛摆脱了某个枷锁。
随即又侧过头，静静的望向手术室，夹杂着浓浓的担忧。
......
“出事了，出事了！”
赵空城和林七夜身体一僵，心脏像是被一个拳头捏住，呼吸都变得有几分困难！
此时走廊的另一侧，
一个短发医生有些惊慌失措的向着两人跑来，表情显得有些慌乱！
“什么情况？”
“出啥事了？”
两人急切的声音同时响起，赵空城更是抓住短发医生的衣角，手臂微微颤抖！
“难产了，有些大出血，现在情况不妙！”
“只有两个选择，保大，还是保小？”
看着神色慌张的二人，短发医生面容有些难看，有些苦涩询问道。
“？？？”
“难产大出血？”
“保大还是保小？”
赵空城和林七夜互相对视一眼，看向旁边的急救室，有些不敢置信。
走廊角落的卫生间房门打开，一个有些微胖的中年男人捂着肚子缓缓走出。
“早上吃太多了，肚子可真难受！”
刚好听着走廊灯动静，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嘟囔着。
随即双目猛的瞪大，快步冲上前来，双手握住短发医生肩膀，有些惶恐的喊道：
“什么保大保小？......艹，难产了？？？”
“保大，必须保大！”
“......”
待短发医生和中年男人慌忙的走远，赵空城抚了抚额，满脸黑线。
“吓老子一跳！”
两人松了口气，齐齐的坐在排椅上，焦急的等待着。
大厅上的走廊一时间陷入了安静。
偶尔传出的机器滴答声和急救室内医生急切的脚步声，让赵空城和林七夜二人时不时的叹息。
......
病房内，一个穿着青色大褂的主治医生拿起手中的镊子，面色难看。
一双平稳的手臂，几时抬起，几时放下。
“......通知门外的人，这个人我们尽力了。”
最终，他缓缓地摇了摇头，转头对着身边的助手说道。
“好的。”
一旁的助手点点头，往门外走去。
主治医师愁着脸，一脸疑惑的望着眼前病床上的男子。
这是任职医院主任两年半以来，遇到的最棘手的病人。
除了左眼有些红肿之外，身体毫无外伤，器官和各项内脏功能也都在正常运行。
即使使用最先进的‘探脑’技术，也察觉不到丝毫异常，仿佛，这就是个完全正常的人。
“唉！”
再次轻叹一声，主治医师将手术器具缓缓收好，随即将手套脱下。
......
“情况怎么样了！”
看着急救室的房门被缓缓打开，赵空城急忙站起来跑过去询问道。
“......对不起。”
一瞬间，赵空城大脑一片空白！
随即有些不敢置信，声音颤抖的询问道：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不可能，不可能的！”
赵空城的一双手死死的抓住医生的衣角，双眼带着丝丝祈求！
他不敢相信，也不愿意去相信这个结果！
“我们尽力了，对不起。”
然而，现实总是有些残酷，医生无奈的摇了摇头，缓缓地向着走廊深处走去。
看到这一幕，赵空城痛苦的抱住了脑袋，双眼布满血丝，身子略微颤抖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发。
林七夜拍了拍赵空城的肩膀，此时他的内心也好不了哪去。
赵空城救了他们一家，赵空城死了一次。
而秦羽救了赵空城，秦羽也快死的彻底了......
一时间，林七夜双眼微微泛红，内心五味陈杂。
身旁的赵空城更是呼吸急促，捂着脑袋，有些崩溃的嘶吼：
“这小兔崽子还这么年轻，说好了，老子还要狠狠揍他一顿的！”
“傻子吗！为了救别人，自己命都不要了！”
“上天能不能......来个奇迹啊！”
林七夜看不清赵空城的表情，只看着他双手抱着脑袋低下，带着一丝哭腔。
“等等！你说啥！？？”
猛的一拍赵空城的大腿，林七夜双目瞪大，神情有些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