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演戏
颜曦如同个孤家寡人，在办公室喝着闷酒，酒过三巡有些醉意，回了神界。
凤栖宫
从回来那一天开始，锦宸就悄悄四下打听禁地的事情。
然而一无所获。
凤栖宫有禁地他怎么会不知道？
夜深人静偷偷潜入颜曦的书房，寻找暗格，桌上的东西他都转了一遍，仍是没有找到机关。
等等……
走到颜曦经常坐着的软垫旁，轻轻转动，霎时，身后的书柜，突然向外移开，一条密道，就那样出现在他面前。
密道？
阵阵寒风从密道里跑出来，中间还能细细闻到一股淡淡的花香。
执着一盏灯笼，走进密道，越往里走，温度越低，还能听到滴滴答答水滴声。
锦宸不知道走了多久，密道尽头，赫然立着一副冰棺，周边还挂着无数的画像。
走上前，在看清那人容貌的一瞬间，锦宸浑身都在颤抖。
暮尘！
姐姐将他的尸身，一直保存在这里……
周围的画像，冰棺里的尸体，仿佛都在嘲讽他，他有多可笑。
他同暮尘，唯一的区别，也不过于，他眼角的这颗泪痣。
所以从一开始，他就只是，暮尘的替身吗？
暮尘，锦宸，暮暮……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寝殿的。
寝殿里，蜡烛被熄灭，在他关上房门的那一刻，腰身被人揽住，鼻尖充斥着梧桐花香，耳边是他最熟悉的心跳。
“颜曦，我在你眼里究竟算什么？你这么爱暮尘，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放不下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我？”
锦宸将她推开，眸子里满是控诉与不甘，还有，失望。
“你们青梅竹马，天造地设的一对，他死了，你就找上了我，将我当成他的替身，对我公平吗？”
颜曦拂去他脸上的泪痕，眸子里毫无波澜，手顺着他的脸颊缓缓向下，最终停留在他的心口处，一把锋利的匕首，没有丝毫犹豫地刺进他的胸口。
锦宸怔愣片刻，嘴角溢出丝丝鲜血，握着她的手腕，将匕首一点点刺进自己的心脏，直到匕首没入心脏，颜曦猛地将匕首拔出。
血，溅了她一脸。
锦宸面色苍白，笔直向后倒，被她稳稳接住。
察觉到那抹灵力消失不见，颜曦连忙将人抱到床上。
“崽崽……”
锦宸睁开眼睛，委委屈屈，一把拍开她的手，翻了个身面朝里，丝毫不想搭理她。
“宝贝，不生气了好不好啊？”颜曦哄着，将人抱进怀中，脱掉了他染了猪血的衣服。
“别碰我！”锦宸两手环胸鼓着腮帮子，只要颜曦一碰他，就立即拍开她的手，头瞥向一旁。
“事出突然，怪我没有提前告诉你，是姐姐错了，不生气了好不好？”
锦宸瘪瘪嘴“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你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啊，我以为你真的不要我了，呜……”
“对不起，”颜曦将人紧紧揽住满脸心疼，自责又愧疚，“是我不好……”
“就是怪你，呜……”锦宸一拳打在她的心口，“你不要我了我怎么办啊？你看光了，也吃干净了，还有谁会要我啊，呜……你就给我那么点提示，我那么笨，哪里能猜出来啊？”
锦宸吸了吸鼻子，威胁道，“你信不信，我让你追夫火葬场？骨灰都不留给你那种，唔……”
唇瓣给她吻住，整个人也被她禁锢在怀中动弹不得。
颜曦一手搂着他的腰，一手扣着他的后脑勺，直到锦宸快要窒息，才松开了他。
“要演到什么时候啊？”锦宸红着脸瓮声瓮气地问道。
他演技可不好，万一露馅了怎么办？
“崽崽，”颜曦轻抵着他的额头，两手捧着他的脸，“我从未爱过别人，信我。”
锦宸小声嘟哝着，“如果不信你，你这会儿已经追夫火葬场了。”
末了，在她脸上亲了亲，“你说什么我都相信，姐姐不是始乱终弃的人，不管以后发生什么，我都相信你不会背叛我。哪怕有一天，你真的将匕首捅进我心脏。”
“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我永远都不会伤你分毫。接下来我所说的每一件事，你都要记住。”
锦宸重重点头。
颜曦交代完之后，锦宸两手攀着她的脖子，明知故问道，“姐姐为何要将自己的计划全部告诉我？”
“因为，我舍不得我的小狐狸伤心落泪，舍不得我的小狐狸受委屈，我的小狐狸哪儿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遇到和我有关的事情，会丧失理智方寸大乱。”
锦宸哼了哼声，鼓了鼓腮帮子，“你该偷着乐，别人想让我方寸大乱还乱不来呢。”
“嗯，对。”
颜曦刚敷衍完，锦宸的金豆子啪嗒就掉在了她手背上。
“怎么又哭了啊？”
锦宸搂着她的脖子，“不许丢下我，不许不要我。”
“不丢下你，也不会不要你。”
“你发誓。”
颜曦有些无奈，竖起三根手指，“颜曦对天发誓，永远不会丢下锦宸，也永远不会不要锦宸，颜曦爱锦宸，生生世世。”
锦宸耳尖唰的红了，谁让你说后半句了……
“崽崽，等所有事情都尘埃落定，咱们成亲，没有人，能再将我们分开。”
“你娶我，或者我嫁给你。”
“两者有区别吗？”
锦宸摇头，“我赖上你了。你如果不负责，我就到处说祖神始乱终弃，是渣女！”
颜曦轻笑一声，吻上他的唇瓣，将自己一半的元神，悄悄渡给了他。
两人翻云覆雨，不知过了多久，锦宸昏了过去，睫毛上挂着泪珠。
颜曦给他清理了一番，将人轻放在床上，去了禁地看了眼那两朵金莲。
三千青丝散落在腰间，发上也未戴任何发饰，身子倚靠着栏杆，手拨弄着水面上的那两朵金莲。
而金莲旁边，正是暮尘的尸体。
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用自己的鲜血喂养那两朵金莲。
得到鲜血喂养的两朵金莲，缓缓绽放。
良久，颜曦摇摇晃晃站起身，面色苍白，俯下身，掌心抚着暮尘的脸颊，抵着他的额头，泪珠落在他的眼角。
而此时的某个角落，暮尘双眸猩红，指尖抚着铜镜中她的脸颊，一遍遍地说着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