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会死的
“玄冥说的，是真的吗？”
颜曦垂下眼眸，半晌后才说道，“是真的，暮尘魂飞魄散之后，我才知晓我怀胎了。神族和冥族那个时候水火不容，若是被他们知晓我有了暮尘的孩子，一定会除之而后快。”
“我以闭关为由，在灵山木屋养胎，可我却忽略了神族之人难以孕育冥族的血脉，胎儿会吸收母亲体内的灵力，稍有不慎，母子俱亡。”
“我那个时候身受重伤，灵力少的可怜，根本不足以支撑两个孩子平安出生，走投无路之际，我打碎了抑制体内魔气的灵珠。”
“为什么不找我？”
“找到你，然后让你把你的灵力渡给我吗？就你那点灵力，给了我，你怎么办？”
“我欠你一条命不是吗？我是你捡到的，也是你养大的。”
“那又怎么样呢？”颜曦反问道，“难道就因为这一点，我就该让你把灵力渡给我吗？就该用你的性命换我孩子的命吗？”
“你从来不欠我什么，那些年若非你陪着我，我早就撑不下去了。你既然唤我一声阿姐，那我就得护你平安。还有，我不想再从你口中听到什么亏欠之类的话，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颜曦拍了拍她的脑袋，“走吧，去看看我那个小叔子，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
两人来到古墓，虞烟全程走在颜曦身前。
“自保的能力我还是有的，没有脆弱到那个地步。我好歹是个祖神，哪怕修为受损，也能单手完虐你。”
虞烟：“……”这张嘴，谁能给她包哑药毒哑她？
“古墓外设了一层结界。”
“我的这个小叔子，还真的给了我一份天大的礼物。凤灵。”
箭羽破开结界，虎啸声震耳欲聋。
黑白相间的老虎从古墓里蹿了出来，张开血盆大口，看清来人后，愣在原地，两行清泪落了下来。
虞烟也愣了一愣，暮尘的坐骑，怎么会在这儿？
“小白？”
白虎歪头蹭着颜曦的掌心，庞大的身躯挡在颜曦身前，怎么都不肯让她进古墓。
“小白，他们在里面，对吗？”
白虎低下头，“扑通”一声跪在了颜曦面前，是他愧对主人，没有保护好主母，也没有保护好两位小主人。
“小白，我是他们的娘亲，我得知道，我的孩子怎么样了，不是吗？”
白虎挣扎犹豫半晌，让开了一条路。
颜曦正要进去，虞烟却拽住了她的胳膊，“我先进去吧。”
“不用，”颜曦摇摇头，“总是要面对的。”
颜曦理着头发，又整理了一下衣服，“一万两千年没有见过我的两个宝宝，我这个娘亲当的，太不称职了些。”
古墓正中央，摆放着一口棺材，其余的地方落满灰尘，唯独棺材周围，一尘不染。
颜曦望着那口棺材，攸的红了眼眶。
“阿颜，”虞烟颤颤巍巍伸出手，捂住了她的眼睛，“别看……”
棺材里，两个浑身赤果的婴儿紧紧相拥在一起，嘴巴被针线缝在一起，头颅正中央，眼睛，耳朵，被嵌入噬魂钉。
是在活着的时候。
难怪……
难怪她寻了这么多年，都没能找到这两个孩子。
“我带你离开，孩子肯定还活着好好的，一定是玄冥故意制造出来的假象。”
“梧桐花，孩子的后腰上，有梧桐花胎记，是我的孩子，”颜曦平静开口，“虞儿，灵山小木屋的衣柜里，有一个木箱子，是我给孩子缝制的小衣裳还有襁褓，你帮我，把它们带过来，好吗？”
颜曦松开了她的手，“我想留在这儿，陪陪他们，别告诉阿宸。”
“好，等我回来。”
“小白，你也出去。”
白虎一步三回头，守在古墓外。
颜曦走到棺材旁，握住了他们早已冰凉的小手，俯身倚着棺材，眼泪一滴滴落下来，模糊视线。
虞烟回到灵山木屋，里面一尘不染，靠窗的地方，摆放着一张木床，木床旁边，是一张足以躺下两个婴儿的摇篮。
衣柜的木箱子里，是颜曦亲手缝制的孩子的衣裳，以及包裹孩子的襁褓，叠的方方正正，还有肚兜，毛茸茸的虎头鞋。
夫君离世，孩子被害，独自承受丧子之痛一万多年，还要装作什么都不记得的样子，和自己的仇人虚与委蛇谈笑风生。
虞烟回到位面，刚走到古墓门口，就见白虎守在外面一脸自责，站着的地方，有两个小水坑。
尾巴耷拉在地上，发出“呜呜呜”轻微的啜泣声。
“小白。”虞烟喊了他一声，白虎抬起前爪抹了把眼泪，摇着尾巴走到她面前，舔着她的指尖。
“是不是四位长老将你封印在这的？”
白虎“嗷呜”了一声，点点头。
“那两个孩子，也是四位长老做的？”
白虎眼神冰冷，再次点了头。
“主人离世，让我照顾好主母，主母产下两位小主子，那四个老不死的东西以小主子是冥族血脉为由，将他们带走，还趁主母身体虚弱，强行封印了主母关于主人所有的记忆。还想挖走主母体内的不死凤凰心和凤凰灵脉……”
“阿颜……”
“主母。”
颜曦用自己的衣服裹住两个孩子，抱在怀中，看向了虞烟，“别跟过来。”
白虎想跟上前，被虞烟制止，“让她冷静一会儿，你这会儿劝她，她听不进去的。”
颜曦抱着两个孩子回到自己一早就准备好的法阵中，“噬魂，念织，替我护法，弑月，看着他们，别让任何人靠近。”
“是。”
颜曦灵力托起两个孩子，催动法阵，匕首划破手腕，鲜血滴落在地上的那一刻，脚下的法阵发出红色的光。
两朵金莲从她的心口中相继涌出，吸收他们体内残存的魂魄。
“轰隆隆……”
念织暗叫不好，天雷……
闭眼打坐的魑丽猛地睁开眼睛，咬了一下舌尖就朝天雷落下的地方飞去。
“魔尊。”
魑丽见状，握着自己的灵器就要破坏法阵，被弑月拦下。
“您若是真的为主人好，就别阻止她。”
“她会死的……”魑丽红了眼，“你难道要本座眼睁睁地看着她去送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