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顽石美玉

“老爷，我今天可以骑马吗？你看，飞儿正用期望的眼神看着我呢。”

小燕子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乞求地看向皇上。她素来活泼好动，一连坐了几天的马车也是难为她了。

“你骑术行吗？”

皇上知晓她的性子，第一时间没有拒绝，只是小燕子不靠谱的形象深入人心，他有些不放心。

“她骑术还好，反正有车有马的，跑不快，而且还有我们几个在旁边，老爷放心吧。”永琪帮腔道。他对小燕子的事情再上心不过，小燕子想做的事几乎没有一件离开过永琪的影子，只是流水还没开窍，永琪这片落花也只能悬在空中了。

皇上想了想，有这么大一群人在好像的确出不了什么事，也就放任了。

“好吧，你去骑吧，省的你在车里面吵我。”

此话一出，可就捅马蜂窝了。孩子长大自己想飞和被家长踢飞可是两码事，小燕子主动骑马和被皇上赶出马车可不能相提并论。

然而，小燕子是个乐观且心大的人，不仅没有多想，还乐呵呵的笑道：“好啊，老爷你嫌弃我，你是不是现在喜欢紫薇超过喜欢我了啊？”

小燕子知道紫薇是皇上的女儿，且认为皇上喜爱自己的女儿很正常，她不觉得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然而其他不明真相的人，眼中多了几分莫名的了然。在他们看来，一个是格格，一个是宫女，皇上还没有要反驳的意思，如此看来，估计等回去的时候，宫里就要多一位娘娘了。

福伦的几个同僚对其投以戏谑的目光，好似在说：你厉害啊，送美人每次都能送到皇上心里去。想想宫里圣眷正浓的令妃娘娘，再看看出巡路上皇上处处照顾的紫薇姑娘，真不怪福家能受到重用，毕竟这样体贴的臣子，皇上哪有不喜欢的道理。

被羡慕的福伦面上却不见轻松之色，他毕竟沉浸宦海多年，无论是敏锐的直觉还是对皇上的了解，无一不在警示他事情正在往糟糕的方向越走越偏。他心里颇为后悔，当初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放任尔康参与到真假格格事件中，还把整个福家都拖下了水。

就算此事有惊无险地过了，福家也没有任何好处，可若是过不了，一个欺君之罪是逃不掉了。为今之计，只能寄希望于尔泰能和乐安公主早日修成正果，如此，即便是最糟糕的境地，老佛爷看在乐安公主的面子上，福家也能留下一点血脉。

“紫薇是块美玉，你呢，是块顽石。”众目睽睽之下，皇上并没有直接回答小燕子，而是婉转的用了美玉顽石来表明了态度。

“都一样，美玉和顽石五百年前是一家，我和紫薇是结拜姐妹，老爷，你夸奖紫薇，就相当于夸奖我了。”小燕子一直都希望能够把格格的位子还给紫薇，她是野外的飞鸟，注定不属于深宫，所以对于皇上夸奖紫薇，小燕子表现得比夸奖自己还要高兴几分。

“你啊，还真能自圆其说。”皇上也是被给逗乐了，如此“感同身受”，小燕子当真豁达大方。

……

“尔康，你在想什么？”

娇娇被尔泰借走了，小燕子和永琪班杰明去玩了，紫薇在服侍皇上，唯二落单的晴儿和尔康总算有了单独相处的机会。

随着皇上的态度愈发暧昧，当紫薇还沉浸在认爹的喜悦中时，尔康心中已经开始警铃大作。他也是男人，怎么会看不懂皇上的目光，什么父女情，那分明是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

自觉脑袋隐约有长草趋势的尔康，正虎视眈眈地盯着皇上的一举一动，就怕那天他色心大起，铸下不可回头的大错。

“没什么，只是四处看看。”尔康迅速收回目光，冲晴儿笑了笑。

“这一路都没什么机会和你说话，但是总觉得你有心事，和以前不一样了。”漱芳斋一群人的异样，晴儿通通都看在眼里，只是，尔康，你到底隐瞒了什么呢？

“和多久以前不一样了？”尔康顿时心里一个咯噔，面上仍旧是若无其事的样子。

他是知道晴儿的聪慧的，而且就他们一起长大的情分来讲，尔康也愿意相信晴儿得知了事情的真相会选择帮他们。只是此事实在关系到了太多人的性命，尔康不可能冒一丝风险去赌。

“三年前，碧云寺，你不要告诉我你忘了。”

“我，……”尔康面露难色，晴儿眼里的期待他看得分明，然而他能给出的答案却不会是对方想要的。他和紫薇心心相印，又如何再回应晴儿？

“晴儿，你们在做什么？”四处游逛的小燕子大老远的就看见了晴儿，特地过来和她打招呼，身后跟着慢悠悠的永琪和班杰明。

“没什么。”尔康避而不谈的态度让晴儿有些失望，不过她向来会调整自己的情绪，倒没让小燕子他们看出什么不对劲儿。

看着招惹小燕子的永琪笑得欢快的模样，晴儿突然问道：“永琪，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赌吗？”

突然被提问，没有经过思考，永琪脱口而出，“赌？什么赌？”

“看来你不记得了，你和尔康一样，都是很健忘的人，从前的许多事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