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搞定
然而文渊阁中那段日子不是白关的，司命哪里还有胆子肯伙同女仙们一起编排东华的私事。
女仙们求助无果，索性自己动起了笔，这一动可就不得了了，她们脑洞之离谱，情感之丰沛，远超司命许多，使得编出来的故事情节或凄婉动人、或荡气回肠，或甜甜蜜蜜，或凄凄惨惨，总而言之，极大丰富了许多人的想象力，让东华和玄娇之间的二三事一度登顶四海八荒话题榜榜首。
至今为止，玄娇每每想起自己的一举一动饱受众人关注的那段日子，仍是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
“帝君，小九来报恩了。”
少女的声音清甜，再加上绑在脚腕上一步一响的铃铛，即便是未曾见到人影，也能猜出是个活泼的姑娘。
如果不知道之后的那些虐身虐心、流泪吐血的经历，东华可能真的会对白凤九动心。毕竟，一个活泼美丽、还做得了一手好菜的小姑娘，一有空就来太晨宫帝君长帝君短的，满心满眼都是自己，饶是铁石心肠，东华也无法视而不见，更何况，这也算是他“命中注定”的妻子？东华苦中作乐地想。
随后又赶紧否决了这个想法。算了，这命他要不起，世界意识给的命，是能轻易收下的吗？
“嗯。”
东华面无表情地看向来人，白凤九一袭烈焰红裙，她向来喜欢这样亮丽的颜色，浓密的乌发简单地挽了个髻，玉面红霞，眼波潋滟着清澈地情意，真是好一个明艳动人的大美人。
只可惜，对面是个“无情”且下定决心不再跟她有任何牵扯的铁心郎君，白瞎了这般美人风情。
“你姑姑在宫内，去找她吧。”
“帝君就这么不想见到小九吗？”
白凤九上扬的唇角还没完全放下来，眼泪就快要流出来了。她求了她爹白奕许久，才有机会打着看白浅的名头见见帝君的，没想到，对方竟是这般不愿见她，分明之前她还感觉到他的态度有松动的迹象，为何变得这么快、这么突然。
“本君教导你姑姑，是看在墨渊的面子上，即便是要承情也是昆仑虚承本君的情，还不需要你一个小狐狸来报恩。”
东华和擎苍一样，都不是认命的人，所以在白凤九对他一见钟情追到太晨宫试图追求他的时候，他没有逃避躲闪，直接斩断对方的心思，而是放任自流，他很好奇，他是不是真的会喜欢上她。
喜欢是什么感觉？东华从未体验过，他想试一试，但前提是他能把控得住事情的所有走向。当他察觉到自己对待白凤九的态度在一天天的软化时，东华退缩了，他能感觉到白凤九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这就是喜欢吗？可是这种喜欢是出于真心还是世界线呢？东华说不清楚，也不打算弄清楚，到此为止吧，他对自己说，到这里就足够了。
对方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白凤九就算再是放下姿态勇敢追爱也没脸在留下来了，她当即转身跑向了白浅所在的寝殿，转身的刹那，东华看见她的眼尾处有些发红。
“姑姑。”
亲人面前是不需要故作坚强的，因为你的委屈他们都看得出来。大颗大颗的泪珠争先恐后的涌出眼眶，沾湿了浓密的睫毛，美人此刻半点形象都不存在，完全就是一只普普通通的失魂落魄、伤心欲绝的小狐狸。
“小九，怎么哭成这样？谁欺负你了，跟姑姑说，姑姑替你找回场子。”
九尾狐族一脉到白凤九这一辈儿，与上一辈子息旺盛不同，白家五个兄弟姐妹，就只有老二白奕生下了唯一的独苗苗，白家个个都宠着。即便白浅七万年都不曾回过青丘，以司音的身份待在太晨宫，见白凤九次数不多，也对这个侄女是疼得厉害。
“呜呜呜~”
白凤九只顾着埋头在白浅怀里痛哭，至于白浅的问话，一概不答，她怎么说得出口？要让姑姑知道自己死皮赖脸地追着帝君，还被帝君嫌弃，姑姑以后肯定不让她再上天宫了。
“是东华帝君吗？”
见白凤九不答，白浅在脑海里思索着可疑人选。很容易就锁定了东华，没办法，白凤九在天宫也就进过太晨宫，太晨宫里能让她哭成这样的，除了东华白浅想不到别人。
呜呜声忽然停顿了一下，白浅便知自己猜得没错。可是为什么呢？东华和凤九之间能有什么事情？
原谅白浅对白凤九的感情线不是很重视，毕竟白凤九现在才七万岁，在她眼里还是个孩子，她哪里能想到自己的小白菜已经主动求拱了。
“帝君欺负你了？”
提到东华，白凤九的眼神变得有些哀怨、难过，还有一种很浓稠的东西，白浅觉得似曾相识但一时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了。
“姑姑，别问了，他没有欺负我，是我，是我痴心妄想，呜呜~”
痴心妄想，可不就是痴心妄想嘛，她居然试图捂热一颗石头心，真的是傻到家了。
“痴心妄想？”白浅喃喃道，听到这个词，白浅的第一反应就是夜华。
白浅几乎是明示了自己和他是不可能的，可是看着夜华眼里的情意越来越浓，她除了骂他痴心妄想之外，也感到恐惧，她害怕有一天她分不清戏里戏外，一头栽进了那双盛满情意的眼眸。
“你喜欢东华。”等等，她好像忽略了什么，反应过来几乎是以暴怒的语气在质问，看向白凤九的目光满是恨铁不成钢。
白浅觉得可笑极了，她在这里兢兢业业地扮演木偶戏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有一天大家能够实现世界升级，彻底拜托世界意识。然而，她的好侄女在做什么？她避之不及的竟是白凤九求而不得的吗？
理智告诉白浅，白凤九不知道世界线的存在，她喜欢上东华情有可原，毕竟喜欢东华的女仙多了去了，也不差白凤九一个。可是情感上白浅接受不了除主线剧情外任何与世界线相符的‘情感线’的存在，自己无法摆脱自己可以认，但是小九可以摆脱就绝不能陷进来。
如果小九陷了进来，与其让她跟着东安湖虐恋情深，不如由自己这个当姑姑的亲手送她一程，免得饱受情爱之苦。这般想着，白浅看向白凤九的目光变得狠辣起来。
白凤九敏锐地察觉到白浅的状态很不对劲，太激动了，情绪像是无法自控，白凤九感觉但凡只要自己点了头，白浅就能忍不住对自己下手。
“没，没有。”
生死攸关，还有什么能够比保住自己的狐狸小命来的重要？白凤九一瞬间就看开了，爱情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帝君，我决定不喜欢你了。
白浅定定地盯着白凤九苍白的脸色看来一会儿，而后才微微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狐狸脑袋，语气有些飘忽的温柔，“这样就对了，这才是我家的乖凤九。要好好听姑姑的话，离帝君远一点知道了吗？”
白凤九僵硬着脖子点了点头，牙齿打着颤儿地回复道：“小九知道了，小九一定好好听姑姑的话。”何止是远离东华，她以后再也不要来天宫了，哇~，我好怕，我要回青丘。
敲打完白凤九，白浅就去找了另一位当事人。
“帝君若是想要招惹姑娘，惦记帝君的仙子多不胜数，还请帝君别盯着小孩，我家凤九年纪还小，经不起帝君捉弄。”
白浅想都不用想，白凤九能够对东华情根深种，其中必有东华的纵容，要不然，凭白凤九的本事，哪里能接近东华身边。
“七万岁，也不算小了。”东华承认自己有过，但这也不是白浅能够指责的。
“比起帝君三十几万岁的高龄，凤九还是个奶娃娃。”
“说到奶娃娃？你不是在夜华还是个奶娃娃的时候就已经惦记他了吗？本君这么做，也算是依照先例，不算过分吧？”瞧着白浅神情隐隐有些癫狂的模样，东华故意激怒她。
“你！”那分明是演戏，岂可混为一谈。
白浅眼里闪过一丝杀意，若非不敌，她真想将面前的这个人斩于玉清昆仑扇之下。
“你若真敢把注意达到凤九头上，这戏我就不演了，您就另请高就吧。”全都一起毁灭吧。
“本君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生气，如果本君真的和白凤九两情相悦，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呢？”白浅的疯狂在东华眼里掀不起半点波澜，他甚至还很有闲心地提出了自己了疑问。
“世界线下，哪里来得两情相悦，全是别人早就安排好的戏码，帝君自己愿意做木偶，白浅管不着，但还请帝君别拖我家凤九下水。”
“怎么会没有真心？本君瞧着，夜华就是真心待你的，你呢？你演了近七万年的戏，你就当真没有半点真心？”
“真心待我，他不过是入戏太深，一朝梦醒，此刻的深情估计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你太偏激了。”
“帝君不是戏中人，就不用随意发表评价。”
“可本君听说，有一句话叫做，旁观者清。”
旁观者清吗？白浅沉默了，清又如何，浊又如何，除了把这场戏尽力演下去，总归是没有别的选择了。
……
昆仑虚中，玄娇为着找人扮演擎苍一事找上了墨渊上神。
“我来扮演擎苍？”
墨渊面色有些古怪，在天族中，他的确算是比较了解擎苍的人，但是一想到他要去封印十七的法力，促成她和弟弟夜华的第二世姻缘，他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嗯，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让墨渊上神您来扮演擎苍是最好的选择。”玄娇一脸真诚，眼睛里写满了：答应吧，答应吧。
看出了墨渊的别扭，折颜跳出来插科打诨道：“他怎么就是最合适的了？论起变换之术，谁能比得过我的换颜术，保证以假乱真，就算是擎苍本人来了都会愣神个几秒钟。”
当初公审结束后，折颜听到四海八荒的流言，听说居然有人敢怀疑他和弟弟的兄弟情，于是本来打算日后要常去昆仑虚看看弟弟的计划就干脆变成了从十里桃林搬进了昆仑虚，不得不说，这一出还是相当的有用，自此之后，再也没传出墨渊和折颜兄弟不和之类的话了。
“不行，折颜上神也有自己的任务。”
玄娇摇了摇头，否定了折颜的提议。
“哦，我还有任务，说说看，需要我做什么？”一把老骨头天天待在昆仑虚都快生锈了，终于有点事可做了。
其实，折颜也不是喜欢忙碌的人，但是近几万年来，东华大小动作不断，墨渊、狐帝也跟着忙碌起来，就他最闲，对比之下，他闲也闲得不是很舒服。
“墨渊上神负责将浅浅弄到东荒俊疾山，而折颜上神您就负责把夜华弄到东荒俊疾山。按照原着，夜华是被擎苍的坐骑赤焰金猊兽给灼伤了，才会被浅浅捡到。不过我们既然是演戏，就不用真的弄伤了，装转样子就好。”
“所以，我扮演的是赤焰金猊兽？”折颜不可置信，我，折颜，凤凰，扮成擎苍的坐骑，你觉得合适吗？
“知道剧情线的人不多，其中又只有折颜上神您才会控火，除了您，我想不到别人了。”
“折颜，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就别为难玄娇了。”
墨渊忽然就不抗拒扮演擎苍了，连折颜都委屈的要扮演坐骑了，他那一点点别扭算得了什么呢。果然，他的快乐还是要建立在折颜的痛苦之上。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弟弟，你学坏了。”
折颜回以墨渊一个幽怨的眼神。罢了，看着墨渊难得开心的份上，他这个当哥哥的扮一次弟弟坐骑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哎，我果然是个识大体、深明大义的神仙。
“那事情就这么说定了，我们什么时候下凡做准备？”好不容易搞定了两位大佬，玄娇迫不及待地想要定下确切的时间。
“就现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