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可怕的真相

白浅忙捂住了白凤九的小耳朵，不赞同地看向白奕，“二哥，孩子还小，听不得这些话。”

白凤九：不会真的有人以为捂住了耳朵就听不见吧。

小孩圆溜溜的眼睛在白浅和白奕两人身上不断徘徊，一个是现任娘亲，一个亲生父亲，哪个都得罪不起，她还是闭嘴吧。

“是啊，就是因为还小，才应该好好教育，免得日后长歪。凤九那丫头就是小时候打少了，才作天作地作到了太晨宫里。”

枉他还以为自家女儿听话懂事，知道关心离家的姑姑，结果呢，心思全都跑到帝君身上了，若非如此，也不至于惹了折颜的眼，把自己都搭进去了。

“二哥，风九还小，日后慢慢教就是了。”

顺毛撸了撸怀中小孩黑亮的长发，瞧着她被白奕说得可怜兮兮的表情，白浅替侄女辩解了一句。

“四海八荒也找不到第二个七万岁的小孩了，可不是小嘛。”

这也就是亲生的，所以白奕才嘲讽起来不留余力。

“呜~”

白凤九的一颗小心脏被老父亲伤害地彻彻底底，可能是因为身体变小了的缘故，心理年纪也不自觉地下降，她委屈地发出一声哽咽。

“所以小阿离要乖，多听长辈的话，不要和凤九姐姐学。”

还有羞耻心就好，就怕连羞耻心都没了，白奕就真不知道该怎么管教女儿了。

白凤九不想理他，然而父亲的威严在白凤九的童年生活里根深蒂固，她没胆子不理，小孩的脑袋从白浅的怀抱里抬起试探性地抬起，湿漉漉的眼睛望向白奕，奶声奶气地应了一声，“嗯。”

……

白奕这次的戏份，针对阿离的比较少，最主要的还是以大舅哥的身份折腾准妹夫夜华。

说来也是奇怪，谁也没想到世界意识除了写生离死别、爱得死去活来的故事以外，居然对这种家长里短的情节分外钟爱。

在各族逐渐彻底打消间隔，融入天族的过程中，四海八荒的气运以微小的速度缓慢上升。而本该忌惮这一点的世界意识，此刻正沉溺于白浅夜华的家庭伦理剧无法自拔。

世界意识：轰轰烈烈的爱情好磕，平淡岁月里的甜蜜日常也让人喜欢的不行啊！（疯狂跺脚中……）

于是乎，在白奕为难妹夫、白浅护短宠夫、白奕为难阿离（白凤九）、白浅宠爱崽崽的循环剧情中，达成了白浅、夜华和阿离（白凤九）一家三口甜甜蜜蜜，恶毒哥哥白奕努力搞事的和谐画面，成功勾住了世界意识的心神。

白奕：风评受害的只有我……

……

“真是稀奇，还知道回来呢，我还以为你在青丘乐不思蜀，压根不记得自己早就葬身于公文中的老师父呢？”

敏感词“老”字仿佛一根利箭穿心而过，玄娇的心狠狠地被穿透了。一提到老，她就不自觉的想到自己实际上已经是“七老八十”的年纪了。

“师父哪里老了，即便是三十几万岁的高龄，师父也年轻着呢。”瞧着眼前年纪比她大，却比她还要年轻的师父，玄娇的语气不可避免带了几分酸气。

“受刺激了？说出来，让为师我高兴高兴。”

这话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偏偏眼神还认真诚恳的紧，东华不着痕迹地打量了自己的徒弟一番，额，没什么问题，就是浑身都隐隐透露出一股急躁且丧丧的气息。

“那还是算了，大喜大悲对身体不好，为了师父的身体着想，我不能说。”

“你师父身体还算不错，可以说。”

在东华略带调侃的目光中，玄娇状似随意的询问，“我们的计划什么时候才能成功啊？”

“急了？”

“对啊，很急。”

东华意识到了什么，目光中有了几分正色，只是神态仍旧是放松自然的模样，“急什么？”

“寿命啊。我如今才知道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师父，可能在给您养老送终之前，你得给徒弟备好棺木了。”

东华沉默了片刻，而后看向远方的虚空，神情缥缈，“我给你尝试过很多改善体质的方法，其中很多在别人身上都起到了效果，唯独对你无用。”

“改善体质的方法？”玄娇一愣，脑海中死去的记忆忽然从深处开始向上放肆翻涌。

她想起来刚拜师的那一段时间东华总是让她喝一些奇奇怪怪的仙药，还让她多多尝试了几种功法。她原以为这是为了让东华这个师父更清楚地了解徒弟的资质以便针对性的教导。可是如今才渐渐回过味来，像东华这样级别的大佬，哪里需要徒弟一样一样去尝试那些他分明一眼就能看出来的东西。

是为了给她延长寿命啊。

眼眶中开始漫延起雾气，水蒙蒙的，沾湿了浓密的鸦羽似的睫毛，熏红了眼尾。

她心中对东华总是压榨自己的怨气倏地一下散得干干净净，对东华对视的目光变得温软起来，她嗫嚅着：“师父。”

“没成功，不用太感动。”温馨的气氛被他一句话给弄得稀碎。

“就算没成功，我很感谢师父。”觉醒的良心还有残留，玄娇并没有同以往一般和东华直接杠起来，继续做了一会儿温顺听话的徒弟。

“真感谢我？”大概是受不了玄娇的“反差萌”，东华有些怀念那个和他吵嘴、敢对着自己叭叭叭的徒弟。

“嗯。”玄娇点点头。有些事情，结果很重要，但有些事情，过程和起因同样重要。在很早很早之前，有一个人就开始为了她的性命而忧心了。

“既然如此，为师也不是不通情达理的人，这些公文交给你了，好好表一表你做徒弟的孝心。我得去钓鱼了，许多天都没钓了，手都快生了。”

“啊？”

玄娇的脑海中都已经预演了一出师徒情深的感人画面，结果回过神来，只剩下眼前堆积如山的公务和师父翩然而去的背影。

……

玄娇收到了来自青丘的消息，第三世的剧情已经走的差不多了，就剩下最后的结局了。当然，他们是不可能按照原剧情让夜华去献祭东皇钟的，且不说东皇钟已经回到了墨渊手里，就算东皇钟还在擎苍手里，他们也不可能为了一个大结局就开启东皇钟。

天翼大战的惨烈除了夜华，知晓剧情的人皆或亲历、或耳闻，各族子民的控诉仍旧在耳，血流成河、尸横遍野的惨象历历在目。

没有人会想要重演这样的悲剧。

可是不开启东皇钟，结局又该如何收尾呢？玄娇近来为这件事急得上火。白浅他们亦然。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拖不得，拖得越久，就越容易突生变故，戏好不容易演到即将下场，期待的计划正要启动，慎而又慎的同时不免心急火燎。

众人齐聚太晨宫，商量结局的办法。

“气运不够多。”东华面色严肃，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气度在此刻显得失色许多。

参考凡间王朝实现统一，气运会兴盛的例子，东华改掉了之前分裂各族的想法。

但如今各族基本上都并入了天族（擎苍及他的手下除外），四海八荒的气运也确实如东华所想的那般上涨了许多，然而，事态发展已经临近最后关头，气运上升的速度却越来越满，幅度越来越小，照这样的趋势下去，哪怕世界线的结局再往后拖延一段时间，四海八荒的气运也远远不能上涨到实现世界升级的程度。

众人皆明白此事的重要性，可是，但凡他们知道提升世界气运的办法，上一世的四海八荒也不至于走到毁灭的结局。

“玄娇，你还能联系到天道吗？”

折颜把希望放在了能够与天道沟通的玄娇身上，在他看来，此事唯一有解决办法的恐怕就是天道了。

在众人的期盼中，玄娇闭上了双眼，意识进入脑海中的系统空间，与003进行‘二手’信息的传递。

‘003，天道有说什么吗？’

【嗯，宿主，天道说破局的关键点在擎苍身上。】

‘擎苍？’玄娇不解，这和擎苍有什么关系？

【宿主知道，四海八荒中的仙神逝去后，会如何吗？】

‘魂消体散，回归于天地之间，称为天地的……养分。’玄娇突然明白了003的意思，以及天道的意图。她有种不好的猜想，使得最后两个字说出来的时候格外犹豫。是需要养分吗？

【宿主说的不错，但最重要的一点是，当他们死后，他们的气运是无主的，会转变为世界的气运。这是四海八荒想要获得大量气运的唯一捷径。】

玄机忽然明白了一切，为什么天道执意要保下擎苍？是为了让他再次发动战争，产生更多的尸体、以及无主的气运，完成世界升级。

从系统空间退出来，玄娇还有些恍惚，她脑子里乱糟糟的，越是不敢细想的事情就在脑子里显得越发条理分明。

东华一众人并不能听到玄娇和003的交流，但他们从玄娇苍白的脸色和额头上不断冒出的汗珠看出了事情的棘手。

等玄娇缓了好一会儿，东华才开口问道：“天道是什么意思？”

“它要死人。”玄娇愣愣地瞧着东华，茫然的表情中有一种快要哭出来的脆弱。

“什么？”东华没听明白。

“它要很多很多的死人。”玄娇却不解答东华的疑问，只是又重复了刚开始的一句话，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加上了形容词——很多很多。

在场的人皆是一头雾水，但每个人心里都升起了不祥的预感。不管如何，很多很多的死人，总归不会是一件好事。

“娇娇，我们大家都在呢，别怕，有什么问题我们一起解决。”

白浅看出了玄娇的精神恍惚，她一把抱住玄娇，用温热的体温告诉她，他们都在。

玄娇在白浅的怀里试图理清楚思绪，其他人也在尝试理解玄娇的只言片语，没有人开口说话，一阵极为沉闷的气氛之后，玄娇才再次开口，“天道需要很多的气运才能升级，而死人可以使得四海八荒的气运增强，死的人越多，四海八荒增加的气运就越多。”

仍旧是沉默，玄娇短短的几句话把其他人砸的头昏脑涨，他们有些听不懂了，为什么需要死人才能增强世界气运？

似是看出他们的疑惑，玄娇继续说道：“灵气是气运的一种，我们每个人自出生就在吸收世界的灵气，同时每个人也就有了各自的气运。最初仙神寿命漫长，且子息茂盛，所有生灵都在掠夺世界的气运，直到死亡之后，气运才会重新回馈于天地。”

“然而，在这一过程中，气运是会消耗掉或增长的。如果一个人作恶，那么他身体里的气运为了抵补孽债，就会消耗掉一部分，而被消耗的这一部分并不会回归于四海八荒，而是彻底消失。同样，如果一个人身怀功德，其自身功德也会转化成他身体里的一部分气运，如此，等他死后，回馈于四海八荒的气运会比他在世界中掠夺的气运要多出一些。”

“只是，四海八荒生灵众多，作孽的人多，获得功德的少，如此一来，世界气运一直处于被不断消耗的过程，这也就是之前大家感觉到四海八荒的灵力逐渐枯竭，仙神难以留下子嗣，归根结底，都是气运在逐渐减少的缘故。”

“如今，为了避免毁灭的结局，天道必须做出改变，收集气运完成世界升级，才能彻底扭转世界气运不断被消耗的局面。擎苍就是它选中的那一个人。”

“什么样的人？杀人的刀吗？”

折颜讽刺一笑，真相来得残酷，他需要一些时间才能彻底接受。

“或许是吧，但不得不说，天道确实选了一把好刀。也不知道天翼大战那一次，究竟死了多少人，它收集到了多少气运。”

玄娇说了一通，心里好受了许多，这时候，也有心情讽刺了。

“应该不少，那时我又发现四海八荒的气运大幅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