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造化
入夜，汝阳王的军队占据了炎城。
所有人都很忙碌，忙着收编和安置投降的联军。
联军对外号称20万，实际参与本次作战的也就8万多人：现场被歼灭1万人，3万多人全部选择归顺，其他人都作鸟兽散......
有如此大规模的投降，是大业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在降军眼中，汝阳王是天命所归！
他们不懂什么机关枪狙击枪，以为是天雷的惩罚。
任何事情和“天”字扯上了关系，就变得神圣，所以降兵们看汝阳王府部曲的眼神就带了莫名的崇拜和敬意！
部曲们虽然兴奋中带着疑惑，但并不妨碍他们板着脸装x：任谁被敌军以为是天兵天将，或多或少都会“威严”起来。
“将军，请问雷公和电母真的是两口子吗？”
“将军，嫦娥到底有多美啊？”
部曲们：......( ╯□╰ )
府衙内，汝阳王和世子对面而坐，中间摆着一架机关枪。
“这东西，叫机关枪？是从容妃那得的？”汝阳王百思不得其解。
容妃他当然是见过的，回想起容妃那张忧伤又美丽的脸，汝阳王眉头皱得更紧了。
“这不可能，她既然手上有这么神奇的物件，又怎会......”
怎会安于后宫这么多年？
郑家当年，可是被诛得干干净净！程家也元气大伤！
如果手上有这么厉害的武器，程家父子反了又如何？何苦还要卖女求生？！
“父王英明！”皇甫东阳朝汝阳王行礼：“我也怀疑幕后另有其人，容妃娘娘只是个幌子而已。”
汝阳王将身体前倾，追问：“可有查出什么端倪？”
“有！”皇甫东阳退后一步，抚住胸口，语出惊人！
汝阳王见自己被嫌弃了，纵然心里不爽，但也没好意思在脸上表现出来。
谁让自己理亏呢？
之前父子俩就相敬如“冰”多年，好不容易儿子喜欢上了身边的大丫鬟，却活生生让自己以“大计未成”为由，拆散了！
本以为还可以事成之后再做弥补，儿子的态度也渐渐缓和了，岂料阿璨那孩子竟然那般阴差阳错，死了。
儿子如今能心平气和地站在这里和自己说话，汝阳王已经觉得很欣慰。
一定是爱妻泉下有知，在保佑自己了。
“我怀疑是阿璨......”
“啪......”沉浸在思绪中的汝阳王因为太过惊讶，忽地站起身，打翻了手边的茶盏。
“阿璨不是......”已经死了，四个字最终还是没说出口。
皇甫东阳只觉得一腔悲愤诉无可诉，他眼沉如水，盯着茶盏一动不动。
“你当初，可是同意的......谁能料到随风竟然......有那样的心思？”汝阳王的声音带着心虚。
皇甫东阳的嘴角露出嘲讽，是阿，纵然这个计划是父王提起的，但自己同意了不是吗？
他的阿璨是死了，也算是被自己亲手害死的！
可原本不该如此的，自己也没打算真让她死......
“随风如何了？”皇甫东阳捏紧了拳头。
汝阳王见他问起随风，心头也跟着一松：“他作战很是勇猛，每次都大伤小伤的，一心求死而不能。”
屋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皇甫东阳双眼微湿，后槽牙紧紧咬着：“那就让他好好活着，生不如死地活着！！！”
汝阳王看着皇甫东阳那双和爱妻神似的眸子，饶是心硬如铁，也忍不住胸口一痛。
“阿璨的死，也是父王考虑的不够周全......只是，人死如灯灭，你得想想自己身上的担子，想想这天下，想想黎明百姓......”
在他看来，皇甫东阳是对阿璨用情过深，才会以为之前种种奇异之事是阿璨所为的猜测罢了。
皇甫东阳终于抬起头，看向汝阳王：“之前我带着阿璨的遗体去找慧尘大师......求他为阿璨超度......”
汝阳王点头，这个他是知道的，只是那老和尚不是出去云游了？
后来儿子将阿璨的遗体放在冰窟里了不是？
而且汝阳王自己也率部离开，生里来死里去，无暇顾及这茬了。
“慧尘大师半个月之后云游方回，问了我六个字：何所欲，何所求？”
“我回：此生哀乐系于一人，却制于天下人，但求与终身复续，无论何所欲......”
汝阳王朝皇甫东阳叹息一声，这孩子竟然只要能和阿璨再续前缘，什么都愿意付出。
“慧尘大师乃方外之人，你这样又是何苦？”
皇甫东阳却字字坚定：“大师一言不发，说阿璨是有大造化之人！”
汝阳王见他有点疯魔了，只得哦了一声，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他也不好反驳什么。
“慧尘大师开坛做法，诵读真经，用秘法将她的遗体焚烧。七日之后，一切消散，祭台上只剩下这副蜜蜡手串，水火不浸，润泽至极。”皇甫东阳举起自己的手腕，那里有一串通体润黄的手串。
当时，慧尘大师郑重地将这副手串交到他手中，并批语曰：“不生生不可说，生生亦不可说，生不生亦不可说，不生不生亦不可说，生亦不可说，不生亦不可说有因缘故，亦可得说......”
一切的转机和可能，尽在其中！
“你仔细和为父说说当时的情况......”那老和尚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
随着皇甫东阳的描述，汝阳王只觉得越来越麻，桌上的灯油加了又加.....彻夜不息。
......
两人谁也不知道，萧璨璨在空间里，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自己的死另有隐情吗？
随风是世子的暗卫，和自己的死有什么关系？
这一切都是汝阳王和世子设计好的？
世子并不想杀自己？是随风那里出了篓子？
可是那一剑明明是世子亲手刺的，又怎么解释？！
还有，自己之所以能出现在现代，以及通过蜜蜡手串往返大业，一切都是慧尘大师的法术？！
萧璨璨坐在空间里想了很久，却觉得千头万绪，怎么也捋不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