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他不好惹（22）
不足十平的小隔间里，关着无数个被送来改造的孩子。
这一批人都是刚送来的，是别人口中需要经历改造的劣质品，除了何也，大多数人都经历了挣扎，哭喊，绝望。
有人喊破了嗓子也没得到回应：“放我出去！”
“你们这是犯法的！”
“爸，妈，救我！”
“我什么时候能回家？”
啜泣声不绝于耳。
何也神色看起来很平静，可紧握的双手还是出卖了他，这样的治疗，结果如何不谈，但脱一层皮肯定是少不了的。
系统110沉默良久：“这里是你妈妈说的改造所？”
“嗯。”
“简直跟监狱一样。”
何也语气平淡。
“是地狱。”
系统110敏锐的察觉到其中的冷意。
何也被关在这样的隔间里面，不知过了多少天，期间除了偶尔送来的水，连食物都不曾瞧见，胃里空空的，胃酸疯狂的分泌，叫嚣着对食物的需求。
“饿死了。”
何也嘴唇发白，人也虚脱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隔间的门终于被打开。
穿着白大褂的院长挺着啤酒肚向何也走来，他的身后还站着两个手持警棍的男人，看见何也的模样后，几人交头接耳的吐槽起来。
“这就是新来的那个同性恋啊？”
高一点的男人抬起手里的棍子，捅了捅何也的肚子，棍子捅在柔软的腹部跟砸起来没两样，何也弯腰闷哼。
“还是个神经病，啧啧啧……”
“恶心！”
他们朝何也吐了口唾沫。
看着他们充满恶意的眼神，何也有些害怕的往后走，得到的却是又一棍砸在他的膝盖上，疼痛瞬间弥漫，这一刻，江池之前对自己的暴行仿佛都成了小打小闹。
“你们想干嘛？”
男人与伙伴对视一眼后，拍了拍手里的棍子，冷笑连连：“干嘛？自然是给你治病。”
“……”
何也眼神里终于透出惊恐。
“先给他松松筋骨，省的跟那些小崽子们一样，总想着要逃，要知道，在这里我们才是最唯一的指挥者，不听话可是少不了皮肉苦的！”
他们抬起手里的棍子重重的砸下，沉闷的声响下，皮肉都要开绽，何也抱着脑袋，努力保护着自己的脑袋和腹部。
不知过了多久，那些人端来一盆冷水倾倒在何也身上。
“得，随便弄弄把人抬走吧。”
衣服沾了水便紧贴在身上，其中一人挑起何也的衣角把他剥的精光。
何也嘴里被塞进块破布揉成的团，浑身赤裸的被人绑起。
他像一块占板上的肉。
被人放肆的打量。
“多恶心，看这些痕迹。”他们指着何也身上被江池留下的齿痕，眼神鄙夷又玩味。
何也知道自己会经历一些痛苦，但他没想到，自己的母亲会残忍到把自己送来这种地方，他逃无可逃，甚至连辩驳都没有，便被轻易判了死刑。
何也喃喃：“妈妈。”
这大概是他最后一次如此依赖的喊着妈妈二字，用尽了他全部的精力。
何也的脑海里不自觉划过江池嚣张不可一世的脸。
他会担心吗？
察觉到心中陌生情愫的涌动，何也脸色愈发煞白。
他们把何也捆绑在一张可移动的推车上，推往所谓治疗室的房间，白墙挂着投影用的幕布，房间最中央是放映机。
“行了，开始治疗吧。”
随着院长的一声令下。
何也的脑袋旁边是电击治疗的仪器，放映机被开启后，难堪又让人触目惊心的画面播放，何也瞳孔微缩，却在看见他们手里的照片后猛地着挣扎起来。
滋滋的电流响起。
何也肢体发麻，直挺挺的倒在床上。
院长弯腰，笑着把何也口中的布团扯出来问：“喜欢男的还是女的？”
问题落下时。
何也想到一双某个含笑的眼眸。
“嗬。”
何也转过头不看他们，太阳穴一股股疼痛席卷而来，冷汗覆盖在他的额头，被人注视的羞耻感，一遍遍的询问，一次次的电击让他的意识模糊。
“啊，啊，啊！！”
手臂被敲的青紫，电流透过脑袋上方的仪器传入脑海，何也痛到面色扭曲，眼泪横飞。
他再次看见熟悉的影。
他伸手，想用力握紧那双手。
可这一次幻影转身离开，何也绝望的看着光芒消散。
被他瞳孔放大，表情怔然模样吓了一跳的几人骂骂咧咧走开。
房间门被关上，一切回归平静。
良久。
良久。
再也没听见任何的动静。
连呼吸声都轻飘的听不见踪影。
看着何也难得狼狈的模样，系统110心疼极了：“你没事吧？”
何也勾起唇角，得意的笑：“傻蛋，忘了吧，我不是让你开启痛觉屏蔽了吗？”
系统110：是哦。
“怎么样，我的演技不错吧，好歹上个世界我也是当了个演员的人，表演什么的，我是专业的好吗？”
“……”
听着何也愉悦的回答，系统110感觉自己上了个大当。
它气鼓鼓的在从业笔记上画了个绿王八。
哼哼哼，诅咒无良宿主下个世界只能看见绿油油。
何也不在，江池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看着手里的照片，发起了呆。
“何也。”
江池的飞扬的眉头紧皱，愁容满面的样子一点也不像平时的他，这都一周了，他发给何也的消息没有一条得到回复。
难道是因为何也实在受不了与他的亲密接触，，所以假借治病为借口，逃走了？
“最好不要让我发现你在骗我。”
“不然——”
江池愤怒的往床上靠着，手中何也的照片却一直没能放下，他的眼神片刻不消流转的盯着照片里的人，有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日复一日的治疗让何也的精神愈发崩溃，他时常忘记上一刻的动作和回忆，这些所谓的医生不知道从哪里找来江池的照片，日日夜夜挂在何也眼前。
他们逼问着：“你喜欢他？”
何也点点头。
他觉得这份喜欢，是亲人之间的喜欢。
可电击从未停下。
“啊——”
他们加大电流，何也痛不欲生。
“你要回答不喜欢，懂吗？”
“……”
电流透过大脑回馈的信息是厌恶，是恶心，是痛苦。
何也眼睛瞪的大大的，乌青色爬满他的眼眶，长时间的饥饿让他的脸颊凹陷，嘴唇也透出不正常的白。
毫无生气。
电击治疗的副作用在何也身上显现。
哪怕他明明知道，照片里的是江池，是他唯一的弟弟，可只要看见那张脸，那道面容，何也就忍不住泛起恶心。
他们的声音如同鬼魅在耳边低语：“你还喜欢他吗？”
何也泪流满面，下意识的摇摇头：“不，不，我不喜欢，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