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战前序幕（2）
刃连岛附近海域
我站在幕府军战船的甲板上，望着四周灰蒙蒙的海域。忽然，九条裟罗向我走了过来，似乎已将军务给整顿妥当。
“那个...小白阁下，您真的和那位烟花店的老板是那样的关系吗？”
“诶？”
“咳咳，不方便说也没关系，在下也只是好奇问问。”
这个女人还是那么在意那天的事情吗？
“额，没有。我和宵宫也仅有一面之缘，九条小姐别误会了，我们只是要好的朋友而已。”
“是...是吗？抱歉。我只是没想到，小白阁下居然如此注重情谊。”九条裟罗说完这句便陷入了沉默。
我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带着点小心思开口问道：
“裟罗小姐喜欢的人也是女性吗？”
“诶？怎怎怎...怎么可能！？而且！像将军大人那样的大人物，自己是配不上她的！”
嘿嘿，暴露了哦，裟罗小姐。
我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唔...”裟罗小姐顿时羞红了脸，直接扭头背对着我，像是忍耐着心中的羞赧一般。
嘛，没想到那位幕府军的大将也有这样可爱的一面呐。
忽然，我似乎感受到周围若隐若现的小岛上，有微弱的气息存在着...
这种感觉是...人类，而且一些人的生命的迹象十分微弱！
“裟罗小姐，我下去一趟，有人需要救助！”
说罢，我立马从甲板上跳了出去...
“等等！不可以！”
九条裟罗见我如此胡闹，连忙追了上来。可看到我稳稳地站在海平面上，顿时愣在了当场。
“没事的，九条小姐。我去去就回！”
说罢，我于自己脚底凝聚创生之力，与海洋中浓郁的水元素产生共鸣。
随着祭言发动，辽阔的海平面上荡漾起一道波痕，我的身形顿时消失在此处，只留下裟罗小姐在甲板上微微出神。
我到达感知气息的地点，这里是一座荒无人烟的小岛，整个小岛大概只有一个小型足球场的大小，上边除了沙滩岩石之外，便是一小片灌木丛.，而那灌木丛深处有微弱的火光，以及野蛮粗俗的笑声...
“哈哈，你还真别说，掳走别国的肉猪，勘定奉行那群窝囊兵还真就不管不问，到现在都不见有幕府军来抓我们。”
“哼，不过万国商会和大使馆那群人已经安奈不住了，似乎幕府军已经得到了消息，说不定明早我们就又得转移这个据点了。”
“喂，去瞧瞧肉猪的动静，看看死了没有。明早挑几个还能活的，一同转移到大本营去。”
“嘿，那个女人咬舌自尽了。我说兄弟，你好像玩的有点狠啊...”
“哈哈哈...”
......
肉猪？不，那是流寇们对被掳走的人们的称呼...
我冷眼旁观着这里的一切，看着距离这几个流寇不远处的牢笼，里边如牲畜般关押着的人们，有老人，有女人，甚至还有孩童...
见证着人性最扭曲，最阴暗的一面，我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握起。
“白，你想杀掉他们吗？”
“是的，鸣神大人。”
“好，既然做好觉悟的话，就让我与你一同承担这份罪孽吧。”
...
......
“嗯？什么人！？”
有流寇拔地而起，像是察觉到什么一般，抽刀向一处方向走去。
“怎么回事？”有人询问。
前来探查的流寇有些紧张的回答道：“刚才好像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从这里路过...”
“哈？你想女人想疯了吧？”
话语刚落，一道银白的身影如鬼魅般一脚踹倒了此人，随即夺过其手中钢刀，一刀刺入此人的胸口。
噗嗤！
“啊哈...啊啊啊啊...”流寇无力的惨嚎着，想要挣扎，却被钢刀死死钉在地上...
周围几名流寇都看傻了，但也纷纷围了上来，持刀对峙着。
“怎么样？能接受杀人的感觉吗？”
一心净土内，雷电真冷声问道。
我颤抖着双手，将钢刀抽了出来，勉强的说了声：
“可以...”
“哦？神社的巫女怎么会在这里？小娘们，你究竟是怎么过来的？”
围过来的其中一名流寇阴沉的问道。
然而，回应他的则是...
“分段溃灭...\\\
刺啦，那是空气被撕裂的声音...
刹那间，数道深红的刀芒携带着雷光在这几名流寇身上划过，流寇们闷哼一声，手中长刀接连爆碎开来，随后陆续躺倒在血泊之中...
“啊啊啊...”
其中一个流寇被砍断了腿，他一边哀嚎着一边向前爬走。我缓步走了过去，随手丢掉了被元素力侵蚀得不成样子的钢刀。
悠悠的念诵声自我口中传出，自身的灵性在创生之力的加持下与四周的植物产生了密切的共鸣。
隐约间，有地脉的力量浮现而出，随即一条藤蔓缠绕在那断腿的流寇身上，紧接着是第二条，第三条...藤蔓分支出细嫩的绿芽，顺着流寇身上的伤口，缓缓深入，随后蔓延至他的五脏六腑...
顿时，这座寂静的小岛上回荡起杀猪般的嘶吼声。
“你们的大本营在哪里？”
我冷声对流寇问道。
“啊啊...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啊...啊哈...真的...知道的人已经被你杀死了...求您...放过我...”那人竭尽全力的呐喊着，极有求生欲的解释道。
“是吗？”
嘛，之后再说吧...
我看了眼身后躺倒的几人，皆连躺在地上喘息着，但刚才那一下我留了手，只是让他们下半辈子残废罢了。素手一招，四周的藤蔓缓缓蔓延过来，缠绕住流寇们的身子，并将他们绑成一团。
随后我来到了那些关押着妇孺的牢笼面前，砍断了牢笼的枷锁，将里边的人给放了出来...
“周围已经安全了，大家先在这里休息一下吧，待会儿我通知幕府军过来接应你们。”
我强装着镇定，引导着出来的人们，尽管如此，还是有人死寂的躺倒在牢笼里，再也起不来了。
“谢谢...”
被救出的人们并没有多说什么，纷纷坐到营地的火堆旁，只想多取些暖...
“小白阁下！”
是九条裟罗，她也带着幕府的人赶过来了吗？
“这里是...”
九条裟罗看着饱受摧残的人们，以及那些哀嚎着被绑成粽子的野伏众流寇，当即对一名幕府军士兵说道。
“你，回去通知士官，叫他派人与医护人员过来接应这边的受难群众...”
“是！”
随后，九条裟罗缓步走到我的面前，看着我抱着一名虚弱女孩从牢笼内出来，但由于我身子不高，裟罗小姐便从我手中接过了她...
“她发烧了，拿些水过来...”
九条裟罗抱着孩童来到了火堆前，一旁的士兵连忙将身上的水袋取了下来...
“让我来看看...”我蹲坐下来，在手上凝聚创生之力，向孩童靠近。
这并不是没有依据的，此前我还是一只小狗时也有过濒死的状态，那时戴薇尔也给我灌输过创生之力，只不过那是她掌握的那一部分。
柔和的力量没入女孩体内，原本她那微弱的呼吸顿时变得均匀舒畅起来，下一刻，她的眼皮忽然动了动...
“娘亲...”
女孩醒了过来，看着我喃喃说道。
听到了熟悉的语言，我的手顿时颤了颤，莫名的一股悲意涌上心头。
“璃...璃月的？”
我转而看向九条裟罗，有些紧张的问道。
“应该是了...”裟罗小姐摸了摸女孩额头凌乱的秀发，不让海风将头发吹乱了。
忽然，一名衣衫褴褛的人在我的身边说了几句，我没认真听，但好像是别国的语言，随后又给我指了个方向...
“那边...”
我顺着那人指的方向看了看，刹那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疾步走了过去。
只见灌木丛中，有两名女性蜷缩成一团，而地上躺着一具衣着暴露的女尸，从她的嘴角处还能看见殷虹的血迹...
我默默的向那具躯体度入力量，可察觉到对方的灵性依然消散，即便将伤势恢复，那也只是一具没有灵魂的空壳罢了。
我下意识的脱下身上披着的白衣，想要递到那两名女性身前，却听到她们沙哑的开口...
“请...不要...靠近我们...”
听着有些蹩脚的稻妻语，我在原地拿着白衣愣了好半晌，忽然后方的九条裟罗追了上来。
“小白阁下...”
九条裟罗看到这里的景象也是怔了怔，随后便沉默下来。
“为何，幕府军这么晚才来救援他们？”
我回身冷着脸对九条裟罗问道，体内的力量像是要忍不住爆发出来...
“抱歉，眼狩令结束不久，与海只岛那边的战争也才结束，目前的稻妻各个方面都需要整顿，人手严重空缺，不过这件事情我们查出后，我等也是第一时间过来进行讨伐......”
九条裟罗低着头，昏暗的光线衬得她的脸色有些阴沉。
也是不知怎么，自己下意识的在这位巫女小姐的面前汇报起来，只感觉在她的身上，有着某种位格压制，就好似自己面对的是将军大人一般。
“可是...人已经死了啊。”
我缓步离开了这里，牙冠咬得死死的，想起此前那些流寇口中说的粗俗的稻妻语，无边的怒火从心头燃起！
“凝雷...”
祭言发动，深红的电芒凝聚在手心，逐渐化为一杆长枪，而后缓步走向那些被我五花大绑的野伏众流寇们，随即猛地抛出！
嗤嗤——
突然！一支箭矢携带着雷芒以更快的速度击中了飞出的雷枪！使得雷枪的轨迹偏移了一些，直接在一旁的灌木丛中炸裂开来。
“啊！”
旁边的野伏众大声尖叫，就连原本正在休息的人们都在吃惊的看着我，随后纷纷退让开来。
我看了一眼身后弯弓搭箭的九条裟罗，手中的雷芒再次亮起，却不料裟罗小姐直接冲了过来拦在了我的身前。
“小白阁下，请平息您的愤怒，请让这件事交由幕府处理。”
呵呵，幕府，永恒......
“杀就杀了，交给你们幕府能把人命讨回来吗...”
冷冰的话语带着不容置疑，银发的少女手运深红雷光，琥珀色的眼眸中满是愤恨…
“小白！住手！住手啊笨蛋！住手...”
一心净土内，雷电真焦急的叫喊道。
“你忘了之前和神子说过的话了吗！？”
“......”
听真这么一说，我顿时沉默了下来，逐渐回想起八重神子此前对我说过的话。
那是她第一次带我上鸣神大社，与我谈起差点被自己咬死的盗宝团统领的事...
“八重神子大人，我此前变得那样凶狠残暴，您为什么还要收留我？难道您对那样的我也不觉得厌恶吗？”
“厌恶？是哦，那时的我可是非常厌恶你哦。何况，你那时都快把他咬死了，自己也浑身都是血呢。”
“那为什么...”
“咯咯，因为你保护了小川先生的女儿，也保护了吉法师那个小东西，所以，你的行为是值得赞扬的。”
“只不过最后你想要咬碎他喉咙那一下，完全就是因为个人情绪的影响了。倒不是说你不能这样，换做是我的话，我说不定比你还凶呢！只不过我担心你一直被情绪操控下去，便会失去某些重要的东西的，所以，你下次杀人的时候可别被情绪所掌控了哦。”
“......”
“咯咯，不明白吗？嗯...怎么说呢？”
“这一方面人类和我们很像，遇到悲伤的事，愤怒的事，屈辱的事等等，当人属于人的那一面开始崩溃，人也是会变成野兽的。”
“呵呵，还有，现在许多太刀术的宗师在收徒之前，都会问对方拔刀的理由是什么？以此来树立自身的信仰，觉悟等等。就连天守阁的那位将军大人也有这样的理由哦.....”
“说了那么多你听明白了吗？嗯？你说你听懂了？“
“小家伙，你还想在本宫司面前不懂装懂吗？”
“嘛嘛，其实我就想告诉你一个道理，我们虽然是妖怪，但是妖怪也要有妖的底线，也要有道德与信仰，同时也要学会敬畏生命......”
......
到头来，我也只是将他们作为泄愤的工具吗？
回过神来，我忽然发现此时的裟罗小姐正对我欠身行礼，说话的语气也带着极其坚定的信念。
“请您相信我，相信幕府，我一定会给大家一个妥善的交代的！”
我沉默了，默默的收回了手，退到了一旁做了下来，只不过暗中还在发动祭言控制着流寇身上的藤蔓，让他们痛不欲生...
而后，幕府的船队来到此处接走了受难的人群，我与九条裟罗重新回到了甲板之上。
“抱歉，裟罗小姐，之前我太冲动，给您添麻烦了。”
“没关系，其实我也没想到小白阁下的实力会这么强，同时也是言行果断之人，稍微令我刮目相看了...”
我沉默了一阵，但也不想气氛过于压抑，便开口道:
“说起来，为什么裟罗小姐从我亮出将军的令牌后，便改称我为阁下了？”
“啊，抱歉。是我思虑不周，您身为女性，果然还是不喜欢这个称呼吗？那以后称您为大人？还是...”
还未等九条裟罗说完，被雾霭笼罩的海面忽然便闪出了一道亮光...
“九条大人，是前方的信号！！”
“知道了，都吩咐下去！全速往那个方向前进！”
“明白！”
正当浩浩荡荡的幕府船队开始调整方位，九条裟罗忽然回身看向我所在的地方，却发现那里空荡荡的，一个人影都没有...
......
感受到了！是硝烟的味道，是烟花的气息，是宵宫吗？
她们好像在战斗，而且对手似乎很多。
我在海面上疾驰着，忽然在心底对雷电真说道。
“真，拜托了！”
“没问题！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