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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冰中美人

待微生玥重回他的包厢后,他已没有再拉帘子,也不需要了,青蔷也能看见旁边侍立着的是微生浮鸣。

叶舜翕静默在座位上,一言不发。

场下又展示了几轮不同人表演后,一个一人多高的黑色木柜被推到了台上,换上来一名男戏法师,他笑容满面地边开木柜边道:“下面,是本场表演的压轴,大变活人!”

柜子的前后皆被打开来,亦如方才的柜子,男戏法师为了证明确实无人,还从柜子中穿过。随后柜门前后被关上了。

“待我念完咒语,柜中将会出现一名美人,大家期待吗?”

场下一阵鼓掌喝彩。

戏法师开始絮絮念叨所谓的咒语,木柜原地转了几圈停住,戏法师便伸手去开柜门。然空气里忽的漾起几丝诡异的晦暗波纹。是溢动的邪印力之息!

青蔷与微生玥刹那觉察到,暗叫不妙,柜中有诈!

二人近乎同时站起,青蔷太过用力,以致身后的椅子被撞得翻转过去。

“砰”一声巨响,椅子的倒地声却让柜中砸下来的物体轰响给淹没了。

谁也不曾料到从柜中倒下来的是一块巨大的冰块,砸在地上时,边角碎了一些,然整体依然完好。

场下的观众还以为是戏法的一部分,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直到那戏法师惊声尖叫起来:“有人!死人啦!”

离得近的一些人才发现冰中竟冻着一个红衣的女人!

一时间,惊叫四起,场下一片混乱,跑的跑,哭的哭,亦有胆大的凑上去围观起来。

青蔷本想从窗口一跃而下,然思虑到此处人员纷杂,只得从楼梯艰难挤下去,拨开围观的一圈人,发现微生玥早已半跪在冰块旁,他的手停驻在冰块上方,神色凝重,很快又收回手来,转脸看向她,嘈杂人声中,她听见他对她说:“冰刃之术。”

冰刃之术。邪印金印皆备之法,区别在于施术人之气,显然眼前的属于后者,施术刹那被他们感知。

突然,一个男人挤开人群,看了一看,扑到冰上哭起来:“佩儿,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

青蔷认出,这个男人是她之前在门口遇到,与女伴争吵的那个。那么,冰中的女人……

她又仔细看了看,由于冰块的棱角隔离,女人的脸并不清晰,然看得出来,的确像是之前那个女子。不过半小时而已,实在叫人唏嘘。

然让她想不通的是,这场上每一个人她都看过,都只是普通人,除却她与叶舜翕,以及微生玥带的几个手下外,其余并无印者。微生玥那边乃金印者,不是施术人,那又是何人在她眼皮底下杀了人,施了术,竟然还大庭广众之下让所有见识到。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魇龙这竖子,近日越来越嚣张!

“佳期”号上出了人命,并且是如此诡异的人命。死者是东滩区正参谋官家的二小姐杨佩儿,此番正是同未婚夫前去上海游玩,竟不料在游轮上遭此横祸。未婚夫便是青蔷见到的与之争吵,后来在冰块前呼天抢地的男人。

死者身份显贵,游轮船长不敢怠慢,向总部汇报之后,船在最近的湘川码头靠了岸。而东滩区正参谋长一家人在接到电话之后,火速赶来。在此之前,虽是船上游客诸多,亦不乏权贵,然死人的事情以及对方是督军府方面的背景,纵有怨言,也无可奈何,只得等待一番。

湘川市警视厅派人来之前,根据警视厅的要求,任何人不得下船,事发时中央大厅内人员皆不得外出。

大厅中央,冻着杨佩儿的冰块森森然冒着寒气,丝毫不见融化。一旁是她的未婚夫石勉,正哭得涕泪纵横。场下人心惶惶,不时有脾气暴躁的宾客欲出门去,却让游轮公司自带的卫队撵了回来。

船长是个硬气冷峻的老头,只来看了一眼,便匆匆离开了,留在中央大厅的是船上的客舱经理,前来安抚宾客情绪。

宴会里除却特等舱的几位,其余人士虽亦不乏政届商界之人,然皆不如正参谋官家显赫,客舱经理只担心若特等舱的几位闹起来,他就招架不住了。

然结果似乎没预想的糟糕,除却那位楼小姐在三层包厢内牢骚满腹外,其余几人并无异议,此时亦不回包厢,皆坐在大厅一边的沙发上。

最憋气的当属祝辞风。办个晚宴都能死人,还是如此众目睽睽之下,死了个军政官员家的千金。这对方要是闹大了追究起来,他也难辞其咎。

“阿拉塌侬刚,晓得阿拉是啥宁伐!我要投诉那轮船公司!”楼绮妍欲出大厅被拒之后,在包厢内指着刘承的鼻子横眉瞪眼。

经理点头哈腰不住赔着笑脸。

众人各怀心事,无心理睬。

只有一人冷笑一声轻蔑道:“我若是你,便不会想着回什么客房去,否则指不定下一个被冻住的就是你了。”

说话之人便是天骄茶业的少东家黄靖。此人不过二十来岁,甚是年轻,一身亦是时下年轻人时髦扮相,背带裤,西装马甲,一头短发梳得漆黑油亮,十足的公子哥派头,神色傲气轻浮,时不时向青蔷看过来。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如此殊色。

上头的楼绮妍被他一句话噎住,恨恨往下一瞪。不多久,听得噔噔下楼的高跟鞋声,她一脸不甘中带着几分不安,诚惶诚恐地绕过中央的冰块,四下看了看,便往青蔷他们走来,在青蔷附近寻了个座,坐下了。

众人气氛怪异地坐了一阵,微生玥忽然站起来,看向青蔷道:“借一步说话。”

青蔷默了默,站起身来,以示同意。

微生玥便往楼梯走去,青蔷亦上前去。

叶舜翕看着,正思虑是否一同去,对面的黄靖似笑非笑道:“叶总,你如此放心不跟上去?小心横刀夺爱!”

横刀夺爱四个字说得尤为阴阳怪气。

叶舜翕冷了脸,不去搭理他,端起面前的红酒杯,抿了一口,内心五味陈杂。横刀夺爱,这四个字,他可有资格担当?

及至走入最近的一处包厢,微生玥望着下方整个中央大厅,四周是惴惴不安的宾客,他沉声道:“看出来了么?”

“嗯。”青蔷应道,“没有印息,为何?”

微生玥确实精通印术,从之前的虚实幻象与冰刃术她便看出来了。

“恐怕……是中印者。”

“中印者?”青蔷恍然,顿时凝了眉,“如真是中印者,恐怕有些棘手。”

邪金印者,譬如水火,两不相容。修习之人,周身具是各自印术之息,绝不可调和,精深之印者便能看出对方印者属性。

然有这么一种人,父者为邪印,母者是金印,本由于印息两两相冲,绝无后人可言,然天地轮回世事难料,此种人便是一个缺口,可金可邪。虽不见得印术造诣能修到如何精深,然可隐匿其自身印息似常人无二这一点,已是万里挑一。

青蔷忧思深浓:“中印者若为我所用,倒是大有益处,如今看来,让魇龙这厮抢先一步了。”

“为今之法,便是尽快找到此人。此人应尚在船上。”微生玥面色沉穆肃然。他在封印里太久,而魇龙在世上肆无忌惮。世事变迁,他如今仍遭封印禁锢,诸多事项皆无法洞察。

青蔷点了点头:“我亦如此想,虽无印息,然厅内无人出去,亦再无施印术的气息流动,此人尚在厅内。”

微生玥转脸看她,心底百感交集,这个昔日还会埋在他胸膛哭哭啼啼的小丫头,独自在俗世沉浮两千年,经历了无数磨难与风浪,他没有在她身边的岁月里,她早已长成了一株绚烂怒放的蔷薇,披荆斩棘,挺拔铿锵。

两千年来,他在两难中煎熬,他多么渴望出世回到她身边,然却不得不将自己牢牢禁锢在封印里。只有这般,蔷儿身上的封印才稳如泰山,否则以她如今的人类之躯,又怎承受得起这滔天的缪拉之灵。他不敢冒这个险。他将自己锁起来,为的便是多一份保障。

十八年前,魇龙将他封印破开,虎狼之心昭然若揭。如今,他八成的力量压制着青蔷的封印,而魇龙若是知晓其中的奥秘,便是一场大劫。

罢了,事已至此,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一路走来,不总如此么。也并非全无好处,起码,他再也不需凝起精魂,五百年一轮回幻出一个毫无记忆的凡人虚影去找寻她,现在在她身边的,是真真实实的他了。

尽管,她并不记得他。

记得虚影也足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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