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9章 督军到场
青蔷和微生玥回到庭院的宴会上时,包继昉和刘相没有坐在席位上,而是坐在边上的圆桌旁,臭着脸抽烟。而不少宾客都在窃窃私语,就连十分正经的包继阳都有些面色不自然。
他两一回来,甘可亿面色古怪地凑上来小心翼翼道:“家主,您……没事吧?”
“没事。”微生玥一脸坦然,眼梢往包继昉那儿一瞥,嗤道,“就是看了一出好戏。”
说着又看向已经接完电话回座的刘东海:“刘社长,这里到底是吃饭的地方呢还是夜总会啊,还上演活春-宫,污了我未婚妻的眼,真是让我特别不爽快。”
刘东海的脸色明显不自然,似乎有些紧张,结结巴巴道:“那个……是、是我的疏忽,微生先生息怒,明日我定登门致歉。”
连包继阳都有些吃惊,这个刘东海,祖父是前朝翰林院大学士,连自家姥爷都要敬重三分。而他凭着有些学问,在北平城的青年文人圈里也是颇有威信,平日里也是架子十足。当兵的就怕握笔杆子的,刘东海设的宴,他也得给面子过来。没想到,他却对这个微生这么低声下气,什么原因。
庭院这边一时气氛怪异,而门口却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踢踢踏踏好像有不少人。然没等众人反应,竟有两队持枪士兵鱼贯而入。
晚宴上的众青年纷纷慌乱起来,就连包继阳都有些吃惊,这些分明是他老爷子手底下的卫队。那么他家老爷子……
果不其然,门口有一人迈着四平八稳的步子地走进来,正是包伯年。
“爹?”包继阳起身,不解地迎上前,“您怎么来了?”
同时上前的,还有包继昉,故作轻松道:“咦,老爷子,你怎么有空到我们这地来溜达?”
“搜!”包伯年仰头落下一个字,身边的副官立马带人冲进了会馆里头,惊得内外的女宾客们尖叫声声。
包继阳问道:“爹,发生什么事了?”
包继昉附和:“对啊对啊,都能让你亲自抓人了?”
包伯年看上去怒气冲天,骂骂咧咧道:“妈了个逼的,你们老子我这不正要去春莱公馆嘛,半道上窜出个人来,竟然用砖头袭击了我的车,玻璃都打碎了!老子向来命硬,哪会这么轻易就交代了!”
包继阳急道:“什么人抓到了吗?!”
包伯年吹胡子瞪眼:“这不是还没抓到吗?!老子眼睁睁看着这人翻墙从后院进了这个地方!后院我已经让人围起来了,老子现在倒要看看什么人这么胆大包天!”
“老爷子,你先消消气,小许带人去抓了,准没问题。来来来,先坐会喝杯酒再说!”包继昉说着便拉着包伯年走过来了。
“督军。”刘东海站起来,不卑不亢地打了个招呼。
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声音大大小小地落下来“督军”“包督军”。
青蔷与微生玥相视一眼,无奈起身来,倒不是怕包伯年,只是不想引人注意而已。
“哦,小刘啊。”包伯年皮笑肉不笑道,“听说你在这里办聚会啊,看起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啊。”
“督军哪里的话,督军的到来让小侄和在座的诸位甚感荣幸。”刘东海让开了他座位,“督军请坐。”
“替我问候刘教授啊。”包伯年呵呵一笑,坐了下来道,“大家都坐,坐啊。”
众青年男女都是面上怯生生坐了下去,毕竟,这人可是威风八面的第一把手,北平督军啊,他们父辈碰上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包伯年扫了一圈在场的人,目光便停在微生玥与青蔷这边了,惊讶道:“咦,这两位看着倒是面生,继阳继昉,新朋友?是哪家的公子千金啊?”
青蔷没有说话,也不看包伯年。
微生玥嘴角扯了一丝敷衍笑意,道:“督军好眼力,我们的确不是北平人士。”
“是吗?从哪儿来啊?”包伯年带着居高临下的口吻。
微生玥淡淡看了他一眼,落下两个字:“平陵。”
“平陵啊?倒是挺远。”包伯年把目光挪到青蔷脸上,显然生了好奇,“这位小姐现在看来长得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人,小姐有亲人在天津吗?”
“没有。”青蔷回答得很干脆,她不想同包伯年多说一个字。
然而,包继昉在一旁拱火:“老爷子,你昨天也说起过李小姐长得像你那个认识的人,到底什么人让你这么念念不忘啊?是不是个大美人?!”
“滚!”包伯年笑骂了他一句,“也就你成天没大没小开你老子的玩笑!谁年轻的时候没几个朱砂痣白月光啊!”
包继昉继续耍无赖:“那你说说呗!让咱们这群毛头小子见识见识铁面大督军的白月光是什么样儿的?我们最爱听这些个了!大伙儿说是不是啊?”
“对对对!”刘相迎风放火,“请督军讲讲!”
另有几个胆大的也应和起来:“对,讲讲!”
包继阳捂住了脸,刘东海也弱不可查地皱了眉。
微生玥在嘈杂声里翻了个明晃晃的白眼,伸手过去揽住了青蔷的肩膀,传音道,你别告诉我他说的就是你啊?
青蔷抿了抿唇,我没告诉过你,我们以前是邻居吗?
微生玥的头哐当一下倒在青蔷肩上,他家夫人的烂桃花怎么这么多啊!
包伯年一拍桌子:“好,今天老子心情好,就和你们年轻人一道玩玩!”
微生玥吐槽:刚被人拿砖头砸就心情好,果然是个变态。
青蔷掩嘴一笑。
包伯年红光满面道:“当然是个大美人呐!那时我才十六七岁,还没参军呢,更没认识你们两的母亲。她家就住在我家隔壁两个屋子的距离。漂亮是真漂亮,我们那十里八村就没那么漂亮的。那时全村像我这么大的十来个毛头小子都喜欢她!我们还常常爬上她家墙头偷看呢!”
年轻人瞬间起哄哄笑起来。
“那时她家就三个人,她带着一个跟我一般大的弟弟和一个妹妹,说是从南方逃难来的。说起来,她弟弟你们大伙应该也知道,就是现在东滩的督军,蔡玉谦。”
当即众人“哇”地一声。
包继阳诧异:“爹,您和蔡督军还做过邻居?怎么没听您说起过?”
包伯年不屑道:“有什么好说的,陈年旧事而已。”
包继昉见话题岔开了,赶紧引回来:“然后呢然后呢?那美人如何了?爹你拿下她没有?”
包伯年一巴掌拍在包继昉脸上:“那还用说!你老子是谁啊?!拿不下岂不是让人贻笑大方!”
微生玥抬眼看了青蔷一眼,青蔷挑了挑眉,你信么?
微生玥垂下眼,还是靠在她肩上,我信他个鬼。
包伯年瞥眼看了看一旁旁若无人的小情侣,心里暗暗憋气,事实是,他哪里拿下了蔡家大姐。他还记得那一回,五个小伙子聚在一起,喝多了酒,酒壮怂人胆,他们趁蔡玉谦不在,上她家拍门去。
门一开,他们几个人一窝蜂地把人逼进了院子,想趁着酒劲占便宜。但是,头发都没摸到一根,那天仙似的人儿手里挥着一根长鞭,把五个人陀螺似的抽飞了出去。几人摔出院门,酒也醒了,又惊又臊地跑回了家。
第二日,她家人去楼空。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