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当年的真相
待杨序将酒一饮而尽,杨清辉便告退了。
期间他一直在默默观察杨序是否进食。
首位上的杨序不经意朝杨清辉一瞥。
待看清杨清辉的神色,便知他恐怕已经下手了。
说不出此刻是何种心情,杨序看了一眼自己面前的碗。
家宴之前,他就将戚暖暖给的百毒清心丹服下了。
既然如此,那便按计划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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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杨清辉,注意力全在杨序身上。
见杨序总算拿起了面前的碗,他一整颗心都悬在那里。
直到看见杨序吃了一口饭,他的心才落了下来。
因为兴奋,他拿着酒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见手青发作了。
与大堂内的载歌载舞不同,门外的众人早已严阵以待。
为了防止杨清辉想趁乱跑路,夏启暖与兰岂寒二人布置好守卫守在了大堂四周。
【叮!报告宿主,杨清辉下的毒名为“见手青”,不过片刻就能让人四肢发青、口吐白沫而亡。】
夏启暖抽了抽嘴角:见手青,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杨清辉当真狠毒,这次用的毒药几乎不给人医治的时间。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她赶紧将见手青的发病特征通过密音传达给杨序。
对于杨清辉恩将仇报一事,夏启暖特别好奇。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当年究竟有什么隐情,她也很想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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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本是欢声笑语一片。
突然,杨序“嘭”地一声,倒在了面前地案几上。
衣袍盖住了他的皮肤,只看到桌面上有白沫一样的东西。
众人见此,纷纷大惊失色。
杨槐的表情怒不可遏,一拍桌子,质问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是谁负责兄长的吃食的?”
底下的小厮颤抖着身子,讷讷道:
“回杨二爷,是……是小的,可小的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杨槐没有追究小厮:
“谅你也不敢,刚刚都有谁上去为兄长敬酒的?”
几个敬过酒的人纷纷白了脸色。
谁知道是哪个杀千刀的,非要在今天这种日子下毒。
管事上前道: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为家主解毒。”
杨槐一顿,心下大呼不好,坚持道:
“不可,现在就把大堂给封了,看哪个人胆敢跑出去的。”
管事面上浮现一抹异色:杨二爷的行事好生奇怪。
杨清辉听了,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心下大呼不好,这怕不是个圈套。
于是他将身形隐匿于众人之后,想从一旁的窗户跑出去。
可没想到一出窗户,就看见夏启暖笑眯眯的出现在他面前。
他心中一惊,面上强装镇定:
“暖暖小姐,你们今天白天不是已经离开了吗?怎么会出现在杨家?”
夏启暖展颜一笑:
“先不说我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应当是我问你,怎么大好的家宴,你却偷偷从窗户跑出来呢?怕不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说着,夏启暖一拍手。
随着掌声落下,杨清辉的面前突然出现十余名侍卫,层层包围住他。
杨清辉自知计划败露,此时也不再伪装:
“你究竟是何时发现我想要下毒的?”
夏启暖得意一笑:
“最开始就觉得你存了异心,后面发现你勾结虞家,我们便来了个将计就计。”
不曾想,杨清辉闻言也笑了:
“罢了,不过一命抵一命,我终究是报仇了。”
哟呵,小样儿,还真以为自己奸计得逞了?
夏启暖眨了眨眼:
“你都知道计谋被识破了,怎么还会认为杨家家主中毒了呢?”
杨清辉笃定道:
“那见手青为剧毒之物,只要服下发作后,就无回旋余地。”
夏启暖用看白痴的表情看着他:
“难道你不知,有丹药服下后就可以在一定时间内免疫所有毒药吗?”
这回,杨清辉绷不住了:
“什么?!你的意思是杨序老儿还好好的活着?”
“怎么?你就这么盼望我我去死吗?”
这时,杨序从阴影处走来,他面沉如水,声音却尤为洪亮。
他的状态,哪有半分中毒的样子?
杨清辉自知大势已去,不愿再伪装,冷哼一声:
“偏生你这样恶毒的人,总有贵人相助。”
杨序摇了摇头,叹息道:
“我自认待你不薄,杨家也待你不薄,为何你总觉得是杨家害了你父母?”
“不然呢?不然为什么你们都避而不谈?!到现在连句解释都没有?”
杨清辉说着,情绪有些激动。
他此时红着双眼,青筋暴起,显然是忍耐到了极致。
杨序闭上了眼,回忆起当年的往事:
“那年寒冬,你父母由于被仇家追杀,隐姓埋名跑到汉城,投奔杨家。”
“你是他们唯一的血脉,可当时,你身上中了血隐毒,时日无多。”
杨清辉听着,脑袋中突然浮现了一些画面。
自己当时,确实中毒了。
每天疼得哇哇哭,可怎么后来就好了……
“血隐毒很特别,只有至亲之人换血方可痊愈。”
“但这样,至亲之人便会死……”
杨清辉不愿相信,疯狂地摇起了头:不会的,不会是这样的……
可他明白,杨序说的就是事实。
杨序不受半点影响,继续道:
“于是你父亲与你换血,你母亲知道若是他俩还存在于世上,就不可能摆脱追杀,她希望你能度过平安快乐的一生,于是她服毒自尽。”
“临死前,她将你嘱托给我,‘杨清辉’这个名字,是她给你起的,同时,她拜托我不要告诉你他俩死去的真相,就是怕你难过愧疚。”
“你是个有主见的,我现在非常后悔之前没有将真相告知于你了。”
说着,杨序睁开眼,定定地看着杨清辉。
夏启暖心里一阵唏嘘:原来当年的真相是这样。
可怜天下父母心,杨清辉的父母不想让儿子愧疚,想让他健康快乐地度过一生。
可这样对杨清辉来说很不公平,失去了得知真相的权力,反而整日郁郁寡欢。
也正因为如此,杨序和杨槐遭受了无妄之灾。
听完这番话,最不能接受的就是杨清辉了。
此时他瘫坐在地上,表情又哭又笑的,有些疯癫。
杨序不愿再看,吩咐道:
“我们走罢,就让他一人好好冷静下。”
毕竟是多年好友的唯一子嗣,他做不到痛下杀手。
众人闻言,纷纷表情镇重地离开此处,徒留杨清辉一人消化当年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