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不真实的欲
如何相报?
凌婉烟自知皇叔上次说过,之后每助她一次便是另外的价钱——
眼底再映入宁洛渊高大身形,在梧桐树下被月色拉出阴影,与她的影子暧昧的重合交汇,她忽然想到军营处,脸色一阵泛红。
转念想到她与皇叔那是合作关系,可不敢有蠢妹妹那点不洁心思。
稳住心绪,“那皇叔既已来此,不如诊治完再走?”
今夜刚好亦是三日之期,此时天还未亮,那狗男人在国公府也没那么快回。
宁洛渊则稍垂眼眸看她,一双眼睛清亮如水。
小姑娘到底单纯了些。
他嗓音迷人的低笑了声,侧身问道,“今夜本王助你的事情可不止这一件,明日蠢蛋要找你去向老侯爷求情,你打算如何做?”
“自然是先解了这禁足,再加以条件,将那下作东西给放回来。”
这个问题,凌婉烟想都不用想就能回答,放回来后她正好收拾这蠢妹妹,另外还能看着狗男人被耍的团团转,想来王府日后必是乐趣重重。
宁洛渊深邃的视线却带了丝薄笑,在院子的茶座上坐了下来。
几根修长手指敲了敲桌面,“奉茶。”
须臾,宁洛渊喝上了茶,凌婉烟在他侧方坐了下来。
“今夜本王让那蠢蛋将侧妃送回牢狱,他定要被国公府责怪,凌裴卿朝中地位稳固,他就更要拉拢好与他小舅子这层关系,也就对侧妃更是在意,你不是正好以此提和离?”
若不是因此,那碍眼侧妃坟头草长半截高了——
提什么解禁足?
凌婉烟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无奈道,“提过了!那狗男人不应!”
闻之,宁洛渊幽深的视线在她脸上没移开,见她小脸略带气愤,却仍是挡不住的绝美容颜,茶水浸入她殷红且饱满的小嘴,他的眸光微微深沉,心想也是没哪个男人能舍得。
当即他转开视线,余光却见她将茶盏从嘴边挪走。
略微舔唇的粉色舌尖带着湿润,在月色下,转瞬又收回口中,唇瓣却被弥留的茶水润的剔透晶莹,泛着淡淡的粉红。
就在凌婉烟要将茶盏放下时,宁洛渊侧身压近,脸与脸只有两指距离,视线相对,漆黑如夜的黑眸满是邪气。
声线低哑,“那你便解决好自己的事情,再谈报答!”
灼热的气息带着茶香洒在脸上,极近的呼吸两两纠缠,凌婉烟捧着茶盏的手忽然一抖,茶水浸湿了她的领口衣襟。
宁洛渊幽深的视线下移。
湿了一片。
衣襟贴在她的心口,半透不透。
水渍顺着洁白细腻的肌肤缓缓下滑。
他喉间泛沉,轻微滚动,心底隐晦的邪性欲念即起,就无边际,在此刻更是浓重得令人心慌,他修长手指轻轻的摩挲了下茶盏边缘,恐怕不是酒中有情药。
是茶。
凌婉烟瞳孔凝滞,眼底映入他极其精致的五官近在眼前,微垂的眼眸染上月色,透着一股不真实的欲,虽说不是财狼虎豹般骇人,反而美得近妖勾人心魄,却让她心跳突然漏了一拍,腾的一下起身。
脸上毫无征兆的变红,呼吸变得困难起来。
“皇叔!”
这一声并不嘹亮。
足够让宁洛渊立即收回思绪,他自顾自的倒茶,淡笑道,“能医活死人的医者不多,本王想让你为我所用,厉王妃这层身份有碍,不便行事……”
凌婉烟忽然觉得刚才那眼神绝对是她看错了。
堂堂宴王……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都说对侄媳妇没想法。
这才是本性。
但这坦荡的语气是令她心安,不像那狗男人对原主是加以哄骗。
没注意到宁洛渊耳尖悄悄泛红。
“那谢过皇叔赏识……”
再看他已经放下茶盏起身,高大身形消失在青竹园。
凌婉烟提在嗓子眼里的心放下来,她将茶炉里的茶水喝了个干净,转身进屋,换下湿了的衣裳,蒙上被子就睡觉,却一点睡意没有。
心跳还是无意识的加快。
曲曲收拾茶桌时,得知国公之事。
见她睡不着,便问,“那国公大人醒来,小姐是不是便能和离了?”
说到此,凌婉烟依旧摇头。
国公中毒两年之久,朝中势力早就被凌裴卿吞噬干净,军权现在又在皇叔手中,凌国公就算醒来,那在皇上面前也说不上话了,她执意去解毒,那是报原主与国公的父女之情,再者和离后她也总要有去处的。
“若是小姐当初嫁的是宴王殿下就好了!”
曲曲冷不丁的冒出一句话。
毕竟在她印象里,自家小姐与宴王早不清白了!
但这句话却让逐渐犯困的凌婉烟又瞬间清醒,还不等她说话……
曲曲就已经自己打了一下嘴。
“这种话真不能再提!”
皇叔那是什么辈分,虽说也就二十五的年纪,与厉王不过相差两岁,且无妻无妾,可就算她跟狗男人和离,他们之间也绝无可能。
人伦严厉的古代,她一个厉王妃和离后跟长了一辈的宴王……
京城都要闹翻天!
可不能像蠢妹妹似得丝毫不顾脸面!
一想到这里,敢勾引皇叔,她更觉得要为蠢妹妹准备份大礼。
还是想想如何折腾这对渣男贱女实际些,大抵是想着想着,终是逐渐犯困,但又没睡多久……亲手将凌婉柔送回牢狱的厉王回来了。
他已经从侍卫口中得知青竹园并无外人的消息,此刻他面色相当柔和的坐在了凌婉烟的面前,又让王府厨房备下了大餐来,顺便连那小箱子都拿了过来。
是因自他在朝中被众臣避而不及后,就连他的母妃在后宫的地位都受到了影响,现在唯一的便是不能再失去国公府这颗大树。
还是要将柔儿救出来——
此事不能去找皇上求情,他不能惹他的父皇对他更加失望。
但要想他皇叔能放人就只有定安侯能说动,可惜定安侯府是没人卖他面子,就只有眼前的这位被侯爷认定的救命恩人。
“凌婉烟,本王有件事与你商量。”
凌婉烟止不住的困意,却也强撑着精神,眼神淡漠的看他如何演。
她边吃边道,“嗯,王爷请说。”
转手让曲曲去清点小箱子里的物品有无缺失。
见她一副态度温和的样子,厉王心想是没猜错,她心里还是有他的,只要他稍微对她好一些,态度柔和些,她便能收敛那副令他厌恶的性子。
殊不知凌婉烟早将他的虚情假意摸了个彻底。
但厉王便抿笑道,“你上次说柔儿在这三年欺压你的事情,本王已经查清,当初是柔儿不对,但事情过都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也活的好好的……总不要真见着柔儿去死?”
他哪需什么清查?还不是三年前见原主容貌尽毁,宠妾灭妻到了一定程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婉烟淡漠的嗯了声,算是同意他的说法。
见此,厉王眼底又增添几分亮色,“那不如王妃与本王去定安侯府走一趟?”
凌婉烟将筷子放下,轻抬下颚,红唇勾笑。
“求我,我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