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8章 二夫人

风锐意识到自己有些说漏了嘴，赶忙干咳一下，解释道：“现在大鸾岛上人人尽知这位杨公子学会了我鸾族神通，老夫只是觉得可能会有些激进之人也在所难免吧。既然族长忧心大鸾岛安全，那我们就去看看便是。”

杨羽冷眼斜瞥风锐等人，对自己下杀手的人必然是他们这几个老梆菜的人，如今更是险些说漏出来，只恨自己修为还是太弱，不然真想一手一个按死他们。自己为他们拼命，而今却是被他们这般对待，让杨羽心中大是不平。

“走！”风原没有再和风锐纠缠，大手一挥，当先离开，众人都跟在他的身后。

一行人先是来到了圣鸾堂，堂内已经化为齑粉的杨羽居所，无言的证明着他的话。风原脸色铁青，这是圣鸾堂，乃是鸾族最为核心的圣地，居然有人敢在这里出手！这简直就是当众打他这位鸾族之主的耳光。

“去找那位护卫！”风原没有多说，转身就走了。

但是当众人来到风雅在大鸾岛的居所外时，发现那个被杨羽震昏过去的护卫已经毙命，被人一指洞穿了咽喉，死的不能再死了。

“杀人灭口！？还真是好狠的手段和心性！”风原咬牙道。

纵然此人有问题，但是也还是鸾族一员，以异兽王族繁育的不易，任何一个族人都是宝贵的，等闲不能轻易灭杀。而今那个凶手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竟然将这么一位同族之人直接杀害了。

风森却在此时插嘴道：“族长此言老夫有点异议，护卫之死怎能如此草率下定论？”

“你什么意思！？”杨羽对风森最无好感，这个老梆子一直敌视自己，屡屡想给自己下绊子。

风森嘴角一弯，冷冷一笑道：“毕竟之前发生了什么都只是你一家之言，没有其他证人。你说你打昏了这个护卫逃亡而去，那么又有谁能证明你真的只是‘打昏’了他，而不是残忍的将他杀死呢？”

杨羽大怒，这个老混蛋一方面对自己下狠手，一方面居然还想给自己栽赃陷害，实在是无耻至极！

风原道：“非是杨羽所为，这分明是一道指风一击绝杀，杨羽而今不到分灵境，还无法将天地能量凝练到这种地步。”

风森老神在在的半闭目道：“族长所说极是，按常理来说确实如此。但是此子可非比寻常，遗迹名额之争已经看出他的手段和能耐不一般啊。”

言下之意依然若有若无的指向杨羽杀害了护卫，本来杨羽身为受害者，如今倒被风森硬生生弄的好像一个杀人凶手了。

“老东西！我为你们争来遗迹名额是不是踩到你尾巴了？处处针对我，我要是有这种本事现在就一指头点死你！”杨羽爆发，毫不客气对风森吼道。

风森瞬间双眉倒立，就要发作：“小畜生……”

“你骂谁是畜生？”杨羽一点脸面都不给他留，直接打断他的话反问。

关于“畜生”这个话题，之前风图就在杨羽手下吃过闷亏，此时风森一时被堵的说不下去，浑身气的发抖，眼中杀机一闪，突然一掌就对着杨羽拍了过去。

“你当我是摆设！还是说之前的杀手是你所派，而今忍不住自己动手了？”一直没有说话的风婉再度发威，芊芊玉手直接横击风森，逼得风森只能狼狈收手，闪身让开。

“风婉！我敬你是族长夫人，对你一而再的忍让，你不要以为我风森好欺负！”风森老脸发烫，在一个女人面前屡次吃瘪让他身为大族老很是没有面子。

“忍让？到底是谁在忍让？如果不是我夫妇对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如今能出这种事？连圣鸾堂你们都敢动手，真是胆大包天！”风婉不示弱，犀利还击。

风森脸色一变大喝道：“你胡说什么？你有什么证据说是老夫所为！”

指控一个大族老在圣鸾堂动手杀人可不一般，风森一系的人都不能淡定了。

风图开口道：“婉夫人，身为族长夫人话可不能乱说，风森身为一族之大族老，地位崇高，受人尊敬，平白无故的构陷于他，即使是族长也说不过去的。”

风婉横眉冷对，嗤之以鼻：“究竟怎么回事大家心里清楚，你们不要脸皮，我又何必给你们再留面子！”

风婉也是怒极，虽然没有证据，但是这简直就是秃子头上的跳蚤，明摆着的事情。可这些人不但不思悔改，甚至连低调一点都做不到，还在找各种借口欲除杨羽，这世间怎能有如此无耻无赖之人？

风锐森然开口道：“够了！一个族长夫人，一个大族老，都是有身份的人，怎可如此胡闹！？成何体统？”

说完他扭头看向杨羽，嘴里却是对风原道：“既然已经到了这里，老夫索性就把自己的想法说清楚。这个人族小子的确为了救灵儿拿出了些东西，也为我族争了几个遗迹名额，按说该给予他一点奖励。但是他千不该万不该偷学我族天赋神通，这是死罪，本就万不能赦！所以也难怪有人会愤而出手。我意念及其功，死罪就免了，收回他偷学神通，留他一命，让他离去，永世不得踏入我风灵鸾一族！”

风锐的话说的非常狠，所谓收回神通摆明就是要废了杨羽，对于一个修者而言这比杀了他还残忍，显然这是他们那几脉早就商量好的结果，那也就意味着代表了鸾族之内近乎一半势力的意志。

因此此话一出，风原的脸色顿时一变。

一场精心安排的刺杀虽然失败了，但是随即上演的这场“表演”却是隐约将他逼到了必须在一半鸾族和杨羽之间做出一个选择的境地。如果选择杨羽，那就意味着鸾族很可能就此埋下崩裂的种子，而如果他选择对四大脉妥协，那势必要牺牲掉这个对自己女儿情深意重的青年，可以想象一旦风灵苏醒必然会憎恨自己一辈子。

支持风原的那几脉大族老此刻也是有些目瞪口呆，不过他们很默契的集体保持沉默，并不发表意见。因为他们虽然支持风原，但是在一半鸾族和一个人族小子之间，显然更加倾向于前者。

察觉到气氛的不妙，风婉急忙拉住风原道：“原哥，你可不能做忘恩负义之事啊！羽公子可是为了救灵儿才来到这里的！”

风原皱眉，并没有发言。杨羽心中微微一沉，虽然他很想相信风原，但是风原毕竟是鸾族的族长，所考虑的可是整个鸾族。

一旁的风森冷笑道：“身为族长，必须以鸾族大义为先，你以族长夫人身份当众这般干扰一族之长的判断，当我们这些族老可欺不成？”

“你们不好欺负？难道我族长一脉就好欺负？族长夫人怎么了？凭你也敢看不起吗？”一个很平淡的声音响起，只见一个华服贵妇在风武和风贤的搀扶下缓步走来。

这个女子看上去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容貌极美，和四夫人比都不遑多让，打扮的很是精致，不过面容有些苍白，眼神中蕴藏着一丝憔悴，被风武风贤左右相扶，更加显得柔弱有恙。

但就是这么一个病怏怏的女子一现，众人脸色立刻不一样了，众位族老似乎很是有些忌惮，而风原神色顿时复杂了起来，风婉更是有种莫名难言的表情。

只见风婉立刻上前两步，对那美贵妇轻轻行礼，小声道：“婉儿见过二姐。”

“你……你身子还不大好，怎么就这么随意走动了呢。”风原亦上前，神色虽复杂但却饱含着深情，柔声问道。

那贵妇淡淡的扫过风原，眸光中也是略有复杂，不过没有说什么，轻轻的点了点头，径自来到了被风婉护在一旁的杨羽身前，看着他，眼中有着一丝光亮闪动。

杨羽一听一看立马知道这位是谁，这一定就是风原尚还健在的二夫人，算来也是自己的半个丈母娘了，赶忙躬身行礼：“小子杨羽，见过二夫人。”

二夫人点点头，片刻后开口，语调倒是出奇的温柔：“虽然灵儿那丫头不是我亲生，但是总归是我夫君的孩子，是我风灵鸾族的千金，更是我看着长大的。你一个人族，能为她做到这一步，很好。”

说完扭头看向众位大族老，那目光充满着一种淡漠，非要说的话……似乎是一种轻视。没错，杨羽就是这种感觉，这位突然出现的风原二夫人很是蔑视这些大族老。

那些大族老们在二夫人看向他们的时候，神色一僵，多少有些尴尬。而后一个个似是硬着头皮一样的对二夫人拱手道：“我等见过二夫人。”

“真亏你们还记得我这个半废之人呢，看刚才的架势，我都以为你们已经把我忘记了。”二夫人的语气很轻，但是内里却有一种说不上的威严存在。

这种威严和风原因为身为一族之长这个身份而获得的威严不同，仿佛是一种天然就有的，铭刻在她血液之中一般，毫无违和感。她往那里一站，不动不摇，就好像天地都要对她低头一样。同时这语气还透着一股淡淡的萧索意味，很是莫名。

二夫人看看远山，看看近处的阁楼，好似陷入了回忆之中，不再开口。诡异的是现场连同风原和四夫人在内，没有一个人再敢开口说话，一片安静。

好半天之后，二夫人才收回了目光，淡淡一笑，竟是对着杨羽解释道：“我身体不好，常年闭关静养，也是好久没有出来过了，刚才见到大鸾岛诸般景物，有些出神，不要见怪。”

杨羽赶紧摇头，表示自己并无不快。虽然他并不认识这位二夫人，但是从现场情况傻子也看的出来，这个二夫人绝对不简单，更何况她身为风灵二娘，也算是自己的半个丈母娘，如何敢怪罪她。

“唉……”她轻轻一叹，似有惆怅，而后转身看向那些大族老。这轻轻的一个动作，竟然让所有大族老齐齐的向后退了半步。

实际上她却是走到风婉旁边，拉住她的手道：“我们之间乃是家事，自己关起门来解决。但是外人若想欺负我们一家，那便说什么也不能答应！”

听到这话几位大族老脸色更加的尴尬，却也不敢说话，和刚才咄咄逼人之态比起来判若两人。

二夫人的脸色恢复了之前的冰冷：“刚才我听到有人说他不可欺，还说我们这些妇道人家干涉族长判断？”

这些大族老平素里一个个眼高于顶，此刻倒真的像是对这位二夫人极为忌惮，见她发问，居然一起悄悄的让开半步，将刚才发话的风森露了出来。

风森躲不掉，只得硬着头皮拱手道：“二夫人您久在修养，对外面发生的事情不甚了解……”

“是吗？那刚好，就请风森族老辛苦一下，为我讲讲到底发生了什么！”二夫人语气冰寒，竟是直接命令起了风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