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二：玄蛇篇（4）

无名酒楼。

旋龟紧张的看着玄蛇。

以为会被立马抱去床榻，可玄蛇却扛着他到了大堂..

旋龟松了口气，却见大堂里，十分冷清：

“今天店里，怎么一个客人都没有？”

他记得，这无名酒楼生意挺好啊。

今儿个怎么连酒楼的门都关了？

玄蛇扶着旋龟坐下：

“这酒楼本来就是为师父开的。师父等我一下吧。”

他走得步伐轻快，像是丝毫不怕旋龟再次逃走。

旋龟在桌子前等了半个钟头，期间一直思考着玄蛇刚说的话。

玄蛇很快端来几盘色香味俱全的菜。

酒楼三大名菜，配上几道小菜，精致可口。

望着满桌的菜肴，旋龟瞬时就有了饿感。

旋龟心生疑惑：

“你何时也会做饭了？”

玄蛇装作漫不经心：

“师父决定去当小殿下老师的那天，徒儿刚学会第一道菜。”

旋龟对此并没有什么印象，便没作声。

他不知道的是，那时他因棣苍很伤心的坐在烛阴河前，他那傻徒儿每天换着花样的给他做饭，可他并没有看上一眼。

更别说，吃玄蛇会做的第一道菜了。

玄蛇在旋龟身旁坐下，将一块白肉和一颗白果夹到旋龟碗里：

“师父快尝尝。徒儿现在的手艺，可不比紫阳元君的差。”

旋龟顿了顿，白肉旁边是白果，清淡的油香。

旋龟就夹了白果来吃，他默默的吃着，越嚼越沉默。

苦味和甘甜一同从舌尖传来，恰如他的此刻...

玄蛇问：“师父，好吃吗？”

旋龟小声的回：“尚可。”

一句“尚可”已经是旋龟最好的评价。

玄蛇就很开心：

“那以后，我每天都做菜给师父吃。”

旋龟摇了摇头，他们哪里来的以后？

旋龟将桌上的食物一扫而光后，忽然明白了什么：

“所以，你是故意的？在这里开酒楼，然后用你的拿手好菜吸引我前来？”

玄蛇浅浅的笑：

“果然徒儿做什么，都瞒不过师父。”

旋龟没吭声。

作为一个妖兽，厨艺精湛到让全城凡人称赞的，想必暗地里下了不少工夫。

却又见玄蛇端来了一坛烈酒。

旋龟皱眉：“为师戒酒了。”

玄蛇笑：“师父误会了，是徒儿想喝。”

玄蛇说完，就抱着酒坛咕噜噜的大口喝了起来。

烛阴之泮的妖兽喝酒向来豪迈，饶是玄蛇也是如此，旋龟见怪不怪。

待到一坛烈酒下肚，玄蛇看着旋龟，心中憋了多年的话，终于有勇气一一道出：

“师父当年，执意止天，说知道徒儿要说什么话。敢问师父，徒儿当年是想对师父说什么呢？”

旋龟又忍不住沉默。

玄蛇，是个不讨喜的孩子，看起来总是冷冰冰的，很凶恶。

但其实，玄蛇的性子很温柔。偏又出自暗卫一族，要将所有的情绪和情感都藏在心里。

在烛阴之泮的那些年，没有人知道玄蛇的心中所想。

旋龟不答，这时的玄蛇，喝了酒后，就有点情绪失控，吊梢眼里闪动起水光：

“师父一生，殚精极虑。真神时代，为了那高高在上的羽神，守天。”

“不灭仙身时代，只为找到棣苍，护送他上天。”

“就连在烛阴之泮的那些年，师父也是为了小殿下，殚精极虑。”

“师父，你做了这么多。这世上，可曾有人爱你？”

被戳到痛处，旋龟忍不住冷哼出声：

“为师所行，只求无愧于心。”

玄蛇笑了，却笑得略显凄凉。

他在旋龟的面前跪下，他望着眉清目明的青年。

他的师父，嘴上极力的说着不在乎，可眼里淡淡的飘忽却将他出卖。

他心上的师父，活了上万年啊。

这数万年的时间，师父一个人，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呢？

玄蛇心疼的执起旋龟的手，将旋龟的手认真的捧着，神情认真得如深夜明月。

玄蛇说：“我当年，是想说，师父，就让我来爱你，可好？”

“阿玄，我一直，一直倾慕于你啊。”

心事，昭然若揭。

旋龟停怔在原地，不敢回应。

他有些颤抖地摇了摇头：

“你我，是师徒。玄蛇，我与你，没有结果。”

旋龟拒绝得依旧干脆，哪怕两人已有肌肤之亲。

虽然知道是这个答案，但听到旋龟亲口说出时，玄蛇仍觉不能承受，但他还是道：

“好。徒儿知道了。”

他话锋一转：“可是师父，身为兽类，本无这些人理规则。我与师父，也从未行过真正的拜师礼...”

旋龟一时没理解到玄蛇的含义，便觉腰封脱落，衣襟被一阵突如其来的力道扯开。

玄蛇伏在他的怀里哽咽：

“师父既然要还我一次。那就给我这一夜吧。”

旋龟这时，又听到了窗外雷雨倾盆，一阵电闪划破夜空。

他忍不住神情惊惧，猛地想起雷雨交加下的那株扶桑树：

扶桑树，扶桑海，居天涯。

相思相忘，相思相回。

“黑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