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老五19
纪羽蝉立刻像被捉到偷吃糖的小孩一般,心跳漏了一拍,四肢僵硬得不敢动弹,呐呐道:“你在胡扯什么?”
“有没有胡扯呢?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知。”
梁深怡这句话更是令纪羽蝉骇然,她听到了什么吗?
“那个‘他’是谁?”
梁深怡故意避而不答。
“我请你喝咖啡,老地方见。”
语毕,便挂断电话。
纪羽蝉木然的抓着话筒,心中惴惴不安,但为了证实她的猜想,她丢下话筒,进房拿了皮包即匆匆出门。
抵达坐落于城北这边她们常相约谈天的咖啡厅时,纪羽蝉将室内做了一次目寻,但梁深怡显然还未到达,她便坐进她们的老位子,先点了杯卡布其诺。
她向来喜欢它那气味香浓,却又带了点梦幻感觉的味道。下层是苦苦甜甜的咖啡色液体,上层是雪白滑润的鲜奶油,两者是强烈对比,搅拌过后却变成绝佳好滋味,轻啜一口含在嘴里,温热浓郁的液体似乎由舌尖蔓延至每个细胞……棒透了的感觉。
在午后温暖的阳光下品尝咖啡是件幸福的事。纪羽蝉不经意的抬头,登时被一进门的一道身影攫住了目光——
他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他应该在海的彼端、一个遥远的国度才对,为何他会出现在此?
他看到了她,对她微微一笑,而且非常明显的,他的目标正是她,因为他朝她走了过来。
“嗨。”司徒紫魈先打了招呼。
此刻的咖啡厅并没有太多客人,但他的出现仍造成一股小小的轰动,大部分的女客人,包括服务生,皆将目光集中在他身上,一副见到白马王子的振奋模样。
看到他坐到她对面的位子,有人露出羡慕的目光、也有嫉妒,也有嗤之以鼻。
纪羽蝉只觉得那些人莫名其妙得无可救药。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极力隐藏心慌。
明明记得相约十年后,他却在十天后神通广大的在她眼前出现,他为何而来?
想起梁深怡暧昧的口吻,莫非她已知晓一切?
梁深怡不是个会迟到的人,由此看来,她是不会出现了,而她口中的“他”正是面前这男人没错吧?那他又有何企图?
他点了一杯跟她一样的咖啡,纪羽蝉注意到前来的那位女服务生笑得像花痴,不由得翻了个白眼。
那种崇拜偶像似的心态她怎么也搞不懂。
直到咖啡送上,他啜了一口,才道:“我来看你。”
“有什么好看的?”纪羽蝉微微撇开脸,他灼灼的目光令人有些招架不住。
“我不喜欢一个人醒来,而你是第一位害我如此的女人。”紫魈眉头微蹙。
“你为了这个原因特地千里迢迢跑到中国来?”她只觉可笑。“现在你透过深怡见到了我,你打算怎么做呢?”
“我打算追求你。”
纪羽蝉愣住,咖啡含在口中忘了吞,要说话时却被狠狠呛了一下,难受得脸红眼泪流。
“没事吧?”紫魈吓了一跳,坐到她旁边帮她拍抚背。
“我想……深怡应该告诉过你我已经结婚了。”纪羽蝉往旁挪了一小下身子,勉强用沙哑的声音说。
“那又如何?”
“你——”纪羽蝉瞠目结舌。
“我希望日后能在每个早晨与你一同醒来。”紫魈目光炯炯的注视她。
“不可能!”纪羽蝉急急喊着,又引来旁人侧目,即忙不迭压低音量:“请你别来打扰我的生活。”
“但你过得并不快乐不是吗?何不换换口味,过点不一样的生活?”紫魈对她眨眨眼,蛊惑道。
“谁说——”该死,梁深怡那个大嘴巴。“很抱歉,我不晓得梁深怡跟你说了些什么,但我本人对我目前的生活并无不满意。”
她清楚自己做了些什么,伦敦那一夜真的只是一次自我探测,她从没想过会与“外遇”这名词有所牵连。
然而,事情演变至此,是她始料未及,她怎么也想不透他为何而来。
“是吗?”紫魈勾勒出一弯漂亮的唇形,不由分说,强占了她的朱唇!
不管众目睽睽。
熟悉难忘的感觉一下子全涌了出来,纪羽蝉的脑细胞暂告罢工,沉溺在他的深吻中,不能自己……
良久,他松开了她,笑道:“你的身体比你诚实。”
他以此宣告他的决心,对于她的反应,他十分满意。
纪羽蝉羞愧难当,红潮似乎由脚底窜升到脑门,把她可耻的回应昭告天下般,令她恨不得能挖个地洞钻进去。
怔愣数秒钟,她选择飞也似的逃离现场——
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完全没料到会有如此的后续发展,像他那样多金又英俊的男人,身边必定美女如云、唾手可得,单单共度一夜者应不计其数,为什么他却对我说出那些话?
是看我傻、好玩吗?
可是……怎么办?他特地千里迢迢由伦敦飞来中国找我,除了震惊、惶恐,我竟还有一些些感动和欣喜,但这是不可以的,我已为人妻,不该再对别的男人心猿意马,我早就没有那种资格了。
可是……为什么我会不由自主回应他那个吻呢?
我迷惘了。
每个人都会有某种程度的自知之明,我一直以为明白自己要什么、做什么,但现在,我却对自己产生了困惑。真实的自我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
究竟是人前那个温柔娴淑、文静乖巧的纪羽蝉是真正的我?还是那个在床上、与陌生男人翻云、覆雨,发出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淫、荡、叫声的女人才是真正的我?
我是我,但我居然没办法分辨哪一个是真实的我,我好迷惑,谁能告诉我?
纪羽蝉直奔梁深怡的公司,但她正忙着开会。纪羽蝉在会议室门外就听见了她那洪亮又尖锐的嗓音正滔滔不绝,似乎正在对下属做精神训话。
她不禁莞尔,一旦梁深怡穿上制式套装,便成了百分百的女强人,真有魄力啊!工作中的她永远精神十足,仿佛什么都打不倒,才刚收假回公司,马上便又进入状况,让她打心底佩服。
等了将近二十分钟,会议才结束。门一打开,一群人鱼贯而出——
纪羽蝉站在门的角落旁,梁深怡是最后一个走出来的,看见了她有些讶然。
“你怎么来了?”
纪羽蝉瞪她一眼,没好气的说:“问问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喽。”
“咦?我可不是善男信女,从不做那劳什子的‘好事’咧!”
“别顾左右而言他,你把那个男的带回来干嘛?想害死我呀!”纪羽蝉质问道。
“哪个男的?”梁深怡还装傻。
“就是那个——哎,我忘记他的名字了,你自己带回来的人不可能不晓得。”纪羽蝉愤怒的跺跺脚。
“司徒紫魈?”梁深怡笑得有些儿诡异,将她拉进办公室。“我没带任何人回来,是他自己要跟的。怎么?一个男人为何会害死你?莫非你做贼心虚?”
“谁心虚了?”纪羽蝉将身子往小沙发一掷。
“我说羽蝉哪,你太不够意思了,问人家有没有艳遇,自己却藏私暗爽。”梁深怡挪揄得够彻底。
“喂,你好粗鲁。”纪羽蝉嫌恶的皱眉道。
梁深怡是公司内高级主管,拥有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约有四、五坪大,室内几净窗明、摆设简洁不紊,一如梁深怡的个性。
她冲了一杯即溶咖啡,递给纪羽蝉,继而坐了下来,意味深长的说:“羽蝉,其实我满高兴听见这样的事。你一直太压抑自己,总是不敢表现出真正的情绪来。关于你和司徒紫魈,姑且不论谁主动,但至少你对他有所心动是事实,坦白讲,我个人对他的评价比对姓姜的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