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叔叔我啊,也不忍心嘞!
陈七闻言,嘴角微微抽搐:陛下的心,长偏了就算了,还在公众之下偏了。
众人眼神晦涩,陛下连这小公主是不是亲生的都不知道,竟然不杀了这无礼冒犯的小丫头?
“父皇!凭什么!”
长公主不甘心,满脸错愕与不满,而二皇子已经自觉地跟着御卫们下去受罚了。
二皇子心里松了口气,庆幸自己没连累到小妹。
阮阮目送着那二哥哥的身影,鼻尖一酸:爹爹都说不靠鹿子了,还要打二哥哥!
奈何,她已经被陈七叔叔带走了。
“陈七叔叔,是阮阮不乖了吗,爹爹为什么要打二哥哥…”
奶声奶气的小鼻音里满是委屈。
陈七心下一软,蹲下身轻声道:“小殿下很乖,陛下也很喜欢小殿下哦。”
身后的下属们都觉得自己眼瞎了,平日里雷厉风行的陈龙首,所谓凶神恶煞的“刀疤眉”,竟然在目光温柔地哄着小女娃!
阮阮眨了眨眼睛,半信半疑,虽然大姐姐和二哥哥怕陈七叔叔,但她觉得陈七叔叔是最好哒叔叔!
——
小团子刚确认自己内心的想法,一转眼就后悔了!
——陈七叔叔把她带到了偏僻的殿宇内,刚踏入那殿内,扑面而来的水蒸气以及温泉的硫磺味袭面而来。
咦——
还未来得及思考这屋子里怎么这么多水,阮阮便感到身后一股柔中带刚的力道,将她“甩”了出去!
扑通!
浑身的窒息感迎面而来!又是熟悉的配方——阮阮掉进了水里,但,不同之处则是这水,是热乎乎的水,像洗澡水。
“陈七叔叔救…咕噜咕噜…”
阮阮在水里吐泡泡,又被陈七拎出了水面。
身后的众御卫松了口气:嗐,还以为陈龙首换了个人,原来陈龙首还是原来那个陈龙首!呼!
陈七的刀疤眉带着丝丝歉意:“小殿下,陛下嘱咐属下要教会您凫水的,可怪不了叔叔我严格!”
叔叔我啊,也不忍心您这样的嘞!
“叔叔!你也不能咕噜咕噜…”
你也不能一言不发就把我丢水里呀!
阮阮刚想这么说,她又开始往下沉了。
“哎呀,是属下唐突了,但皇上说,只有这样才能让您尽快学会!”
这可真怪不了叔叔我啊!
陈七面上怜悯,实则还是个狠人。
“小殿下已经学会了屏气,属实厉害!都没有呛一口水!”
那确实,阮阮在被长公主埋水里的时候,就知道水没到鼻孔就得憋气,不然得呛死…
一双幽怨且水灵灵的大眼睛,正可怜巴巴地看着陈七。
原以为陈七叔叔要害了自己,可在水中的阮阮渐渐发觉,陈七叔叔用着内功力道护着自己咧!
如此一来,她也没那么怕了,不知是何时,陈七叔叔早就收了内功的力道,全靠她自己在凫水!
“学得倒挺快。”
不知何时站在门口的许君义开了口,阮阮才发现爹爹已经在那里看自己许久了。
“小殿下玉雪聪明,颇有些洪炉点雪的天分。”
陈七笑道,随后便退下了。
阮阮待在温泉池子里,脸蛋也泡的热乎乎的,原本还有些鼻塞的她,似乎也好了很多。
“爹爹,原来这里有这么大一个温泉池子!陈七叔叔会内功,好厉害哒!”
阮阮有些激动,想要上岸,却发现浑身泡的沉甸甸,根本爬不上去。
许君义满脸嫌弃地抱起了那带着水分而沉重的阮阮,身后的小满端着毛巾过来了。
男子接过了毛巾,似乎没有要交给小满来照顾的意思。
一阵干燥温暖的风从头顶吹来,阮阮还觉得怪异,但她立马发现,是爹爹在用内功借着毛巾给她烘干水分!
此时无声胜有声,某人只想说,不仅陈七会,他也会内功。
橘红色的烛光之下,父女俩的身影竟多了几分温馨。
“你往后,再被旁人利用了去,朕要连同你一起杀头。”
温热的嘴唇说出了冷冰冰的话。
阮阮打了个激灵。
许是在水里扑腾累了,待发丝干完,阮阮的脑袋摇摇晃晃,已然睡着了。
看着如此场面,许君义无奈,将那小团子抱起来,走回了偏殿。
“陛下,您来了!”
宫人们皆是一惊,但更多的是喜:他们跟的小主子,正被陛下抱着呢!这说明他们以后的好日子多着呢!
兴高采烈的宫人们总觉得少了什么,东张西望后,喃喃道:
“这寒露嬷嬷怎么又出去办事了…”
…
阮阮再度醒来时,已然落入了黄昏时,暖色映衬在雪光上,似乎在无声宣告着,春将至。
“小殿下,尝尝这松子百合酥!那可是御膳房那边送来的!”
小满端着一盘点心,怕小殿下饿坏了。
阮阮闻着香味,一门心思只放在了吃上面,就连手上的残渣都要舔干净。
“哥哥姐姐你们也来尝些!还有寒露嬷嬷!”
一说到寒露嬷嬷,众人都互相对视一眼,最终开口道:“今儿个下午,寒露嬷嬷都不在呢。”
“喔!那给嬷嬷留一些!”
…
皇后的玄凤宫内,充斥着尖锐的哭啼声,还有些许打骂声。
“呜呜呜,母后!我要杀了那小野种!父皇凭什么打我!”
伴随着长公主的哭声,还有花瓶打碎,宫女的尖叫声。
“殿下不要!奴婢的脸——”
皇后看着那混乱的场面,眼皮子突突直跳,一宫女捂着自己血淋淋的脸,一太监还在不断地捡碎瓷片,他的手也在不断地冒出鲜血…
“本宫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蠢货。”
皇后揉了揉内心,命人收拾了残局。
“母后!您帮帮孩儿!让那小野种去死吧!您就不怕那乔妃凭此踩在您头上…”
“啪!”
皇后一巴掌打醒了长公主,也打断了长公主的话。
“乔妃算什么东西?无权无势,凭借残废的三皇子还是小野种踩我头上?你脑子不清醒了?”
皇后怒意直上心头,又道:“冉贵妃的二皇子不是同那小野种关系好么,本宫就喜欢在一旁看戏,更喜欢看旁人如何撕碎脸皮的戏码。”
贵气妇人手里拿起一支金丝凤头簪,优雅地戴在了自己头上:“是吧,冉贵妃的寒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