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文圣

邵昌左顾右盼，身后荒烟蔓草，已经找不到来时路。向东望去，一条熟悉的山路蜿蜒曲折，隐没在远方。

“这是不是自己走过的那条路？这里还是不是上面的那个世界？”邵昌不停的问自己。

“石碑是白忘离设立的，这里果然和上一代圣女有着密切的关联。当初洛奇带着时空之锤来这里，难道是白忘离让他破开异空间用的？”

邵昌想到这里，忙从军挎包里取出时空之锤。

“看看能不能破开眼前的空间！”

正当邵昌举锤准备朝石碑砸下，远处忽然有人吟诵诗句。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短短几句，苍劲奔放，充满凄凉和不甘，与邵昌此时心境竟有几分相合。

他收起锤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寻去。然而循着山路向前，一直找不到人。每当他想要停下脚步，就会有断断续续的声音，牵引他前行。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别装神弄鬼啦，还不快点现身！”邵昌停下脚步喊道。

“世上没有鬼神，只有装神弄鬼的人。哈哈，那臭和尚和狂道士故弄玄虚、装神弄鬼。我骂了他们一辈子，今天反被你小子骂到我头上来了。”

只听那人叹息一声：“我一个落魄的老书生，有必要和你装神弄鬼？”

不远的地方突然亮起昏黄的灯火，邵昌看得清晰，眼前出现一座低矮茅屋。灯光透窗而出，映出一个身形消瘦，头戴方巾的身影。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屋内再次传出那个声音，只不过这次比之前清晰多了。

离屋门还有几步远，一股浓烈的酒香已经扑鼻而来。

抬手想敲门，屋里人已经发话：“门没关，进来吧。”

邵昌推门而入，只见屋子里地方不大，只有一个书生样貌的中年男人，左手持书，右手端酒。

男子长衫布履，头上带着方巾。有人进屋他也不回头，书看得入神，酒喝得有滋有味。

“大叔，你穿着一身戏服，这是要给我演哪一出儿啊？”邵昌忍不住问道。b&G星球的现代文明都被摧毁一轮了，您这还玩复古？

男子斜瞥了邵昌一眼，不悦道：“竖子无理！我南琼读书人的衣着一向如此，你竟然当我是个戏子？”

“这大叔说话拿腔拿调的，还开不起玩笑，真没意思。”邵昌心里嘀咕几句，恭敬问道：“大叔你……”

“什么大叔？叫我先生！”男人将书卷掷在桌上，生气道。

“呃……好吧。刚才听先生说起什么和尚道士，那您知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佛族？”

书生转过身，打量着邵昌问道：“你找佛族干什么？”

“求学。”邵昌诚恳道。

书生大笑：“求学不找书生却要找和尚，岂不可笑？”

邵昌微笑道：“我求的是武学。”

“文学武学都是学问，无外乎天道至理。人不明事理，不论学什么，终无大成。”书生一板一眼地给邵昌讲起道理。

“那大叔……那先生您研究的是什么学问？”

“问得好。”书生仰头，将一碗酒喝干，擦了擦嘴道：“诗书礼乐、阴阳五行，无所不通。天文地理，古往今来无所不晓。这么说吧，南琼四奇中其他三人会的我都会，而我文圣会的，他们不见得会。”

“比如呢？”邵昌被书生的气势所吸引，追问道。

“比如喝酒，臭和尚不会；比如吟诗，狂道士不会；再比如……那个登徒子倒是会的颇多，可惜他已经消失多年了，不提也罢。”书生说到最后，神色有些落寞，又干了一大碗。

邵昌见他桌前摆着数坛美酒，一半都已经开封，显然喝了不少。邵昌感叹一声道：“我看先生学问做得好，不如这酒喝得好。手里的书可以扔下，盛酒的碗可从来没放下过。”

书生笑道：“哈哈哈，这你就不懂了。酒中自有人生百味，有人生至理啊。人们都叫我文圣，其实我想当酒中仙啊。”

“我不懂什么大道理，只想快些知道佛族所在。请先生指路，我这就离去，不打扰您的雅兴了。”

邵昌抱拳躬身，这是他从一些古装电视剧里看到过的礼仪，也不知道在南琼国里适不适用。

书生摇头晃脑道：“找到佛族不难，只要你能通过我三个考验。”

“我要是不接受呢？”邵昌皱眉道。

书生淡淡道：“那你不但找不到臭和尚，恐怕这次是有来无回了。”

“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我是北帝国的人，南联盟也是我们的敌人。敌人的敌人那就是朋友呀。咱们同仇敌忾啊，大叔！”

邵昌想劝说文圣放过他，没想到老书生不吃这一套，笑吟吟看着他道：“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异能者，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他浅浅喝了一口酒，悠悠道：“能通过老何头那一关，成功进入这里，应该有些本事。想必你已经发现了，这里其实并非现实的空间。”

邵昌轻轻点头，感叹道：“没想到南琼古国竟然在异空间里。”

文圣叹气道：“这还要多多感谢圣女白忘离的照拂，民生党被超越党打败，却逃到南琼国来称王称霸。要不是圣女将我们这些残存的土着封锁进异时空，南琼恐怕就要灭族啦！”

“胜者王侯败者寇，自古如此。异能者有先天优势，与你们相比，我们这些修行练武的人，只不过是强壮一些的蝼蚁。真不知道，你有什么好向我们学的。”

邵昌再次躬身道：“人的体质是天生的，本事却是靠自己学来的。大家都是人，谁也不比谁高一等。在北帝国，异能者反而会受到排挤、诛杀。所以，我感受不到先生说的什么先天优势，我是真心寻找佛族求教的。”

“为什么非找臭和尚？”

邵昌道：“其实，我是只知道佛族。这还是因为我的伙伴洛奇，他曾经在佛族悟出了神奇的功法，从而实力大增。”

“所以你也想找到佛族，让自己变得更强？”书生问道。

“没错，我必须变得更强！”邵昌斩钉截铁道。

书生讥笑道：“让你变强，那我们不是在为自己树敌吗？”

邵昌急道：“亏你还称自己修的是天地至理，怎么想法这样固执迂腐？异能者也是人，也有好有坏。你们南琼国人就全是善良之辈吗？恐怕也有恃强凌弱，一心只想称王称霸的！”

老书生将酒碗重重摔在桌上，瞪眼道：“多说无益，你今天想过我这关，必须接受考验！”

“必须接受吗？”

“能打过我也行。”

“早说呀。”邵昌立即挽起袖子。

“且慢！”文圣伸手拦住邵昌，说道：“君子动口不动手，我说的打，可不是那种粗俗的动手动脚。”

“那怎么个比法？”邵昌问道。

“文比，你完成我三个考验，就算你胜。”

“我擦，说来道去，还是得完成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