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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都在惦记

至于亓舒提及的,香草对她有意的可能,春明是半分没看出来。

她见过亓舒的情意,那是一种完全不加遮掩、眼里只容得下一个她的神情,香草看她的时候却并不是。

反而明明是香草一直唤她哥哥,实则香草比她大了一个月,相处中,香草也显然是把春明看作自己跳脱的弟弟来看待。

她的衣裳袍子腰带荷包等,全是香草帮着缝缝补补与换新。

春明心里,也当香草才是姐姐,是能随意撒娇依赖的好朋友。

最后春明来者不拒,欢喜的将新荷包收下,扬着胳膊与香草告别。

一个月的时间,昭阳殿也修整到了重新的模样,也不知是不是运气好,宫殿被毁于一旦,但宫殿四角春明当年栽下的海棠树,却没被火海吞噬。

悄悄的在所有人以为它们怕是噶了的时候,在这回暖的好时节,探了几点绿意。

春明心情好,回来时,手里多了一支在御花园里随手捡到的玉兰,脚步都不带停的往书房走去。

“殿下,御花园里的花都开了,您想不想去瞧瞧?”

亓舒在绘画,少年坐在椅子上,身板挺直,鸦黑长发垂落在胸前与身侧柔光顺滑,眉清目秀,面如冠玉,肤色白皙,鼻若悬胆,一双狭长凤眸更是秋波涌动。

此刻纤长浓密的眼睫下垂,挡住眸中的神采,专注又认真,叫人移不开半分目光。

春明一时哑然,竟是看呆了。

“花开了,心野了,春天到了。”

亓舒没看春明,将浸满墨的毛笔在砚台上匀转,唇边似有几分讥讽。

春明心尖颤了颤,莫名有些慌。

“殿下,您在说什么啊?奴才听不懂。”

“不懂?”

亓舒鼻端耸了耸,春明即使站在门口不敢再往里走,他都闻到了她身上那浓郁至极的梨花香。

“腥。”

春明往后又退了半步。

同时低头扯袖子,她怎么没闻见什么腥味。

亓舒呼气,继续作画,“去沐浴更衣再过来。”

“哦。”

春明理亏,亓舒肚量小到芝麻点大,早前就因为她身边的各种莺莺燕燕与春明提过几次了,今日香草生辰,亓舒却还是同意春明去了。

春明觉得她的殿下渐渐开始自信了。

某人却不想,是因为危机渐近。

沐浴时,春明还特别心机的将自己的衣裳用了与亓舒同样的海棠花香熏了个透。

最后浑身喷香的春明请亓舒移步就寝时,却没注意亓舒黑了脸色。

但春明向来心大,拉着亓舒躺下后,不等亓舒开口与她说些什么,头一歪,身子一滚,就抱住了亓舒的胳膊进入沉眠。

亓舒:“……”

常常怀疑春明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

晃一晃,感觉真的能倒出水来!

疑心于此的,不止亓舒,外面同样有人在惦记春明。

这大半年来,春明来永乐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而随着外面谣言愈盛,花九容终于彻底坐不住了。

她请了人给春明递了一纸亲笔书信。

春明在旁边抓耳又挠腮,动静不可谓不大。

亓舒掀了眼睫,乜向这个浑身坐不住招蜂浪蝶而不自知的人。

“想去就去吧。”

“……”春明指尖在桌上抠啊抠,犹豫着看向亓舒,“真的可以吗?”

“只能见面,其余的你敢多做,呵!”

春明随着亓舒的冷笑声汗毛颤了颤。

反骨作祟,春明敛睫嘀咕,“不说想不想,别的我也做不了啊。”

亓舒抬手给了春明一记脑瓜嘣,“快去快回,一炷香的时间,不回来我亲自去捉奸。”

春明听着要被气笑了,“哪里来的奸情让您捉?殿下您行行好,现在还不是糖醋鱼最鲜美的时候,酸的有些过分了。”

春明与亓舒呲牙咧嘴做了个鬼脸,挑衅完转身拔腿就溜。

旁的人春明都能理直气壮说一句没什么,只花九容不行。

花九容到底是春明刻意施展魅力勾引,是她招惹花九容在先。

无法忽略花九容这些年确实帮助了春明许多。

那封信,字字珠玑,几欲泣血。

花九容生病了。

到长信宫时,向来对春明极其热情的护门小太监也难得有些发愣。

待回过神来,却是满脸讥诮。

“哟?这是谁啊?小春公公贵人事忙,怎的今日有空想起咱们娘娘了?”

“劳烦二位帮忙给娘娘传个话,春明求见淑妃娘娘。”

春明倒也不在意面前人的态度。

她早就不是随便什么事都能激怒的年纪了。

“小春公公可跟了位好主子,又来找咱们娘娘做什么?要说,咱们娘娘到底没有太子殿下威风啊!”

春明凝眉,脚步不由上前半步,亓舒只给了她一柱香时间。

“还请……”

“何人喧哗?”

隔着宫门,里面传来熟悉的声音。

春明先意识到来人身份,提高音量道:“是我,春明,求见淑妃娘娘。”

乍然听到春明的声音,花月也有些意外。

但她显然比这两个守门太监更清楚事情的重要性,当即快步出来,见门外之人果然是春明。

思及上一次见春明,还被太子出言喝退。

后来春明再来长信宫,每次都行迹匆匆,不说她们,就是淑妃花九容都没什么与春明说上话的机会。

不过也正好听说外面都在传,太子因为身体抱恙,将身边的贴身太监给那啥了。

虽然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放在一国太子,又是多年不近女色的亓舒身上,就格外的具有色彩。

八卦的色彩。

尤其他们长信宫,与春明多多少少还有些难言的关系。

而且那谣言传的不像假的,谣言传出来后,春明来长信宫的间隔越发长了。

疏远的意思不要更直白。

为此,花九容焦虑不安,这才在换季的时候害了病。

花月倒是没刁难讥讽春明,上前示意春明跟上。

路上,春明始终半垂了眼睫,很是安静。

花月走了一会儿,率先打破沉默。

“公公往后,可是不会再来了?”

“……”

默了默,“咱家是太子殿下的奴才。”

既然给不了花九容想要的,与其常常出现乱人心弦,或许,她不出现才是对花九容最好。

“那娘娘呢?小春公公当真要如此?做那过河拆桥,忘恩负义的人?”

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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