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老夫老妻
苏凌愣了一会儿，突然回过神，是哦，之前麻烦他给自己整理资料来着。
她站起身往外走，身上就那样包裹着毛毯：“哥，你整完了？”
“对啊，你要的东西，我肯定得先帮你整理好啊。”吴倾扬笑着递给她，同时还给了苏凌一杯热可可，“这个给你，女生应该喜欢喝吧？我也不太懂。”
苏凌接过去，眉毛一挑靠近他，左顾右盼了一下，神秘的问道：“哥，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了？”
手上拿着热可可，暖暖的。
“嘘！”吴倾扬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也不知道人家喜不喜欢我呢。对了，这个是给季听风的，你帮我给他吧。”
他递给苏凌一本笔记本，嘱咐道：“不准偷看哦，我先走了，还有事。”
“好，哥哥加油！你可以的！”苏凌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好。”吴倾扬一眨眼，笑了笑往楼梯口走去。
拐角处刚好看到季听风和于凡几个人，擦肩而过时，他对着季听风轻声的说了句：“记得看。”
季听风一愣：“看什么？”只见吴倾扬往楼上走去，也没回话。
于凡看着他一脸纳闷：“你们很熟？我怎么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很熟。”季听风一脸迷惑，舌尖舔了舔小虎牙。
苏凌坐在位置上喝着热可可，看着那一大沓的笔记，用笔勾勾画画的。
那是过年期间，两家坐一起吃饭时，苏凌让他帮忙整理的历年来的数学真题考点，她研究完要传授给季大少爷的。
怎么说呢？就是一位十分尽职尽责的好老师，父母的好大儿。
但是那给季听风的笔记本写的又是什么？她拿起来看了眼，封面是梵高的《向日葵》，才b5大小，还镶着金边，“真·土豪·金·笔记本”，说不好奇那是假的。
但是苏凌没有打开。
正想着，一旁的椅子被人拉开，一杯热巧克力牛奶放在了她桌上：“看什么呢？”
季听风坐下，自然的给她将毛毯围好。
“这个给你。”苏凌将笔记本给他，“哥给你的。”
“哥？吴倾扬？”季听风一脸纳闷，这家伙要干嘛？
“你见到他了？”
“嗯，拐角处遇到的。”季听风拿过笔记本，前后看了眼，就是让我看这个？
正说着，一直在前面看着他们两个的欧阳可星忍不住开口：“感觉你们好像老夫老妻。”
一旁的于凡一口奶直接喷了出来，边咳边急急忙忙往外走。
“于哥你怎么了？”李光豪一脸懵的跟着出去。
季听风抬头看了她一眼：“从哪看出来的？”
苏凌喝了口巧克力牛奶，低头看着数学资料没说话。
“拉个毛毯那么自然！说个话也......不知道怎么说反正就很有那感觉！”欧阳可星的眼睛在两人身上来回扫，企图看出点不自然。
结果两人一脸平静。
季听风看着笔记本疑惑，随口回答:“嗯。同桌嘛。”
“那我还是你前桌呢！你给我拉一个试试？”欧阳可星双手撑在季听风桌子上，带着一脸试探说道。
季大少爷一脸冷漠：“想得美。”
随即用脚踹了一下程浩的凳子，头都没抬：“把你女朋友转过去，顺便给她拉个毯子，别影响苏凌学习。”
程浩：“......好。”
欧阳可星：“......”
窗户大开着，突然一阵强风吹进，窗帘在半空中起舞飘扬，桌面上的试卷也散落一地。
欧阳可星赶着去捡试卷，这事就那么随风过了。
“哥说你自己看，不知道跟你说什么悄悄话。”苏凌将两杯热饮拿在手中取暖，“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我一直以为你看不惯他。”
季听风：“......”
实不相瞒，真的不熟，但也没到看不惯的地步。
最后一节课是英语课。
临近下课十分钟，吴欣欣打着“老师要跟学生好好交流”的幌子，打算吃最新的第一手瓜——分享一下寒假做的最有意义的事情是什么？
这话一出，全班集体“风哥风哥风哥！”
“对啊，风哥除夕夜还发了朋友圈！”
“好丰盛的菜啊！”
“说实话当时我就想顺着网络去蹭饭了！”
一群狐朋狗友起哄。
季听风：“......”
话怎么那么多？
吴欣欣在讲台上笑着说道：“季帅，看来大家很想了解你的寒假生活，你分享一下吧！”
季听风：......这怎么说？说我回了趟天宫，去了趟山海域？还是说我差点没命，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或者说我去凌凌老师家过春节？
这有哪个能说？
最后那个我倒是想，但是说出来凌凌老师会不会废了我？
苏凌转头看着他，一脸笑意。
于凡转头看着他，坐等吃瓜，毕竟刚刚才知道了些事情，还没听完呢。
全班则是用一脸期待的目光看着他，吴欣欣更是给人有一种“你快说啊！我要吃瓜”的错觉。
季听风尴尬的站起身，紧接着张口就来：“也没什么，先是去了趟北方，和亲人一起过年，还看了场烟花秀，领略了一下北方的风光，然后去了趟长白山看星星，之后去江南陪我姥姥姥爷过年，没了。”
说完，他余光看了眼苏凌，眼底带着笑意。
“哇！长白山看星星！风哥好浪漫啊！”李光豪小迷弟再度上线，“可是长白山很冷吧？”
“我风哥不怕冷！”
接下来场面就不可控了，一群人想入非非。
女生想的是季帅是跟谁去看星星？男生想的就是风哥能有这心情吗？
季听风一脸无所谓，转头问苏凌：“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带，太冷了，你别出去了。”
“随便呀，那就谢谢你啦，我刚好把资料看完。”苏凌撑着下巴转头笑了笑，“你这说的他们估计能编剧本了。”
“随便吧。”季听风将手插在衣袋里，“反正是真的。”
铃声一响，他摸了摸苏凌的头就跟于凡走了出去。
于凡问：“苏凌不吃？”
“我给她带。”季听风的手搭在他肩膀上，“想问什么快点问，过时不候。”
于凡两眼发光：“有有有！请问你看星星是跟苏凌去的吗？”
“嗯。”季听风懒洋洋的回答道，但是眼里尽是笑意。
“哇塞！可以啊！牛！”于凡搭在他肩膀上，“北方有什么好玩的吗？”
“蛮多的吧。”季听风说，“之前我爸妈还有叔叔阿姨带着我跟苏凌出去逛早市，你还别说，年味十足，虽然人很多很挤吧，但是就是会很开心，而且东西挺好吃的，一个包子大的话有你脸那么大。”
“这么夸张！”于凡一愣，“还有呢？”
“粘火勺挺好吃，对了，我爸妈给你买了一堆吃的，他们说你肯定喜欢，这个也在里面，但我忘记拿给你了。”
“靠！这你都能忘？！”于凡握起小拳拳。
“没记起来，不然你自己去我家拿，别吵了，等会儿请你喝可乐，我困死了。”
季听风整个人搭在他身上，几乎就是被于凡拖去食堂的。
不过苏凌收到的午餐还是很丰盛，让一旁的欧阳可星看的那叫一个惊讶，还带着满满的羡慕。
“你慢慢吃。”季听风语气淡淡的，说完又走了出去。
“谢谢。”苏凌拆开袋子，一个个的拿出，欧阳可星就看着，越看越迷。
“五样菜？！他居然跑了五个地方给你买一份午餐？！”欧阳可星看了看苏凌，又看了看桌上的食物，边指边说:“牡丹阁的蜜汁鸡排饭，芙蓉斋的牛肉丸汤，月季厅的葡挞，还有食堂一楼的鲜切水果，还有这”，她指着盒子里的烤串，“这不是学校对面那家生意火爆的烤肉店里的吗？他怎么买到的？”
苏凌愣了愣，随便找借口：“额...这不是快月考了，他想要我给他补课，所以贿赂我。”
欧阳可星抱着自己面前的茄子盖浇饭，哭丧着脸：“我也想要这种贿赂啊！程浩你就不能学学人家季听风，你看看你！”
前面的程浩都汗颜，挠了挠头没说话，此刻埋头吃饭最安全。
苏凌立马将鸡排给她两块，烤串给她两串，牛肉丸给她两颗，水果给一半，葡挞给一个，然后笑着说：“有了！你看，一样的豪华！”
欧阳可星盯着眼前的食物，转过头抱着苏凌：“凌凌！我的宝贝凌凌！”
“淡定，快吃，我好饿。”苏凌笑着拍了拍她的背。
午休时，苏凌面朝着季听风那边，季听风也趴在桌子面对着苏凌。
苏凌睡着时长长的睫毛盖着眼睛，脸上还会带着些轻微的笑意。
季听风看着她，笑着伸手偷偷碰了碰她的睫毛，之后立马缩回手，可是苏凌还是醒了。
她睁开眼，睡眼朦胧的，脸有些微红：“你不困吗？”
“困。”季听风笑着看着她，“你睡你睡，不吵你了。”
“嗯。”
冬日的午后，阳光懒洋洋的落在身上，驱散了一些严寒，带来了些许温暖。
教室的低声细语渐渐消失，四周变得静悄悄的，只有墙上的挂钟仍然在滴答滴答的转着，带走了时光。
下午上课，一群人昏昏欲睡，本就是冬天，很适合冬眠，加上还是听不懂的数学课，本想着开学第一天不发火的麦钧实在没忍住，一拍桌子：“都给我醒醒！”
而门外的年级主任李卫西还正好路过，他从从后门走进了一班。
“这才第一天开学，你看看你们的状态！你们就要进入高考倒计时了，还不知道紧张吗？！”李卫西严肃的说道。
一班没人想回答，这个时候谁要说“还有一年”，谁就可能去与西北风对饮，你一吹我一颤，人生进入倒计时。
麦钧脸本就很黑，现在更黑，气氛突然降到冰点。
突然门外一阵吵闹声，打破了僵局。
李卫西跟麦钧对视了一眼，赶紧往前门走。
“怎么回事？”于凡偏头问季听风。
季听风耸了耸肩：“不知道，不过好像听到赖泽茗的名字。”
“你听力那么好？”欧阳可星转过头。
季听风：“......”
结果下一秒，真的有人在吼“赖泽茗你给我出来！”
此时赖泽茗坐在位置上一直低着头，眼眶已经红了，身边的丁小雨看了他一眼转头对季听风一伙人用口型说道：“他哭了。”
一群人瞬间懵逼，这什么操作？平时嘻嘻哈哈个没完的人居然哭了？
季听风眉头一皱：“不对劲，走，去看看。”
说着转头看向苏凌：“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苏凌点点头：“我好像听到什么还债，等会儿要是闹进来，你护一下他吧，怕出事。”
“好。”他站起身，跟着于凡往前走。
于凡拍了拍赖泽茗：“起来，有事你说，我们帮你。”
他抽泣了一下，抬起头擦了一下眼泪，摇了摇头：“风哥、于哥，没事。”
季听风双手插着手：“都这样了还说没事？你骗谁？”
他转头看了眼他，看到赖泽茗眉眼间好像有伤口，突然语气一变：“你老实说，你过年在哪过的？”
看到季听风突然冷脸，他也站了起来，伴随着几声咳嗽，低着头说：“我爸欠了高利贷，被人追着还钱，一整个过年都是闹。”
“那你的伤怎么回事？”季听风看着他。
于凡听到这话，直接上手掰着他脸看了看：“靠！季听风，这你都能发现？！”
随着声音越来越近，赖泽茗深吸了口气，打算往外走，毕竟这事已经闹到学校来了，估计全年级都知道了，以后没准连书都读不了了，也没什么所谓了。
季听风拉住他，面色冷峻：“你想干什么？”
“风哥，这事我得解决。”赖泽茗看着他，微微一笑说道：“谢谢。”
班上没人敢说话。
季听风握着拳，气不打一处来，这要能解决还用得着闹到学校来？
于凡按了按他肩膀：“没办法，实在不行护着点吧。”
两人跟着往外走，随后平时玩的好的一群男生也跟着往外去。
程浩站起身：“女生先别出去，我马上去找老袁，你们锁好门。”
“那你小心。”欧阳可星跟着站起身，脸上带着担忧。
“没事，你跟苏凌待一块。”程浩看了眼苏凌，“她会武。”
而此时的苏凌正在认真的观察门外的动静，声音越来越杂了，她担心季听风会打架。
.........
李卫西指着那群放高利贷的人：“这里是学校！不许你们在这闹事！保安呢？！马上赶出去！”
对方丝毫不怕，有一种想把这事闹大的意思在里面。
一个保安上前说道：“他们刚刚故意在大门闹事，其他人趁我们没看监控的时候从其他门跑进来，我们来不及......”
李卫西听到这个脸都气红了，门内的金之情现在就很担心自己爸爸受到这件事的牵连，毕竟是一中的校长。
她不知道苏凌和欧阳可星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直到被拍了一下才回过神。
“先别担心。”苏凌说道，她透过门窗看了一下情况，“这群人应该是故意闹事，没那么简单。”
毕竟都听到对方偷偷说“老大说闹得越大越好”这话了。
老大？什么老大？怎么人界里的老大，在目前见识到人中，没一个正常的？